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最听不得一个词-----钱儿。
赟乘泰激动了,他听的不是很明白,但是他大致理解了一个意思,就是考马照这事,似乎能赚钱,能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的钱。
“世子世子。”
赟乘泰吞咽了一口口水,失声问道:“这马照,能取钱财,取如此多的钱财?”
齐烨都懒得搭理这老头,拍了拍屁股,一个字都不想说,准备吃饭。
倒是段平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解释道:“老大人,这考取马照,需来此处进行学…学习,学习御马之术,为期十二日,需交纳报名费,每人十二贯。”
“为何收取这么多?”
“原本定的是两贯左右。”段平苦笑道:“世子殿下说能养得起马的门户,皆不缺少钱财,十二贯,并不多。”
“有道理。”赟乘泰连连点头:“那养…养…”
“养路费。”
齐烨终于开口了,没好气的说道:“修路不花钱啊,tmd骑着马来回跑,路都祸害完了,下雨下雪坑坑洼洼的,还要朝廷出钱修,凭什么,但凡骑马的必须交钱,交养路费,一年两贯起步,不交不准骑马,有马车的交的更多,用马车、牛车拉货的,更要交!”
赟乘泰双眼放光:“有道理,有大道理,百姓行于路上,踩不坏,都是因马、马车上的重物导致毁了路,这钱是应收,那考马税又是…”
“考试不浪费人力物力啊,白考啊,考一次收一次钱,考不过下次接着交钱接着考,考不过不给照,没有照不让骑,骑了就抓,抓了就揍!”
赟乘泰:“…”
“还有车马税,排量…不是,反正都收那么多钱了,随意寻个由头罢了。”
齐烨耸了耸肩:“还是那句话,府里有马的不缺钱,不在乎这点,还有罚款。”
这是实话,古代和后世可不同,后世汽车满大街跑,老百姓也能开的起,古代能骑马的,哪个不是家财万贯,这点钱对他们来说基本上就是九牛一毛。
赟乘泰的表情变了,变的很是莫名,带点虚心求教的意思:“殿下所说的这罚款是?”
“一年九分,违章就扣,就罚。”
“违章?”
“京中限速,马不能快,尤其是百姓多的地方,京兆府会规划出来,谁的马跑起来就扣分,一分到九分不等,喝酒骑马也扣分,撞人更扣分,出入城门不下马还扣分,总之就是扣扣扣,罚罚罚,扣完九分接着考,考了接着花钱,一分一到五贯,他妈的罚死他们!”
赟乘泰双眼瞪得溜圆,表情渐渐变了,变的狰狞了起来,随即和魔障了似的自言自语着。
“报名,十二贯,养路费,两贯,考马费十二贯,养路费,两贯,一季扣九分,一分五贯钱,就算一季一次,一年扣九次,一次四十五贯,一年便是一百八十贯,这便是说,便是说,便是说…”
赟乘泰猛然抬起头,双目灼灼,失声道:“一人一马,一年到头少说要交我户…交朝廷二百零八贯,二百…二百零八贯,京中各家府邸少说千马,这…这单单京中就能收上二十万八千贯,若是能施行天下,一年…一年…”
说到这,赟乘泰突然抓住了齐烨的双肩,失声叫道:“他娘的得干呐!”
齐烨吓了一跳,一把推开赟乘泰:“干谁?”
“干马…不是,干这良政哇。”
赟乘泰激动的都快手舞足蹈了,有一说一,换了其他衙署的尚书,绝对不会失色成这样,没办法,谁叫他是户部尚书呢。
国库没钱,不是说连年赤字,赟乘泰要是没本事的话也当不了户部尚书。
问题是户部囧也是真的囧,打个比方,户部是个打工仔,一个月工资三万多,看似很多,很牛b,可各种开销全下来,连开元带节流的,三万贯,一文不剩。
偌大的国朝,户部光是税收都不止几千万贯了,二三百万贯对国朝,对户部来说,多吗?
多,太多了。
还是用打工仔做个比方,一个月三万多,到头来一文不剩,可突然多给他加个三四千的工资,他得乐死。
所以说已经不看打工仔一个月多少工资了,而是能剩下多少,他就是一个月一百万的工资,到手后全还钱了,一文不剩,有个坤毛用,还不如人家一个月五千能存上三千的呢。
除此之外,赟乘泰比齐烨更了解天下各道的“有钱人”是个什么德行,考个马照花的那点钱,人家根本不在乎,每年各种费用,看似繁杂,加起来也没多少,对他们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大钱,同样不在乎。
可每个人都不在乎的这点“小钱”,一旦加起来后就是一笔庞大的数字,对户部来说极为庞大。
“来,来来来。”
赟乘泰满面春风一般的笑容,将齐烨拉到凳子上:“来,好世侄儿,快和老夫说说,这马照一事你是如何打算的,快说快说,老夫为你出谋划策一番。”
见到赟乘泰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齐烨满面戒备:“老东…老大人,你什么意思,刚刚不还说这件事君臣都不支持并且极为反对吗?”
“反对?!”赟乘泰冷笑一声:“谁反对,我户部就和他拼啦!”
“那天子呢?”
“照拼不误!”
齐烨:“…”
段平听明白了,对齐烨说道:“老大人之意,所得钱财,归与朝廷。”
“错!”
赟乘泰认真的纠正道:“是归于国库,归于我户部!”
“闹呢。”
齐烨急了:“驾校…不是,培训中心我搞的,法子我想的,规划我做的,起头还是我,钱全归你们?”
“九一!”
“九一?”齐烨这次学聪明了,没问自己为啥才一,万一对方说的是自己“九”呢。
故作思考了一阵子,齐烨微微点头:“也行,那我就占九吧。”
赟乘泰破口大骂:“世子莫非是在梦中食屁?!”
齐烨讪笑一声:“试探一下嘛,急什么,我一是吧。”
“考马照所得钱财,幽王府,税银,朝廷,我户部,除了考取马照的钱,皆是我户部所得,想来这个数字是超过‘一’的。”
赟乘泰一脚踩在了凳子上,和个老土匪似的:“这买卖干不干,你小子给个痛快话,干,老夫明日舍了命也要在朝堂上舌战群臣,要这律令成政施于天下,若是你小子不同意,此事作罢,你好自为之。”
齐烨耸了耸肩:“那您慢走,不送。”
“好,你莫要后悔。”
赟乘泰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结果走出没两步,又转过了头,哭着一张老脸。
“二八总成吧。”
“哈哈哈哈。”齐烨哈哈一笑:“这还有的谈。”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战马嘶鸣之声,赟乘泰循声望去:“发生了何事。”
“上马蹄铁呢。”齐烨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不上马蹄铁,怎么识别车架号…不是,识别登记在册的马。”
赟乘泰还是没听懂:“马蹄铁是何物?”
“等会。”
齐烨愣住了,扭头看向刘旺:“这朝代…不是,咱现在这会,还没马蹄铁呢?”
刘旺摇了摇头:“没有。”
“卧槽!”齐烨激动了:“你怎么不早说。”
旺仔很无辜:“您也没问啊。”
远处跑来一人,正是满面憨笑的公输云。
“恩公恩公,成了,一会便将马牵过来。”
齐烨张大了嘴巴:“你知道马蹄铁?”
公输云摇了摇头:“不知啊。”
“那你怎么打出来的?”
“您说的啊,马蹄铁,给马穿个铁鞋子,小的就做出来了啊。”
齐烨傻眼了:“我以为你知道这玩意。”
“不知啊,不过恩公您一说,小的就知道了。”
齐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