成祥操控着褚云心缓缓向前，她一动，旁边几十个也跟着一起动了起来。
所有人都是同样的神态和举动，带着一种不真实的诡异。
白练指尖动了动，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皱。
黑域好像收到了牵制。
谁？
她若有所思地看向了一个方向，视线仿佛能够穿过层层护罩，看到正在外面的人。
“什么风把她都吹来了？”鬼蜮外，有人在旁边窃窃私语。
突然发现这里有个能够进入的黑洞，大家正要验证一下，结果就被一行人拦住步伐。
有人不服气上前理论，却被有认识他们的人拉住。
“你没看冯乐看到立刻跟在他们身后了吗？那是飘渺宗的人，最前面的那个人就是飘渺宗的宿三兰。”
“她都来了，这里面恐怕不是我们能解决的。”
“嘁，不过是个有几分姿色的女人而已。”穿戴着义肢的其中一人看到对方后眼前一亮，正要来个帅气的出场姿势，结果对方看都没有看他就进入了黑洞。
进入之后，寂静无声。
他想要进去，却被焦清拦住了。
“别碍事！”他少爷脾气上来了，不耐烦地看着拦着他的焦清，用机械臂一把推开对方，在宿三兰进去后第二个进去了。
焦清皱了皱眉头，看向围在外面的其余飘渺宗众人。
下一秒，这些人排列成一个阵，众人齐齐用利器划破了自己的手腕，让堵在入口处的一群没有见识的人都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邪教组织的献祭仪式。
一旁的玄门老人就开始和这些新人解释，这是最高档的一种抑制邪物的阵法，只要是邪物，在阵法的覆盖范围内，都会被镇压的一动不动。
血液留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张阵图，流光顺着阵图蔓延在那张开合的口子上面。
白练感觉到黑域好像比往常的有些难以控制。
不仅如此，就连她自己都有一种没有办法呼吸的压制感。
这些感觉似乎都是从黑域上面传来的。
三玉已经起身了，站起来之后的他神色已经和最开始的时候有了一定的区别。
他看向白练，在那一瞬间，他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
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眉宇间坚定中带着忧伤。
褚云心走到了他们的脚下，白练指尖用力动了动，黑域将她和其他人隔绝。
虽然似乎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影响，但不算太碍事。
在黑域将他们隔开后，那些人仿佛丧失了力气，全部软倒在地。
唯有被成祥控制的褚云心一人还在目光灼灼地盯着三玉。
那种眼神，带着点迷茫、不解。
时间差不多了，白练没见三玉作出什么给自己师父说情的举动，于是上前，调动黑域逼近。
可成祥却没了之前如临大敌的举动，只这么看着他们，一个字也没说。
“最后再问你一次吧，虚境究竟在哪里？”
白练不觉得他会说出来，只是先礼后兵而已。
但没想到，成祥却叹了一口气。
在此张口时，他附着的褚云心脸色忽然扭曲了起来，随后五官开始流血。
“你看，不是我不说，是我不能说。”
三玉不可置信道：“师父，你会害死云心的！”
“事到如今，你还在意这区区一个小姑娘吗？”成祥自嘲道。
“你虽没有说，但你的所作所为都是在指责为师。”
褚云心五官的血液依旧在往下流淌，触目惊心。
三玉终于坐不住了，他从高处跳了下去，摔了一跤，摸东西时摸了一个空。
“你要这个吗？”白练指着漂浮在半空当中的黑铃。
三玉犹豫了一下。
“劳烦。”
成祥沉默地看着他。
等黑铃到了三玉手上后，他的眼神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转瞬即逝。
白练在上方微微挑了挑眉。
人都是复杂的，他很满意三玉最终选择站在他的对立面，或者说，他似乎把三玉当成了另一个自己。
三玉的选择，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是他的选择。
褚云心身上的血越来越多，身体显而易见地开始虚弱起来，但依旧被成祥的意识占领着。
如果再继续下去，就算最后能被抢救过来，人也废了。
三玉激动道：“师父！”
“我不是你师父。”成祥微微挑起眼皮，“你自请逐出师门，已不再是我玄灵观弟子。”
他很淡定，对面的三玉越来越急躁。
“想救人？”
三玉抿唇。
“若我给你选择，她和我，只能活一个，你选择谁活？谁死？”
这句话结束后，白练突然觉得鬼蜮的规则发生了变动。
她想了想，最后把黑域全部都收了回来。
顺便把外面影响她的那个阵法给毁了。
怪烦人的。
她只是有这个想法，付诸行动的还是黑域。
黑域是怎么做的白练没有留意，所以也没有发现鬼蜮外面的一群人见鬼一般的神色。
飘渺宗的阵法被轻易毁掉，所有看到那个东西的人全部呆若木鸡。
“刚刚那是……啥玩意儿？”
一个人缓缓抬起了自己的义肢。
原本完整的义肢此时齐面截断，整个手臂仿佛被剥夺了生机，变成了一块废铜烂铁。不敢相信如果人碰到了那个东西，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团黑色物质仿佛活物一样，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每个人都感受到了来自上面的极阴气息。
他们贫瘠的想象力甚至都没有办法描述出那种冷到骨髓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