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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曦颜轻启朱唇,语调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碧落,速去准备上好的笔墨纸砚。”

碧落闻言,心中微动,揣测着娘娘此番书信的深意,却不敢多问,只低眉顺眼地应道:“是,娘娘。”随即,她轻盈地转身,步伐中带着几分急切,穿梭于宫宇之间,不多时便捧着一套精致的文房四宝归来,置于案上,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松香与墨香。

郑曦颜缓步至案前,玉手轻抚过那冰凉的砚台,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她缓缓提起笔,笔尖饱蘸浓墨,仿佛是在凝聚着千言万语,那笔尖与纸张接触的瞬间,仿佛开启了通往过往与未来的门扉。她的笔触时而凝重,时而飘逸,洋洋洒洒间,一行行隽永的文字跃然纸上。

待最后一笔落下,郑曦颜轻轻放下笔,凝视着那满载心意的信笺,心中五味杂陈。她仔细地将信纸折叠成精致的样式,轻手轻脚地装入信封之中。

“碧落,原本打算让你明日一早将此信送往父亲手中,但……”郑曦颜话锋一转,神色间多了几分决然,“罢了,你速去传信给母亲,让她明日一早进宫,我要亲自将这封信交给她。”

碧落领命而去,留下一室静谧与郑曦颜的沉思。这一夜,对于郑曦颜而言,似乎格外漫长。她辗转反侧于床榻之上,心绪难平,过往的种种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既有遗憾也有期盼。最终,她披衣起身,步至窗前,望着那轮皎洁的明月,心中默默祈愿:“苍天啊,你既给了我这重生的机会,我必当珍惜,绝不让悲剧重演。”

次日清晨,成阳郡主入宫,她的步伐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期待。踏入凤仪宫,她恭敬地行礼:“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郑曦颜连忙上前,亲手扶起母亲,眼中满是温情:“母亲快快请起。”

母女二人相对而坐,成阳郡主目光温柔地询问:“曦颜,让母亲进宫,可是有何要紧之事?”

郑曦颜微微一笑,“确有要事,需得母亲亲自前往。不过,此事容女儿稍后细说。”

郑曦颜缓缓吐露着她的计划,落在成阳郡主的耳畔。郡主轻抚着案上的青瓷墨盅,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随即轻轻点头。“此计甚妙,为保太子殿下安然登基,此路虽险,却也是唯一出路。太后若知晓你此番作为,定会以雷霆手段阻挠,到那时,你需铁石心肠,不留丝毫余地。”

窗外,洒下斑驳光影,映照在两人略显凝重的面容上。

“母亲所言极是,赫连城身为宣华公主的驸马,其背后赫连家族势力盘根错节,尤其是赫连家手上的兵权,如同悬在心头的一把利刃,不得不防。”郑曦颜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虑,“萧玄琛对赫连城的忌惮,非一日之寒,即便是将胞妹嫁作他人妇,但疑心从未消去。我们正好可借此契机,巧妙布局,让这疑心成为我们手中的利剑。”

成阳郡主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你所思所想,确是深谋远虑。陛下对赫连家的兵权早已有所觊觎,你父亲私下里也曾提及,陛下有意削弱赫连势力,以求朝野安稳。此番若能借此机会,不仅助太子一臂之力,更能让陛下心愿得偿,何乐而不为?”

“母亲所言极是,孩儿定当全力以赴。”郑曦颜躬身行礼,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在这一刻,她早已不是那个温婉可人的女子,誓要为家族的未来,铺就一条康庄大道。

她们的心中,已有了清晰的蓝图,只待时机成熟。

成阳郡主轻盈离去的身影,似一缕晨雾,悄然消散于宫闱深处,留下一抹淡淡的余香与未了的思绪。

待成阳郡主走后,郑曦颜便去了紫宸殿。殿内,烛光摇曳,光影斑驳。郑曦颜踏入这方天地,步伐轻盈而庄重。她的目光落在桌案旁,只见萧玄琛伏案而眠,龙袍的金色丝线在昏暗中闪烁着微光,而他,眉头微蹙,似是在梦中也未能完全放松。

她未敢惊扰这份宁静,只是静静地立于一旁,目光柔和。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只余下窗外偶尔传来的夜风低语。

片刻之后,郑曦颜缓缓移至萧玄琛身旁,动作轻柔得如同怕惊醒了梦中的蝴蝶。她伸出纤纤玉手,指尖轻轻触碰萧玄琛的衣袖,再缓缓移至他的臂膀,轻轻推了推。“陛下,陛下。”她的声音,如同山涧清泉,清澈而温柔。

萧玄琛被这轻柔的呼唤唤醒,缓缓睁开眼,眼眸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清明。他望向郑曦颜,眼中闪过一丝暖意,“皇后,你怎么来了?”声音中带着几分刚醒的沙哑,却更显温厚。

郑曦颜微微一笑,“陛下劳累过度,臣妾实在放心不下,便来看看。”她的话语中满是关切。

萧玄琛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这几日,确是乏得厉害。”他叹了口气,眉宇间尽显疲惫之色。

“陛下乃万金之躯,怎可如此不顾惜自己?”郑曦颜轻轻责备,“行宫狩猎本就耗费心神,归来后又日夜操劳国事,这身子如何能受得住?”她边说边走向窗边,轻轻推开窗棂。

“皇后言之有理,是朕疏忽了。”萧玄琛站起身,活动着筋骨。

郑曦颜见状,连忙上前,搀扶着萧玄琛向寝殿走去。她的动作是那么的自然与熟练,仿佛这一切她已经做了千百次。进入寝殿,她细心地服侍萧玄琛躺下,为他盖好锦被,动作中充满了柔情。

随后,她坐在床边,静静地守着他。

玉华宫

张梦娢知晓了陆初宜要抄写佛经一事,为她担忧不已,“太后这是何意啊?初宜并未做错什么啊?”

“太后的心思,自然是不好猜,不过娘娘您也别担心,太后不会过多为难陆充仪的,况且不是还有皇后在吗?您真的不用担心什么。”紫蕊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