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依跟在裴烁身边,裴烁背着父亲往林子里钻,跑了一盏茶的功夫,几人就瞧见山下寺庙里燃起的黑烟,还有撞击不停的钟声。
甚至隔得这么远,他们都能听到寺庙里厮杀的声音。
这厮杀声似远似近,搅的人心神不宁,裴依跟着裴烁跑了一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总算是找到徐遥标志的地方。
可看着趟出来的这条路,裴依犹豫了,这分明是悬崖峭壁,如何下去?
裴依满脸不解,裴烁却将父亲放下,在周围找了找,果然找到一条十分结实的绳索,他将父亲放好,自己捆上绳索就要往下去。
裴依紧张拉住他,“你做什么?”
裴烁让她放心,“师父既然作出了标记,一定给我们安排一条能走的路。”
说着便一飞而下,裴依紧张的往下望去,低头竟看不见弟弟的身影,她想要高声喊叫,却又怕把贼人引来,只能不高不低的呼唤着弟弟的名字。
过了一小会儿,绳子才摇动起来。
裴烁顺着绳子又爬了上来。
“情况如何?”
裴烁笑笑,“阿姐不必担心,把阿爹绑到我身上来,下面有路。”
果真是有路的,师父怎么会骗他?
裴依帮着裴烁,将父亲绑在他身上,紧张的看着他再一次顺着绳索下去。
等了一小会儿,裴烁再次爬上来,“阿姐,到你了。”
“我自己来就可以。”她不认为自己应该像父亲那样,被他捆绑着一路往下去。
裴烁还是坚持背上阿姐,他说师父早就设计好,让她相信自己。
裴依紧紧挂在弟弟身上,等绳索下去,天天才发现下面别有洞天。
看似悬崖峭壁的地方,好几处长着杂草。若是不注意,只当是杂草。
可裴烁顺着那些杂草一阵攀爬,竟然走出一条道来,若是自己,还真没法顺利攀岩。
裴烁攀爬几次,二人跳到一棵悬崖上的大树上,借着树木的遮挡,那里居然藏着一个山洞口。
若是从上面往下看,根本看不见这个位置。
一般人谁能想到,这地方还能藏人。
姐弟二人好不容易进了洞,裴烁将姐姐放下。
洞里准备的有包裹粮食,还有银票,甚至证明身份的路引,通关文牒,都齐全了。
该如何走出山洞,甚至画了图纸给他们。
裴依看到这东西,双眼忍不住了发红。
危难时刻见人心,走到这一步,对他们家毫无图谋,还一再相助的人,就只有一个徐遥了。
“我们走了,你师父怎么办?”裴依不免担心起来,既然徐瑶如此大义,他们也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
说话间,二人听见爆炸声,镇国公恍惚间睁了一下眼,他似乎想要醒来,但身体感觉很沉重,眼皮子怎么都睁不开,只能听见耳畔传来儿女说话的声音。
裴烁听到这爆炸声,顿时也紧张起来,将东西都给了阿姐:“阿姐你带着阿爹走,有了这些东西,你们能顺利离开,我要回去看看。”
裴依欲言又止,本想要阻止,可想到徐遥又忍住了,她咬了咬牙道,“阿姐等你们回来,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答应阿姐,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裴烁点了点头,对她作出承诺,顺着绳索再次爬了上去。
上去之后的裴烁,将绳索处理好,把痕迹都清理干净,以免有人找到这条路,然后便往寺庙的方向去。
他往前跑了一路,好不容易到寺庙,却发现庙里到处都是尸体,以及满地的血迹,并不见师父的踪迹。
他着急在寺庙里喊了半天,也没有听见师父的声音,直到听到后山处传来爆炸声,他才顺着声音跑过去。
紧赶慢赶,就见徐遥正跟两个人缠斗在一起。
一个是与他们不死不休的郑池,还有一个,裴烁想了想,好像是元清宗的大护法敖起。
他看清楚,徐遥已经受了伤,对付两人明显有些吃力。
她身上血迹斑斑,有她自己的血,也有别人的血。
可纵是如此,她依然握着剑,没有丝毫避让。
而且郑池敖起,也浑身是血。
但他们比徐遥兴奋多了,似乎看见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就像是猎人抓到了山中的老虎,兴奋又恐惧,无论如何都要将徐遥擒住。
裴烁瞧见敖起提刀砍向徐遥的后背,连忙飞起过去,用剑挡下了敖起的攻击。
他忽然出现在这里,几人皆是一怔,徐遥气道:“你回来做什么。”
裴烁紧紧挨着她,一面紧张关心,一面怒目而视。“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
郑池瞧见裴烁,哈哈笑了起来。“原来裴世子在这儿,这么说来,镇国公跟裴大娘子也该在这儿了。正好,将你们全都带回去,可以给太后交差。”
他虽然也受了伤,面目狰狞,但一想到能把这些人都抓回去,他眼中的兴奋,就怎么都抑制不住。
敖起最不愿意废话,提刀砍向两人。
徐遥跟裴烁师徒二人相互合作,倒也算是抵挡得住。
可徐遥因为之前对付吴三郎受了伤,还没有完全恢复,现在要同时应对两个敌人,实在是吃力,也怪她大意,口袋漏了都不知道,那几枚炸药不知掉到哪里去,这最后一枚,只炸死了几个元清宗的杀手,偏偏这两条最大的漏网之鱼,没被炸死。
裴烁的招式让敖起微微诧异,随后兴奋道:“梅花九术?秘籍在你手里?”
裴烁愣了一下,并不解释,而是朝他下盘攻去。
敖起弹跳而起,避开他的攻击,反手挥了一刀。
裴烁被打的连连后退,撞在树上才没有倒下。
身后的树却断了半截,这力道若不是有软甲护着,裴烁只怕内伤严重。
徐遥见状对他高声喊:“打他的左手,那是他死穴。”
敖起眯了一下眼,她怎么知道自己的死穴在哪里?
徐遥自然不会跟他解释,郑池也看出徐遥身上有伤,专门朝到她受伤的地方攻击。徐遥闪躲不及,被伤了好几刀,此时也是精疲力尽,艰难的靠在树上喘息。
郑池冷笑道:“事已至此,你不如跟我回元清宗,你到底是元清宗出来的,看在你这一身本事的份上,只要你服从元清宗,元清宗会给你一条活路。”
徐遥哈哈大笑,说他画饼也不晓得挑个人人,是不是忘了她姐姐怎么死的?
“你们这些当老板的,都他妈一个德性,成天除了画饼还是画饼,老娘早就不吃这一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