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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大娘挑了几个会来事的军嫂悄悄退出去,然后兵分几路潜入海角村各处。

凭她们那跟谁都能唠半天的口才,没过半小时,就将事情打听清楚了。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里头闹哄哄的场面快到尾声。

最终,以梁会计砸了搪瓷缸子,拍了桌子,爆喝一声“再吵你就给我滚回你娘家去”,结束了这场争吵。

那不讲理的张婶和她儿子消停了,可是魏大娘却进来踹翻了一张凳子。

“梁会计啊梁会计,你长着一张憨厚老实的脸,做的事怎么就这么缺德呢?”

“你们海角村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啊?吃吃不饱,穿穿不暖,要不是还有个窝,跟乞丐都没什么区别了!眼下好不容易等来个愿意拉扯你们的人,你们见到能赚钱了就将人撇开,打算自己贪了这些钱,良心亏不亏啊?”

“我说都是附近的村子,咋就你们村这么穷,敢情是你们太黑心了,连祖宗都不肯庇护你们!”

魏大娘这一通骂,直接把梁会计给骂得脸色煞白。

刚才的强硬瞬间荡然无存,只余下理不直气不壮的心虚。

看着他这模样,沈七七暗道“果然”。

“婶子,他们干了什么事?”

魏大娘鄙夷道:“前段时间不是给海带换绳吗?他们村的人看海带丰收了,都嫉妒你能赚大钱,什么风言风语都冒出来了。”

“上到八九十岁的老婆子,下到三岁的小孩,都能说出些没依据的谣言,甚至有些人说你是大资本家,是在挖社会主义的墙角,要联合起来去告你。”

段兰嫂子震惊了:“我们这是集体企业,经过部队同意的,哪来的资本家一说?”

另一个去打探消息的军嫂道:“可不是嘛!人七七当初给了他们村领导选择,他们自己不舍得出钱,只肯出力。现在看到七七要赚钱了,就一个个的都开始眼红了。”

所有军属都难以置信地看向梁会计。

这种事,你们村领导不管?

梁会计笑得可虚了,大冷的天额头上愣是渗出了一头汗。

“他们做的可不止这些,你们知道梁大会计为什么那么急着打发我们走嘛?”

不等众人询问,魏大娘就阴阳怪气道:“因为他们找来了收购站的人,让他来估价格,准备赶在我们军区前头,把海带都给卖了。”

说到这儿,不止梁会计,就连张婶、左校长和老师们都抬不起头来。

而军属这边,则是陷入长久的沉默。

首先,这些海带属于投资入股的那些人,跟海角村没多大关系,海角村偷偷拿别人的东西去卖,于情于理都不对。

其次,海带的需求量是有限的,海角村在海带还未完全成熟前就把它们都卖了,是为了抢先占领市场,确保自己的海带全都能卖出去,至于军区那边的能不能卖,他们不管。

自私到令人发指!

沈七七气乐了:“是哪位带收购站的人去估价格?”

魏大娘:“关村长。”

当村长的带头干坏事?

沈七七气得一连说了三个“好”,然后牵着乐乐怒气冲冲地往养殖区走。

她就说乐乐以往在学校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被人打了。

原来是最近村子里对她怨声载道,以至于孩子们也容不下乐乐。

真是好得很啊!

这次跟来的军嫂都是热心肠的,甭管有没有往海带养殖里投钱,都看不惯海角村的做法。

想挣钱就本本分分地挣。

眼红也正常,你好好跟沈七七说明年也投资一笔钱,她未必会不愿意带着大家伙发财。

但暗戳戳搞这种事就太坏了。

梁会计一看拦不住这群人,当即让左校长快去通知关村长。

临走前,被自家惹事的婆娘拉住手臂,他气得直接踹了一脚。

完蛋了完蛋了!

要是被发现得晚两天,他们将海带都卖了,钱收进口袋里,甭管沈七七背后是军区还是什么,他们都能报出一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可是,现在钱还没影儿就被制止了,以后沈七七肯定要更加提防他们,他们真就只能挣个三块五块的辛苦费了。

另一边,关村长也不好受。

他正将大前门香烟塞给收购站的小刘。

这大前门三毛三一包,他平常都只敢抽八分钱的经济牌香烟,眼下算是下了血本了。

“刘同志,你看哈,这片海属于我们村,海上飘的筏架、海底下的石砣打的木橛、海里绑的麻绳,样样都出自我们村民的手,日常的看护也是我们在干,那这些长大的海带,怎么就不能算是我们的呢?”

关村长看似说得理直气壮,但他根本不敢跟小刘对视。

小刘没接那包烟,反而从兜里拿出一块大白兔奶糖,剥了皮扔嘴里,嘬着味儿慢慢吃。

他至今都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大胆,干坏事都不避着他这个军区里的人。

是他看着好忽悠,还是对方太蠢?

小刘正打算问一问,就瞥见沈七七带着一群军嫂来了,他眼前一亮,连忙敬了个军礼:“嫂子婶子们好!”

几人简单打了招呼。

沈七七直视关村长,眼中的怒火显而易见:“麻绳从哪儿拿的?技术谁教的?跟没跟我签合同?”

一连三问,问得关村长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沈七七却没饶过他:“当初我给没给你选择?让没让你决定是赌一把赚大钱,还是赚辛苦费?没有我,你们知道要做筏架、下石砣、打木橛?前段时间你派人来说海带不对劲,我四个月的肚子比别人六个月都要大,是不是还乘船去海里检查了?……”

不少村民跟了过来,听到这一声声的质问,无数人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关村长心里苦,黑瘦黑瘦的一个老头,愣是被说得眼眶湿润。

“我也是没办法啊!你也知道咱村子里各个都穷,天天喝粥将就着,可那叫什么粥?纯纯就是白水里晃着几粒米!闭着眼睛骗自己是粥,喝个八九碗下肚,一天就熬过去了!”

“沈同志,真不是我们想干坏事,实在是我们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