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小夫妻俩在那你侬我侬的,乔昱是真不想掺和,扭头就想走。
转身的瞬间,便听得了宁祈的那些话。
衣袖下的手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那些事,怎么听怎么气。
好在现在还有点人样,否则,他早把人抢回家了。
……
对于男人心中的那一层愧疚,乔嫚是意外的。
夫妻俩和好以后,感情日益渐笃,以前的那些不愉快算是无声的翻篇了。
她这人,忘性本来就大,加上这男人赔罪弥补后,确实做得无可挑剔,她就真的没再揪着当初的事不放了。
人总要朝前看,一味沉湎在过去,并不值当,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所以当她听到宁祈的那些话时,心里是真的震惊诧异。
她都已经不在意的事,这男人居然还耿耿于怀这么久?
晚间临睡的时候,她还在寻思这事。
替她洗脚的秀玉便道:“这说明侯爷是真把您放在心上了,才会总觉得以往的事亏欠您。”
乔嫚:“话是这么说,但我也不希望他总是抓着过去的事。”
秀玉:“夫人这么说,是彻底不介意当初侯爷对您的冷落了?”
乔嫚笑了笑,“不怪了,也不怨了。”
“其实想想,他一不动辄动手打人,二不流恋花街柳巷,三不宠妾灭妻后院倾轧;即便是他没有很在意我的那几年,我的日子也谈不上难过,甚至可谓舒心轻松。”
“大概那个时候真的是年纪小,情字大过天,加上自己家中的父母那样恩爱情深,就觉得全天下的夫妻都该如此。如今回想,谢家的伯父伯母不早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嘛。”
秀玉:“其实也正常,您和侯爷是盲婚哑嫁,洞房之夜才算认识,从陌生人到交心的夫妻,总得需要时间磨合才是。”
乔嫚点点头,“是这个理。”
洗完脚,秀玉服侍着人上了床。
“为着这一胎,夫人受苦了。”秀玉看着大腹便便、走个路都需要人搀扶的夫人,满是心疼。
乔嫚侧躺在床上,面对着秀玉,舒了口气,“好在腹中的两个都是知道疼人的孩子,并没有如何折腾我。”
秀玉:“没准真应了小世子的话,是两个乖巧听话的小姑娘呢。”
乔嫚就笑了,“那敢情好啊。”
“你看沈家的姩姩多招人喜欢,看着就让人眼馋。”
秀玉自然挑主子爱听的话,“您和侯爷都是一等一的好样貌,咱们府上的小姑娘也一定是个美人坯子。”
乔嫚如今觉很多,说了这回话就有些困了。
秀玉替其仔细的掖好被角,轻轻地退了出去。
……
在外面的这个年,过得颇为无趣;
安哥儿已经没了刚出门时的兴高采烈,除了读书习武的,其他时候都是蔫蔫的提不起精神。
宁祈注意到这一点,以为儿子是哪里不舒服,还特地往儿子院里跑了一趟。
安哥儿摇头,“爹爹,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
宁祈就明白了,“想家了?”
安哥儿:“嗯,想祖父祖母还有外祖父外祖母。”
“娘亲说,舅母生了个小弟弟,可是我还没有见过。”
宁祈打趣儿子,“就这些?没有想别人?”
安哥儿精致俊俏的小脸上微微染上一层红晕,“……还想太子哥哥,和丹阳她们。”
她们?
们是谁,不言而喻。
宁祈挺乐意和沈慕北做亲家的,对这事乐见其成,“那之后,姩姩给你回信了吗?”
安哥儿愣了愣,良久才反应过来爹爹指的应该是沈姩许久不给他回信那事。
过了这个年,安儿虚岁已经有七岁了,是很要面子的年纪。
“回了,她没有故意不回我的信,是因为找了风寒生了很久的病。”
小家伙仰着头,一五一十的解释道。
宁祈很给面子,“是嘛。”
安哥儿重重地点了点头。
儿子还小,话不能说得太直接,但是必要的提醒还是可以的。
“安儿,你若是和姩姩玩得来,就得专一一点,知道吗?”
安哥儿没太懂“专一”何解。
宁祈咳了声,继续说道:“就是,玩伴可以有很多,但是最好的玩伴,只能有一个,明白吗?”
安哥儿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宁祈没忍住,添了把火,“你想想,若是姩姩除了你以外还和别家的小公子天天互通书信,那你知道了心里会高兴吗?”
安哥儿脸色一变,白嫩的小脸瞬间皱成了一团,乌溜溜的眼睛里隐隐约约带着一抹凶狠的戾气。
宁祈没料到儿子反应这么大,那眼神他看着都有点触目惊心。
“爹爹就是举个例子,并不是真的。”
“所以,你看,你明知道会让对方不高兴的事,就千万不能去做;更不要想着瞒着她不告诉她,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是通过别人的嘴传到了对方耳中,那性质就更不一样了。明白吗?”
安哥儿:“爹爹,你是不是想说,我得像你一样,将来只有娘亲一个妻子。”
宁祈狠狠地呛了一口,咳了两声,“妻子本来就只能有一个!”
安哥儿不解道:“那为什么皇帝表叔有好几个?”
小孩子就这点不好,内心永远有十万个为什么。
问题你还没法敷衍,因为如果得不到确切的答案他就能一直问。
深吸了口气,宁祈选择了最中规中矩的回答,“因为表叔家里有皇位要继承,需要很多孩子,所以大臣们就会劝你表叔选秀纳妃。”
“但那些妃子贵人都不是你表叔的妻子,只能算是妾室。真正是你表叔结发妻子的,只有你表婶,也就是皇后娘娘一个人,明白吗?”
有的明白了,有的还是不太明白。
安哥儿:“可是皇位只有一个,有一个儿子不就够了吗?”
“表叔不是已经有太子哥哥了吗,为什么还要表叔娶别的女人啊?”
宁祈:……
这……就实在是一个无解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