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交代的事也交代的差不多了,齐烨等人离开了皇宫。
出了皇宫后,赟乘泰和孙功都想邀齐烨回衙署唠一唠,前者想要问问军器价格的事,后者想要问问军器打造效率的事。
齐烨说他得先去办点正事,关于端鸿胪寺的正事。
赟乘泰和孙功还挺不解的,这事也不是一天半天就能解决的,不急于一时。
齐烨也不解释,上了马车带着小伙伴们走了,直奔鸿胪寺。
结果到了下午快入夜的时候,天子龙颜大怒。
因为齐烨又“闯祸”了,直接给鸿胪寺的官员抓了九成,整整九成,四舍五入就是一锅端,全部押入刑部大牢。
不是这次齐烨照规矩办事了,而是京兆府地牢没地方了。
龙颜大怒的天子破口大骂,他让齐烨彻查,所谓的查是要讲证据,而非直接抓了。
结果骂了没一会,证据来了,人证、物证、铁证如山!
天子、太子,外加一个文德,望着御案上的“证据”,久久无言。
这就是齐烨的效率,事,是中午交代的,人,是下午抓的,铁证,是晚上送到宫中的。
天子一一看过“铁证”后,死活想不通,齐烨是人,不是神,他是怎么弄到如此齐全的诸多铁证?
不止天子困惑,太子也是如此,然后让文德去问。
快到后半夜的时候,文德从南庄回来了,然后面色古怪的情况说了一遍。
齐烨离宫后,直接去的鸿胪寺。
去了鸿胪寺,找到了另一位少卿吴尚峰。
吴尚峰那是个什么人物,和自爆卡车似的,鸿胪寺其他官员那点破事,他简直不要太清楚。
别人出来混,最怕当孤臣,吴尚峰出来混,那是从出道开始就是孤臣,根本不带怕的,直接将鸿胪寺官员“卖”了个七七八八。
齐烨看过证言后不是很满意,这些事最多让鸿胪寺官员丢官,或者罚酒三杯,很多官员的罪名不大。
然后齐烨又带着人去番馆了,找西域诸使。
将西域各国的使节全叫到一起后,齐烨一共说了三句话。
第一句话,我知道你们想搞死我,让我爹去东海干瀛贼,你们在西关趁虚而入。
第二句话,本世子可以既往不咎,但有个条件,检举揭发鸿胪寺的官员,任何事,任何罪,签字画押。
第三句话,可以不配合,那么本世子马上给我爹写信,告诉他老人家本世子被你们欺负了,你们猜猜我爹会怎么样。
三句话说完,西域诸使也开始自爆了,先是没参与这件事的举报参与这件事的,然后参与这件事的举报鸿胪寺的官员。
就这样,罪证到手了,铁证如山,齐烨趁着南庄晚饭之前,火速端掉了鸿胪寺,然后带着小弟们出城,回庄,吃晚饭。
值得一提的是,齐烨出城上了官道后正好碰见一群禁卫护送着一驾马车,马车里面正是爹死娘改嫁一般的魏成鑫。
齐烨一寻思自己还不怎么饿,正好消耗消耗体力晚上多吃点,然后当着禁卫的面,带着一群小弟将魏成鑫从马车中拖出来。
三分钟,足足三分钟,圈踢儿了三分钟,打没了半条命,最终扬长而去。
天子知道了事情原委后,半晌才说出了一句话:“颇为乃父之风,亦有朕当年一二风采。”
小二和文德对视了一眼,懒得捧臭脚,不想昧良心。
天子猛然想起一件事,就是他和齐烨说年关之前彻查出鸿胪寺官员罪证的时候,齐烨犹豫了一下。
现在老六明白了,感情他这个天子是被齐烨给鄙夷了。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齐烨吃过午饭,和同样刚起床没多久的季渃嫣漫步在矮山下。
俩人的行为举止已经不能说是亲密了,这就是大白天,加上没成亲,但凡成了亲,俩人都能直接在山脚下搞出人命。
齐烨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季渃嫣何尝不是如此。
现在两个人都知道,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未来,自己的一生,或者半生,都会携手在一起,所以根本没有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该拉手拉手,该挽臂挽臂,该搂抱搂抱,说不上谁占谁便宜,齐烨趁机揩油,季渃嫣也没事拍拍齐烨的屁股。
俩人挽着胳膊走在山脚下的雪路上,举止亲昵。
“该布局了。”
季渃嫣走的有些累了,趁着齐烨不注意,后退一步,直接跳到了齐烨的后背上。
感受着背部传来的挤压感,齐烨一边说着世风日下,一边反手托了托季渃嫣的小翘臀。
“你说的是我要当世家的事吗?”
背着季渃嫣的齐烨虚心请教:“贤妻请指教。”
季渃嫣没有笑,轻声道:“先去向宫中求个官职。”
“什么官职。”
“军器监监正,不过并非是京中军器监,而是南庄军器监,也并非是你担这监正。”
“公输甲,或是公输云?”
“不错,要公输甲来担任。”
季渃嫣用额头顶了顶齐烨的后脑勺:“做了军器监的监正,公输甲便可上朝,你如今招惹了太多太多的人,工部、太仆寺、鸿胪寺,这些人的背后都有世家撑腰,你若露出了破绽,必会被群起而攻之。”
“所以我要在朝堂上建立人脉?”
“嗯,公输甲是岚山侯,既是勋贵,也是监正,有需要时叫他上朝便好,除此之外,你要多多与柱国将军孙功、户部尚书赟乘泰、户部左侍郎喻文州、京兆府府尹张瑞山等人多多走动,还有,向宫中保举鸿胪寺少卿吴尚峰胜任寺卿。”
“有道理,将来谁要干我,这些人都可以在朝堂上帮我遮挡遮挡。”
“错,错错错。”
季渃嫣用额头撞了一下齐烨的后脑勺:“除了我和你爹,还有旺仔,不要对任何人完全信任,记得吗。”
齐烨微微一笑:“知道。”
说是知道,齐烨并未在意,他能够绝对信任的人其实有很多,旺仔、阿卓、老段、公输甲、张瑞山,包括府中的老人等等。
季渃嫣聪明是聪明,只是她毕竟是女人,男人的某种友谊,女人永远不会懂。
“还有一件事,你可知晓为何如今没有世家招惹你吗。”
“我也没给他们机会啊。”
“错错错,还是错。”
季渃嫣又来了一次额头一击:“世家不傻的,早就将你当成了疯狗,不招惹你,是因不值得,可这不代表他们怕你或是不想着算计你,你拿下了工部、太仆寺、鸿胪寺三衙,三衙空出了这么多位置,京中的世家都急着安插自家子弟。”
齐烨恍然大悟,这事他还真的没关注过。
事实也正如季渃嫣所说,京中有许多老牌和新贵世家,不说被天子扶起来要看宫中脸色的“新贵”,就说老牌世家。
这些老牌世家的子弟都在各衙署当官,齐烨接连搞了三个衙署,这些老牌世家自然不希望京中出现这么一个不知道何时会咬到自己的疯狗。
只是齐烨的身份特殊,宫中态度不明,大家不敢轻举妄动。
不妄动,不代表不准备动,时间早晚罢了,大家心知肚明,齐烨在京中混,对各个老牌世家都没好处。
只是齐烨的动作太快了,今天搞这个,明天搞那个,宫中一会骂,一会夸,大家目不暇接,无从准备。
最主要的是三个衙署空出了很多“位置”,与其研究那些有的没的,不如先将子弟先安排到三个衙署之中再说。
也正是因为如此,都想要自家子弟抢实权,一时之间这些老牌世家也顾不上“联合”研究一下要不要干齐烨。
现在别说他们想着联合研究齐烨了,内部圈子都是明争暗斗,为了这些空出来的官位。
“如此下去不是长久之计,去拜访一个人吧。”
季渃嫣吐出了一个名字:“官员、世家、各衙,他们自己人都如野狗一般明争暗斗,无需拉拢他们,你要寻个盾,可盾可矛的盾。”
“不是官员,不是世家,不是各衙署?”
齐烨有点走累了,将季渃嫣放了下来:“那我找谁?”
“勋贵,赵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