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执事的声音,高昂而冷彻。
他一字一句发声,每一个问题,都是问得恰到点上,一针见血。
令得灰袍少年,都是一一无法作答。
少年的面庞绷得更紧,牙齿也是都将唇角,咬出了血来,这令得他心中的苦闷,都是越的发浓郁和沉重了起来。彷佛像是气愤至极一般,少年口中也是猛地吐出了口鲜血,气若游丝。
他整个人似乎都快要昏死了过去。
“哼,就算天妖山脉一行,众多同门师兄弟的惨死,你有解释。”
“那那日半夜,我亲眼看见你从灵药阁出来,手中攥有一只三品灵药,偷盗灵药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莫不是还会说......”
“那是小师叔,硬塞到你手中的不成?”
就在中年执事的声音落下后,灰袍少年,哑口无言,无以辩解的时候。
围观的众弟子中,先前那名说亲眼见证李墨偷盗灵药的弟子,则是又再次开口质问了道。
他语气冷冽,充满着讥笑和嘲讽,对于李墨这般敢做而不敢认的人,他实在已经厌恶到了极致,此刻再与李墨多言语了几句,他都直感觉胃里一阵犯恶心,实在已经唾弃到了不行。
“虽不是小师弟硬塞给我的。”
“却也是我从他手中,夺过来的!”
灰袍少年,直言说道。
然而等他这句话落下之后,满场的血隐宗弟子,却是都哄堂大笑了起来。
甚至包括连那台阶上的中年执事,嘴角都是不由勾勒起了一个弧度,充满了些许嘲讽的笑意。
“呵呵,李墨你修为丹田尽废,如同废人。”
“而我们小师叔天纵之姿,年纪轻轻,便已是气海八重境强者,你如今告诉我们,你从小师叔手中,夺过了这株三品灵药,你此话说出,有何人可信?”
“你还说你不是在瞎编胡造,信口雌黄?”
又是一名血隐宗弟子,怒斥喝道。
他眼角嘴边,都是带着一抹极致嘲讽的笑意,看向灰袍少年时,都是犹如在看一个傻子和白痴一样。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为何有人编谎话,都能编到如此明显漏洞百出的地步。
他这话更加坐实了他构陷小师叔的事实。
况且那株三品灵药,还是有着助于疗伤和修复丹田的功效......
并非是有着提升修为的功效。
这若不是李墨想将此偷盗出来,供自己使用,又还会是如何?
他这话简直就是在,不打自招!
“呸!”
有人看李墨不过眼,一口唾沫就吐在了他身上。
李墨也不闪不避,只是拳头攥得更紧,拇指关节都泛白了起来,牙齿紧咬,双眼布满了血丝,显然是对改变这一切,都感觉无能为力。那晚确实是小师弟引诱了他前去,并让他抢夺走了那株三品灵药。
偏偏又正当值守夜弟子,轮班交替期间。
他一时大意逃脱不掉......
这才被人逮了个正着,让他们误以为是自己偷盗了灵药。
如此这般话语说出来,确实无法令人置信。
可这一切,又偏偏都在那小师弟的算计之中!
或许他也正是因为料想到了眼前这一幕,所以那晚才会刻意诬陷自己。
“小师弟,你好狠的心!”
“你为何要这样做?”
“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嫉妒我?又或者是,想要这血隐宗的掌门之位?”
灰袍少年在心中狠狠地道,他气血攻心,呼吸急促。
被众人这样一刺激下,他坚持不住,一下就晕厥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过来时,已经是有人用了一盆凉水,浇在了他头上,将他从头凉了个到脚,他这才微微缩了缩身子,继续跪伏在了地上,等待着众人的数落和下一轮审判。
“宗门后山重地,你建造溟魂大阵,妄图毁灭我宗门。”
“被宗主大人,逮个正着。”
“这你又要作何解释?”高高的台阶之上,中年执事再次沉声问道,声音冰冷无情。
虽说对于这李墨的话,他已是不再相信分毫。
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必须要走完,否则,宗规将形同摆设。
也会难以服众!
“那溟魂大阵,早已存在。”
“只是随着我靠近,似乎才激活了它......”
“试问我如今修为尽废。”
“体内无半点灵气和修为,又要如何布置阵法,毁我血隐宗核心重地?”
“虽说我发现了那阵法时,师尊也恰好见到了我在那处,但这却也并不意味着,就是我布置下了那个庞大阵法。这一点,我也绝不会认!”
少年坚定地说道。
这次他语气果决至极,虽然还是同样虚弱,但却有着一种令人不可置疑的意味。
这也是少年在这三轮质问和审判中,底气最为浓郁的第一次。
他嘴角泛着苦笑,内心也是哀伤不已。
他原本体内的修为尽废,丹田破碎。
如今却是成了他自证清白,洗清冤屈的铁证之一,这令得少年也有些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才好!
他面容都有些快癫狂了起来。
“哼,据我们宗门长老调查。”
“那溟魂大阵,只要灵石足够的话,是不需要任何修为也可以完全布置的。”
“你体内修为尽废这个理由......”
“并不足以能够让我们,完全信服!”
中年执事那冷彻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冷哼了一声之后,便是徐徐说到。
而随着他此话一出。
下方正虚弱至极,随时都可能要奄奄一息,跪伏于地的灰袍少年,心脏却是也再次猛地抽了抽。
他面容怔怔地抬望起来,望了一眼台阶上的中年执事。
随后又穿过他的身形,望了眼他身后大殿中,那看不见的血隐宗宗主,也是他的师尊一眼。
李墨眼中露出了一抹极致的绝望和苦笑。
他面容已经彻底癫狂了起来。
他双拳也松开,嘴角不再紧咬,而是微微扬起......
泛起了一抹笑意。
那枚笑意中,充满着哀伤和对此地的哀痛、绝望。
他实在想不明白。
曾经那般喜爱他的师尊,敬重他的无数血隐宗弟子。
视他为宗门栋梁砥柱和未来的众多宗门长老和执事,如今怎么随着小师弟来了,就全都变成了这个模样?弃他,厌他,责怒于他和骂他。他曾经好歹也为宗门,立下过汗马功劳,获得无数荣耀。
如今仅是这么几件误会的事情。
就让他的师尊和同门弟子,都不再信服于他......
对他唾弃厌恶。
这样的宗门,待着又还有何意义?他活着又还有何意义?
李墨内心,深深地低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