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的时候,京城下了一场大雪,这让嘉宁心里咯噔了一下。
可别等到小儿子大喜的时候天气不放晴啊。
这场雪一连下了两日,在第三日的时候停了,京中的街道便满是清理积雪的百姓。
自此几日,一直到腊月初六,都是晴朗无云的好天气。
初六一大早,侯府上下就热闹的忙开了。
乔嫚也不敢贪睡,早早的就起了。
芃芃和沅沅由乳母看着,站在廊下,好奇的看着脚步匆匆而过的丫鬟仆人们。
乔嫚看着两个漂亮可爱的女儿,不由得心情大好;
下人们训练有素,行事不需要她操心,这会离宾客登门还早,她就先带着女儿们用早饭了。
芃芃和沅沅一岁多了,两个小姑娘长得极好,穿着精致的小襦裙,梳着双丫髻,还都扎着两朵粉灿灿的绢花。
两个粉嘟嘟的小团子,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欢。
曹云婳一家是最早来的,沈慕北带着儿子沈钺在前厅,曹云婳则是一左一右,带着大女儿沈姩和小女儿沈诺。
曹云婳先是抱着芃芃和沅沅夸了一顿,直把那小姐俩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乔嫚这个做娘的都快听不下去了,摇头无奈一笑。
视线转而被一旁的沈姩所吸引。
十岁的小姑娘,越来越有少女的样子,唇红齿白,眉目如画。
“见过夫人。”
瞧瞧,规矩更是挑不出一丝错,乔嫚满意的点点头。
希望儿子争点气。
泽安陪着弟弟泽嘉在外面玩了一会,等玩累了,才回屋。
泽安看到屋内已有客人,而且是熟人,恭恭敬敬的上前给曹云婳请安问礼。
曹云婳瞧着眼前这个清隽稳重的小公子,再看看自己漂亮的不像话的大女儿,只觉得怎么看怎么般配。
泽嘉很黏哥哥,只要看到泽安,谁都不要,只要哥哥;
徐嫣然这个亲娘都得往后稍稍。
而对别人都冷冷淡淡的泽安,对小泽嘉这个弟弟也是格外的有耐心。
已经十岁的泽安愿意配合弟弟许多幼稚的想法,甚至十分仔细又有耐心的回答小孩子那些让人哭笑不得的问题。
这一点,让徐嫣然这个亲娘也是自愧不如。
行吧,儿子亲他哥情有可原。
和泽嘉黏着泽安一个道理,沈诺同样黏着沈姩,寸步跟着,形影不离。
就导致好不容易见到人想说句话的泽安整整一日也没寻到合适的时机。
黄昏时分的婚礼,热闹喧哗,宁炎似乎对新婚妻子格外满意,送入洞房后,掀过盖头出来和宾客喝酒,那嘴角的笑意绷都绷不住。
徐嫣然附到乔嫚耳边,笑道:“看来三弟对这位弟妹很满意啊。”
乔嫚:“没听母亲说嘛,那是个大美人,哪有男人得了没人不高兴的。”
徐嫣然唔了声,她和宁晔是婚前就认识,而且有一点过的感情,所以不算盲婚哑嫁。
“嫂子,你和大哥成亲前见过面吗?”
乔嫚想了想,“他我不知道,反正我没见过他,但是二哥给我看过他的画像。”
徐嫣然瞬间来精神了,“看过画像当时感觉如何?”
乔嫚如实道:“冲那张脸,我也愿意嫁。”
徐嫣然捂着唇咯咯直笑,随即想了想又道:“大嫂你出嫁前好似也出席过几次宫门宴会,大哥对你怎么都应该有点印象才是。”
乔嫚一脸嫌弃道:“你还不知道他,就算是曾有过照面,他当时能对一个素昧平生的女子上心?”
徐嫣然:“你都没问过怎么知道?”
乔嫚不想理会这种傻问题,举起酒杯抿了半口,绕过了这个话题。
要么说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呢,宁晔也正好和宁祈谈到了这个话题。
说起自己当初,宁晔头头是道,侃侃而谈,旁边一众公子哥也很给面子,听得很认真。
然后话锋一转,“大哥,你成亲前有没有见过嫂子啊?”
宁祈一怔,端起酒杯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神色淡淡的说道:‘没有。’
宁晔不太信,“啊?不会吧,嫂子那么有名,我都听说过她,你没有?”
宁祈摇摇头,脑中实在搜寻不到一点相关的记忆,面上不由得闪过一丝懊恼和遗憾。
鲁国公家的小世子打趣道:“哎呀,就绍成哥之前不近女色的脾性,就算是见过,也估计没什么印象了。”
沈玉扬啧啧两声,“婚前没印象也不要紧,新婚夜掀了盖头看到那么美的新娘子,惊喜岂不是更大?”
宁晔笑着起哄,“哎对呀大哥,你掀完盖头,当时什么感觉?”
人生就一次的洞房花烛夜,这个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宁祈想了想,嘴角的弧度若隐若现,“很漂亮。”
周围一片吁声。
乔家女的漂亮那可是全京城闻名的。
眼看着这帮家伙越来越起劲,宁祈及时叫停。
他算是这帮人中的大哥,说话颇有威严,没人敢不听。
众人乖乖闭嘴,继而去“攻击”今晚的新郎官了。
年轻人一闹起来就没个分寸,加上又是大喜的日子,若不是最后宁祈发话护着小弟,宁炎今晚估计别想回去洞房了。
宁炎冲大哥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脚下步子飞快,往自己的新房方向而去。
这种宴席,女眷们散的要更早,乔嫚回到木香院的时候,男客那边都还没散,腊月天寒地冻的,也不知那帮男人怎么就那么有兴致。
乔嫚泡了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进了被窝躺着,慢吞吞的酝酿着睡意。
正当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一个沾着水汽的结实身体钻进了她的被窝。
她好不容易焐热的被窝忽然被他冰冷的脸颊刺得一缩,不满的嘟囔,“一身的酒气,还敢来冰我~”
她睡觉还有刚睡醒的时候会特别娇气,也特别会撒娇,软软的身子缠着人,抱着就不撒手。
就像现在,她嫌他身上冷,却不推开他,反而手脚并用的抱住他,像是在用自己的体温给他暖身子。
可她哪里知道,这样软绵绵娇滴滴的她,在这样的深夜,对男人、尤其还是一个喝了不少酒的男人,有着怎样致命的诱惑力。
不知道怎么就开始了,可能是酒意助兴,也可能是被府内的喜气感染,某人也想再做一次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