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月色如练。郑曦颜坐于膳桌之上,与孩子们用膳。桌上菜肴丰盛,香气四溢。正当气氛和谐之际,碧落悄然步入,手中端着一盅热气腾腾的汤品,轻声细语道:“娘娘,您吩咐的汤已经精心煲好,火候恰到好处。”
郑曦颜微微一笑,温柔地应了一声:“好。”
坐在她身旁的萧姝玥,一双大眼睛闪烁着好奇的光芒,奶声奶气地发问:“母后,那是什么呀?玥儿也想尝尝。”
郑曦颜宠溺地伸出手,轻轻刮了刮她粉嫩的小鼻子,柔声道:“这是特意为你父皇准备的,滋养龙体之用。玥儿乖,咱们喝鸡汤好不好?”
萧姝玥闻言,小嘴微微一撇,显得有些失落,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好吧,可是父皇都好些日子没来看我们了,他是不是真的很忙啊?”
郑曦颜心中涌起一阵酸楚,面上却保持着平静,耐心解释道:“是啊,你们父皇这些日子为了国家大事日夜操劳,我们得体谅他,不能轻易打扰,知道吗?”
“嗯,玥儿知道了。”小女孩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懂事与理解。
晚膳过后,萧承稷与萧承逸两兄弟在书房中勤奋温习功课,而霜凝与紫蕊则陪伴着萧姝玥在庭院中嬉戏,欢声笑语不断。
郑曦颜望着这一幕,对碧落轻声道:“走吧,我们去紫宸殿。”
碧落欲言又止,眼中满是忧虑:“娘娘,您真的要……”
“本宫心意已决,现在也没有回头路了。”
“可是……”碧落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郑曦颜打断,“那日紫宸殿外的对话,你我都听得清楚,陛下对张修媛的痴迷都到了这般地步,本宫不过是给陛下加点儿料罢了,不会被发现的。”
“是!”
到了紫宸殿,御前公公早已候在门外,一见皇后驾到,连忙躬身行礼,声音里满是恭敬:“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郑曦颜淡淡一语。
“谢皇后娘娘。”公公起身,随即问道,“娘娘,陛下此刻正与张修媛共进晚膳,可要奴才前去通传?”
“有劳公公了,就说本宫特意命人煲了汤,想为陛下补补身子。”郑曦颜的声音柔和了许多。
“是,娘娘请稍等。”御前公公领命进了殿。
不一会儿,御前公公走了出来,“娘娘,陛下请您进去。”
“好!”
碧落将雕花食盒呈上,郑曦颜提着食盒缓缓步入紫宸殿。
殿内,烛光摇曳,映照出萧玄琛轮廓分明的侧脸,眉宇间不经意流露出几分疲惫。张梦娢身姿笔挺,早已候在一旁,见郑曦颜步入,随即恭敬地跪下行礼,衣袂轻拂地面,发出细微的声响。
郑曦颜行至萧玄琛身前,裙摆轻旋,她朝他盈盈一拜,声音温婉而柔和:“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萧玄琛放下手中玉箸,目光温和地望向她,轻笑道:“别多礼了,皇后深夜来此,可是有何要事?”
郑曦颜轻轻提起食盒,步步生莲般走近,先是对张梦娢柔声道:“张修媛快快请起,地上凉。”
“多谢皇后娘娘。”张梦娢起身,心中暗自揣摩着皇后的用意,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郑曦颜转身,笑靥如花,对萧玄琛道:“陛下,臣妾见您近日为国事操劳,身形日渐消瘦,心中甚是忧虑。故而特意命人精心煲制了冬虫夏草老鸭汤,希望能为陛下补补身子。”她边说边轻巧地打开食盒,一股浓郁而不失清新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她将汤盅轻轻置于萧玄琛面前,眼神中满是温柔与期盼:“陛下,趁热喝了吧,这汤最能滋养身体了。”
萧玄琛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似乎明白了她话中的深意,心中窃喜,想来她这是吃醋了。“这么晚了,皇后就只是来给朕送个汤?”他故作轻松地问,实则心中已是暖意融融。
郑曦颜笑靥更深,,“臣妾这也是想借着送汤的机会,来看看陛下。陛下这些日子忙于政务,都未曾踏入未央宫半步,玥儿今儿还问臣妾,陛下为何不来看她呢。”
萧玄琛闻言,心中大悦,以为她这是因思念而起的醋意,嘴角不禁上扬,心情格外舒畅。“好!既然是皇后的一番心意,朕自然要细细品尝。”
他端起汤盅,轻轻吹散热气,一口饮下,那温热的汤液滑过喉咙,直抵心田,确实鲜美无比。“味道不错。”
“陛下若是喜欢,改日臣妾再命人煲来。”郑曦颜笑靥如花。
“好!”萧玄琛爽快应允。
张梦娢站在一旁,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心中暗自思量,总觉得今晚的皇后与往常不同,皇后怎么会这般沉不住气?这都什么时辰了,好端端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送汤?
郑曦颜见萧玄琛已饮下汤,便轻轻将碗收回,放入食盒之中,动作间尽显温婉贤淑。“那臣妾就先告退,不打扰陛下用晚膳了。”
“这就要走?”萧玄琛微感意外,似乎还想多留她片刻。
“臣妾就是来给陛下送个汤,如今陛下都喝了,臣妾还多留什么?”她的话语温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楚。
萧玄琛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皇后的用意,朕都明白了,明日朕会去未央宫看望你们。”
“那臣妾就在未央宫恭候大驾了。”郑曦颜欠身一礼,“臣妾告退。”
“好。”萧玄琛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暖意,目送着郑曦颜缓缓退出御书房,直至那抹身影消失在门外。
“臣妾恭送皇后娘娘。”张梦娢行礼相送。
萧玄琛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敛,转而凝视着身旁的张梦娢,眼中闪过一抹深思。从前问过她多次,她都说不会吃醋,现在看来女人果真都是口是心非。
“看来朕宠爱你,连皇后都有危机感了,以至于她竟也学会了这‘争宠’的戏码。”萧玄琛笑道。
张梦娢闻言,微微一笑,“陛下言重了,臣妾虽得陛下宠爱,却从不敢与皇后娘娘相提并论,这尊卑有序,臣妾心中自是有数的。”
“从前朕宠爱宜昭仪,皇后根本就不会吃醋,可今夜倒真是让朕对皇后多了几分了解。”萧玄琛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歉疚。
张梦娢见状,更加温柔地劝慰道:“皇后娘娘是陛下的妻子,自然也渴望得到陛下更多的宠爱,这本就无可厚非,哪有妻子不想得到丈夫更多关爱的呢?”
“你说得对,朕的确是有些疏忽皇后了。”
“那陛下就多去未央宫陪陪皇后娘娘好了。”张梦娢一脸善解人意。
萧玄琛笑道:“你想让朕多去未央宫吗?”
张梦娢闻言,脸颊微红,低眉浅笑,“这也不是臣妾说了算,要看陛下怎么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