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弘文硬是拖着裴依在书房里写了一下午的糖方,一直到天黑才放她离开。
虽然书房的门开着,路过的人都能瞧见他们在做什么,可梁弘文一路拖着裴依的模样,早就被所有人瞧见。
这下全府上下的人都知道,梁弘文对此紫衣姑娘有意了。
如今牵着她的手走了一路,这紫衣姑娘再想跟别人,只怕也是难了。
李霞在自己的院子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气的砸了一整套的汝窑茶具。
她愤怒的想要去找紫衣,狠狠的扇她巴掌,好歹被身边的丫鬟婆子劝住。
就算没有去成,阳和郡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微微出神,最后只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夜深人静的时候,裴烁着急的翻墙而入,找到裴依的屋子。
“阿姐,他对你是不是有不轨之心?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他若是敢,我现在就杀了他。”
在裴烁心中,任何人都不能对他姐姐有不轨的举动,便是当初跟他姐姐有婚约的赵明博,也不敢当着他的面乱来。
裴烁此时只恨自己太无能,无法保护亲人,只能看着姐姐从高高在上的名门贵女,沦落到一个奴婢,才会受到这等屈辱。
裴烁越想越气,恨不得将梁弘文大卸八块。
裴依去拉住他:“你不要胡闹,他只怕是有功夫在身,你未必是他的对手。”
裴依对裴烁的功夫的认知,仍然留在离开镇国公府的时候,如果是那时候的裴烁,自然是打不过梁弘文。
可如今,却今非昔比了。
裴烁道:“你现在就跟我走,再呆下去,只怕夜长梦多。”
裴依想想也是,姐弟二人正要离开,谁知却忽然有人进了院子,着急找裴依。
裴依害怕把侍卫引来,只能先出去应对。
她让裴烁先回去,另外再想法子。
裴烁却给了她一包药:“实在不得已,姐姐便吃了这药装病,放心,对身体无害,只是看起来很严重,到时候姐姐就说这病有传染,平西侯府这时候总不能再留着你了。”
这是下策,裴烁也不想,但情况超出预料,裴烁实在没有其他的法子,才准备用这个。
裴依拿着药点了点头,让他藏好,然后起身跟着那丫头出去见阳和郡主。
裴烁离开的时候,感觉这院子里的侍卫似乎多了一些,他隐隐不安,害怕打草惊蛇被人发现,只能匆匆离开。
出去之后,他感觉有人跟踪他,他只能着急藏匿起来,想要看看跟踪他的人是谁。
结果全一无所获。
裴烁觉得是不是自己产生错觉,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绕了好大的圈子,才回到家。
阳和郡主把裴依叫去,是夜里做了噩梦,惊醒之后心头不安。韩嬷嬷担忧郡主梦见上次遇到水匪的事,又不好叫侍卫进来守门,便找来裴依,让她值夜。裴依见不是大事,便在外间榻上守了一夜。
到了第二日,瞧见桂圆的时候,见她的眼神有些不对,甚至整个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平日里还有说有笑的,今日看见她,似乎都略带怪异。
好不容易寻了个空隙,裴依拉着桂圆,问她到底怎么了。
桂圆欲言又止,咬咬牙道:“姐姐还是莫要问我了。”
裴依给了t一包糖:“我自来这府中,除了韩嬷嬷,便是你待我最好。我若是有哪里得罪你的地方,我向你赔礼道歉,你不要记恨我行不行?”
桂圆听到她这么说,也有些愧疚起来,“哎呀,紫衣姐姐,你没有对不起我,是....”
“是什么?”
“还不是你昨日世子牵着你走了一路,如今府里都传遍了,大家都说你攀了高枝,日后要做姨娘的。府里这些丫鬟们,喜欢世子爷的不在少数,你没瞧见她们每次见到世子爷,一个个都打扮的花枝招展,走路的姿势,都恨不得扭成麻花。偏偏世子爷身边,也没个丫鬟伺候,进出都是小厮,唯独对你另眼相待。别说表姑娘,但凡有两分姿色的丫鬟,心头都妒忌着呢。“
裴依笑笑:”难不成你也....“
”我没有。“桂圆撅了下嘴,”是我阿姐,她说你是狐媚子,故意勾引世子,难怪表姑娘上次要打你。我气不过,跟她吵了两句,她说我胳膊肘往外拐,再不想认我这个妹妹。“
桂圆说起来还有些委屈,裴依道:”人人都喜欢世子,怎么你不喜欢?“
桂圆摇头:“世子有什么好的,我觉得他这个人说话,皮笑肉不笑的。反正我每次看到他都挺害怕,我不喜欢他。他还没有厨房的阿喜哥有意思。”
阿喜是厨房里的厨子,跟在师父身边,在平西侯府帮厨,厨艺还不错。
桂圆这丫头就爱吃,喜欢做厨子的阿喜,那也正常。
裴依经过昨日那番一闹,只觉得自己会有麻烦,没想到麻烦来的这样快。
这让她又想起在宫里选秀的日子,那些人明明都很嫉妒,但却不敢明着朝的下手,只敢使些阴招。
裴依,如此下去,她一定讨不到好,这地方的确不能留了。
傍晚的时候,她就吃了裴烁给的药,当日夜里便发烧起疹子,整个人难受至极。
桂圆发现之后,连忙去找韩嬷嬷。
韩嬷嬷瞧她这模样,怕她得了天花,赶紧派人请大夫,不准任何人靠近。
阳和郡主得了消息,也很惊讶,却只吩咐韩嬷嬷道,“若是她情形不对,便暂时移到庄子上去,让人好生照看着,病好了再回来。”
韩嬷嬷也是这么想的,甭管这府里的丫头,得的是轻病还是重病,但凡身上不舒服,总不能继续留在府里伺候,免得过了病气给主子。
她准备被让人这样去安排,谁知大夫还没有到,梁弘文先到了。
他带着人进来,直接给裴依把脉。
甚至完全没体统,硬是待在下人的房里。
这般做派,裴依再想撇清什么,也是完全不能的。
裴依迷迷糊糊,看见梁弘文,紧张又难受。“奴婢病得厉害的紧,还请世子允许奴婢挪到外边去养病,免得过了病气给主子,害了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