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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令媛的面容之上,恐慌之色如潮水般涌动,她那双秋水般的眼眸中,既有对未知的恐惧,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她缓缓抬头,目光落在了面前之人的脸上。

只见他面容清俊,宛如雕琢般的五官透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眉宇间流露出的儒雅之气,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好感。

但即便如此,也难以轻易卸下对他的防备之心。

“你……你是什么人?”卢令媛的声音微微颤抖,却努力保持着一份镇定,那双不自觉握紧的手,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楚生闻言,面上闪过一丝的慌乱,他连忙低下头去,不敢直视卢令媛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

自幼在寺庙中长大的他,生活简单而纯净,鲜少有机会与女子接触,更何况是眼前这位气质出众、貌美如花的佳人。

他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慌乱与羞涩,连声音都显得有些结巴:“姑……姑娘不必害怕,我……我只是路过此地,恰好看见你的马儿受了惊吓,便……便上前救了你。”

卢令媛闻言,满脸警惕的看了看周围,那双秋水眼眸中闪烁着惊魂未定,神情冷漠道:“多谢。”

楚生连忙摆手,沉声道:“姑娘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你没事就好。”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带来了几分凉意,也吹动了不远处地上一个掉落的灯笼。那灯笼上,赫然写着“范阳”二字,在昏黄的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卢令媛的目光随之落在那灯笼之上,心中暗自思量,随即抬头望向楚生,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份了?”

楚生轻轻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敬意:“范阳二字,谁人不知代表的是当今的范阳卢氏,在下虽不才,却也略有耳闻。”

卢令媛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厉,世家重视规矩,更看重名声,今夜她与一陌生男子独处,一旦传了出去,届时她的名声有损,也会连累全族的名声。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喊声:“姑娘……姑娘……”

卢令媛眸色瞬间一沉,撑着身子从地上站起来,楚生下意识的想要上前搀扶,但碍于规矩还是忍下了。

他知道世家重视规矩体统,若是被旁人知晓,她与一陌生男子,在这荒野之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只怕有损她的清誉。

“青芜……”卢令媛低声喊了一声,随即又警惕的看向了他。

“既然姑娘的家人已经到了,未免有损姑娘清誉,那在下就不便多留了,天色已晚,姑娘等不如去这附近的灵山寺待一晚,明日一早再回也可,在下告辞!”楚生双手抱拳,微微行过一礼便转身离去。

“哎……”卢令媛脸色骤变,半张着嘴巴,很是惊讶。

而这时,青芜如同疾风骤雨般带着一众随从匆匆而至,她的眼眸中满是焦急与不安,口中急切呼唤:“姑娘!您没事吧?”

一行随从,个个神色凝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尘土轻扬间,他们的声音里充满了自责与惶恐:“请大姑娘责罚,我等未能及时护得姑娘周全。”

卢令媛的目光往远处看去,黑夜里,什么都没有,可她却看到了一丝光亮。

随即卢令媛收回了视线,她的目光掠过这一片跪倒的身影,轻启朱唇,冷静自持道:“都起来吧,此事非你等之过,无需自责。”

青芜闻言,连忙上前几步,双手轻轻搀扶住卢令媛,她的动作里满是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姑娘小心,这地儿不平。”她的话语里带着几分哽咽,眼眶早已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最终还是不争气地滑落,模糊了那张清秀的脸庞。

卢令媛见状,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轻轻拍了拍青芜的手背,以示安慰:“傻丫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别哭了,看你眼睛都哭肿了。”说着,她自袖中取出一方洁白的手帕,动作轻柔地为清波拭去泪痕,那手帕上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茉莉花香,让人的心情也随之平静下来。

“吓死奴婢了,奴婢真怕……怕姑娘有个什么闪失,那奴婢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青芜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她的双手紧紧抓着卢令媛的衣袖。

卢令媛轻轻一笑,那笑容里既有对青芜的疼爱,也有对世事无常的淡然。“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她的话温暖而坚定,让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心安下来。

言罢,卢令媛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都起来吧!”

“谢大姑娘!”众人闻言,纷纷起身。

青芜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周围,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她好奇地启唇问道:“姑娘,您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卢令媛闻言,脑海里闪过刚刚那人的身影,视线模糊,她也只是勉强看清他的面容,今日还真是多亏了他。

“马受惊了,我不小心撞到了头,晕了过去,醒来后就发现自已一个人在这儿,好在这马儿通灵性,并未离开,一直守在我身旁。”卢令媛将视线放在了一旁的马儿身上,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青芜瞬间心领神会,姑娘这么说,肯定也是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毕竟这荒郊野岭的,姑娘一个人,发生了点儿什么,姑娘的名声就算是毁了。

“原来如此,姑娘心地良善,这也是上天在眷顾您呢。”青芜眼眶微红,万分庆幸的说道。

“是啊!还真是上天眷顾。”卢令媛意味深长的说道。

“姑娘,奴婢已派人去禀告老爷,想是他老人家已心急如焚,正往这边赶来。只是……”她话音一转,望向天边渐渐聚拢的乌云,“这天色突变,怕是不久便有大雨倾盆,我们该如何是好?”

卢令媛望了望阴沉的天空,脸上并未显露出丝毫慌乱,沉声道:“无妨,一切皆有定数。”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天际突然响起一阵轰鸣,雷声滚滚,预示着大雨将至。一名随从匆匆上前,神色焦急:“大姑娘,看这天,回城怕是来不及了,我们该如何是好?”

卢令媛这时想起了那人走之前所说的话,灵山寺?

青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她再次看向卢令媛,语气中满是关切:“姑娘,怎么办?您身子本就柔弱,加之今日受惊,若再淋了雨,只怕……”

“灵山寺?”卢令媛低声呢喃道。

“姑娘说什么?什么寺?不过刚刚我们在找姑娘的时候,确实是看到过一座寺庙。”青芜一脸疑惑的说道。

“那就先去寺庙里躲躲雨吧!”卢令媛随即吩咐道。

“是。”

说罢,一行人便往寺庙的方向去了。

路上,那天际的雷声,似乎也渐渐远去。

未央宫内,雨丝如织,绵绵不绝地倾洒而下,将天地间笼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郑曦颜身着一袭深紫宫装,绣着繁复的凤鸟图腾,独立于窗前,凝视着那无边无际的雨幕,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思与决绝。她轻启朱唇,声音里带着几分沧桑与无奈:“卢家大姑娘,想必这时也该进京了吧!”

碧落闻言轻轻上前一步,手里拿着一件披风,为她披上,以防万一着凉。她恭敬地答道:“回太后娘娘,据探子来报,已经在郊外见到卢大姑娘的马车了。”

郑曦颜微微颔首,目光穿过雨帘,神情冷厉道:“稷儿也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了。皇后之位,历来关乎国本,马虎不得。”她的话语中透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却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

碧落闻言,心中暗自揣测太后的心意,轻声问道:“太后娘娘心中,可是仍属意卢家大姑娘为后?只是……”她欲言又止,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忧虑。

郑曦颜转过身来,目光如炬,冷冷道:“这些年来,哀家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与范阳卢氏联姻为上上之策,可卢玄这个老匹夫,一早就给他家大姑娘定了亲,定的还是清河崔氏下一任的家主。”说到这里,她的语气中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与无奈。

碧落见状,连忙宽慰道:“太后娘娘,上京城中名门贵女如云,陛下龙姿凤章,自是有无数女子倾慕。卢家大姑娘虽好,却也未必是唯一之选。”

郑曦颜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轻声道:“再看看吧!总会有合适的人选的。”

说罢郑曦颜缓缓步回内室,背影显得格外孤高清冷,仿佛与世隔绝。碧落紧随其后,心中暗自思量着太后这番话中的深意,同时也为即将到来的宫廷风云而暗暗担忧。未央宫内,雨声依旧,却似乎已悄然预示着一场不为人知的较量即将拉开序幕。

卢府之内,细雨如织,轻轻敲打着青石铺就的小径,溅起一圈圈细腻的涟漪。随从匆匆踏入这幽静而庄严的府邸,脚步在湿润的地面上留下深浅不一的印记,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急切与不安,直奔书房而去。

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出卢玄沉稳的面容,他手执一卷古籍,眉宇间透露出不凡的气度。而一旁,崔兆凌身着一袭青衫,衣袂随风轻扬,宛如竹林间的一抹翠绿,俊朗非凡,眼神中却难掩焦虑之色。他本欲亲自前往郊外迎接卢令媛,不料天公不作美,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将他的计划尽数打乱。

“你说什么?”崔兆凌闻言,身形微震,声音中夹杂着几分难以置信与急切,他猛地站起身,目光如炬,直射向那跪地的随从。

随从低垂着头,声音虽颤却清晰:“回崔公子,我等在归途中不幸遭遇一伙匪寇,混乱之中与大姑娘失散。现下青芜姑娘已率人前往搜寻,特命奴才先行回府禀报。”

卢玄闻言,眉头微蹙,但随即又恢复了那份淡然自若,他轻轻放下手中的古籍,缓缓言道:“速去召集府中精锐,此事务必秘密进行,不可张扬。媛儿乃我卢府千金,名声重于泰山,一旦传扬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是,老爷!”随从领命而去,脚步匆匆,消失在雨幕之中。

卢玄转而望向崔兆凌,眼神中满是宽慰与信任:“贤侄放心,媛儿自幼聪慧过人,又兼福泽深厚,定能逢凶化吉,安然无恙。”他的话语温和而坚定,仿佛一股暖流,悄然抚平了崔兆凌心中的焦躁。

崔兆凌闻言,心中稍安,但眉宇间的忧虑并未完全散去,“是,卢父执所言甚是,令爱吉人天相,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此刻屋外雨声潺潺,与府内众人的心情交织成一幅复杂而微妙的画面。

紫宸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每一寸空间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萧承稷端坐于龙椅之上,那龙椅雕龙刻凤,威严非凡,仿佛与他身上的金色龙袍融为一体,九龙腾飞之姿,栩栩如生,随着他衣襟的轻摆,仿佛真有龙腾九天之势,带着不可一世的尊贵与无上权威。

他手中紧握着那本沉甸甸的奏折,目光在字里行间穿梭,时而紧蹙眉头,时而轻叹一声,显然,这不仅仅是国事的繁重,更是肩上那份沉甸甸的责任,让他这个年仅十八的少年,过早地品尝到了帝王之路的艰辛与孤独。

窗外,细雨如织,绵绵不绝,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萧承稷放下奏折,目光穿过雨幕,投向那灰蒙蒙的天空,眼中既有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向往,又有着作为帝王应有的深邃与沉稳,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本质,却又被无尽的孤独与寂寞所包围。

御前公公轻手轻脚地步入殿内,手中托盘上是一盏新沏的热茶,茶香袅袅,瞬间弥漫了整个大殿。他见陛下神色疲惫,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心疼,轻声劝道:“陛下,您已批阅奏折多时,龙体要紧,还是请先饮口茶,稍作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