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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下,傅恒冷笑着问:“你妈的病复发了?”

陆惜握住拳头。

刚才傅恒停那一下,她还以为傅恒在骂人,心想谁家公公上来就是一句“你妈的”,太不像话了。

不过,现在也没好到哪去,傅恒知道她妈的病?

而且这一副嘲讽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陆惜装作没听出傅恒的敌意,礼貌的询问:“您知道我妈的病?”

傅恒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浑厚的嗓音里充满了嘲讽,“当然知道,她活该。”

陆惜的脸色顿时挂不住,覆上一层冷意。

傅南洲也沉了面容,嗓音沉冷如冰,坚韧有力,“爸!”

傅恒却充耳不闻,双手插进裤袋,脸上依旧刚毅冷肃,但那语气却依旧带着轻视,“她那种见异思迁的女人,生病难道不是活该吗?!”

陆惜终于还是忍无可忍,愤怒的看着傅恒,冷冷斥责:“我妈没招你,没惹你,你凭什么这么说?!”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傅恒,对方就抱着这么大的敌意,而且不是针对她,而是她妈,简直不可理喻!

原本以为有一个尖酸刻薄的婆婆就够糟心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不可理喻的公公!

现在陆惜好像知道为什么傅南洲这么好的人却不懂怎么去爱一个人,这跟他的原生家庭有很大的关系。

有这样的父母,还有一个强势霸道的爷爷,他怎么可能学会去爱一个人?

他们可能连共情能力都没有。

傅南洲也动怒了,“爸,您别太过分了!”

傅恒冷冷一笑,“当初魏雨彤始乱终弃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的结果!我恨她,一辈子都恨,永远都不可能原谅!如果早知道你娶的是她的女儿,我死活都不会同意的!”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同意!爷爷不能干涉,我妈不能干涉,你同样也不能干涉!”

傅南洲态度坚决,双眼冷冷的瞪着面前的男人,没有一丝感情。

这只是他生物学上的父亲,他们父子之间相处的时间屈指可数,每一次都剑拔弩张,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

傅恒却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陆惜,“小姑娘,你别叫我爸,我不承认你这个儿媳妇。”

陆惜轻哼一声,同样倔强的怼回去,“您想多了,我也不承认你这个公公,本来就没想叫出那声爸。以后咱俩井水不犯河水,谁也别招惹谁!”

说完,陆惜转头就走。

神经病啊。

陆惜气到胸口疼,可还不至于完全失去理智,傅恒的话在她心里掀起了波澜。

很明显,傅恒认识她妈,而且绝对还有过一段感情。

但是她记得爸妈是初恋,难道又是她妈忘记了?

烦躁的情绪在心底里炸开,陆惜掐着腰做了好几次深呼吸,这才疏解了胸口的闷声。

傅南洲始终站在她身边,等着她稍稍消气,这才沉声开口:“我爸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里,日子是我们两个的,他没权干涉。”

“不是干涉不干涉的事,是堵心的事。傅南洲,我后悔了,当初就不该跟你闪婚,我应该先了解清楚你的家庭,如果早知道你家里人是这样,哪怕你再完美无缺,我都不可能嫁给你。”

傅南洲咬紧牙关,俊脸的线条也彻底绷紧。

他害怕陆惜会说出离婚这种话,但是道歉起不到任何作用,他也想有个轻松的家庭氛围,有个幸福的原生家庭,但这些都不是他能选择的。

他性格里的缺陷正在一步步的显露,他知道陆惜看到了,抵触了,他不知道陆惜能不能包容,能不能接受。

如果她不愿意怎么办?

傅南洲心里翻江倒海,紧张的看着陆惜,从来没像现在这么卑微过。

忽然,陆惜的嘴唇动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紧张,他竟然只看到陆惜的嘴唇不停的一张一合,却没听到她的声音。

陆惜皱眉:“傅南洲?!”

傅南洲找回听觉,赶紧答应道:“惜惜。”

“我说,你爸喜欢过我妈吗?”

傅南洲摇头,“我不知道。我跟他感情不好,不是很了解,不过记忆中,他跟我妈经常吵架,也曾提过一个……一个女儿。我只知道,我爸心里喜欢一个女人,这么多年一直放不下。”

每次争吵,谭雅的情绪都异常激烈,张嘴闭嘴都是“那个贱人”,但他不能确定那个人是不是魏雨彤。如果是,当初谭雅又为什么会极力的撮合他跟沈悠然呢?

而且从表面上看,谭雅对魏雨彤并没有很深的恨意。

陆惜也觉得不太像,谭雅不是能藏住事的人,傅恒要真是喜欢她妈,谭雅早跟她妈撕起来。

那傅恒这话是怎么回事?

陆惜脑子有点乱,坐在了旁边的石凳上,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有些话想说,但是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等葬礼结束再说吧。

上午9点多,魏雨彤和沈从容以及沈默一起过来吊唁。

陆惜原本以为会看到傅恒对她妈剑拔弩张的样子,可实际上傅恒并没有露面。

傅宗泽脸色虽然不好,但好歹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辛苦两位还走一趟。”

沈从容十分有礼的说道:“不管怎么说,也是亲家,您老保重身体。”

“亲家可不敢当。”傅宗泽记得陆惜当时怼他的话,小姑娘是外柔内刚的性子,他喜欢,但是对他一点不尊重,他不喜欢。

沈从容脸色沉了沉,如果不是场合不合适,他也要跟傅宗泽好好说道说道,他闺女都怀孕了,还想咋的?

之后就没什么人来了,傅南洲并没有把谭雅的死讯告诉多少人,毕竟她的名声不好,人都已经死了,没必要再做这些表面功夫。

一套流程下来,赶在中午12点之前,完成了所有仪式,把谭雅安葬在傅家的墓园。

这天阳光明媚,秋高气爽,哪怕是墓园这样的极阴之地也都笼罩在光晕灿烂的阳光中,倒是让人心情好受很多。

结束之后,陆惜跟傅南洲说了一声,直接坐着父母的车,跟沈家的人回到了沈家。

路上,陆惜就忍不住问,“妈,你认识傅恒吗?”

魏雨彤点头,“当然认识啊,当初的傅家大少是京圈中神话一样的存在,谁不知道他呢?”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跟他有过一段吗?”见异思迁,始乱终弃,似乎都在说明她妈当初抛弃了傅恒。

不过想想也不对,傅恒比她妈大了十多岁,好像不太可能。

魏语彤嗔了女儿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跟你爸是初恋。”

陆惜一头雾水,既然是这样,那傅恒为什么会那么说呢?

那对夫妻俩真的是奇怪,一个说她妈掐死了她姐,一个说她妈始乱终弃。

傅家给她的感觉很混乱,让人觉得烦躁。

沈默揉了揉她的头,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那意思就像说,一切有哥在。

等到回了沈家,沈从容跟魏雨彤上了楼,沈默就问起了陆惜在车里说的话。

陆惜皱眉说,“傅恒今天张嘴就问咱妈发病了吗,还说妈见异思迁,始乱终弃。哥,你说会不会有什么情况?不然他怎么会无缘无故这么说?”

沈默闻言,也忍不住沉眉,一时之间有些混乱。

兄妹俩回家看了一晚上相册,一般相册里都能查出点线索。

晚上十点多,沈默的电话响起,他接起来,“是我。”

“大少爷,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