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停停,不知不觉来到天蚕岛。
那座岛上最近有一桩盛事,岛主的女儿翡翠公主要比武招亲、据说,比她年轻的都能参加,只要能打败她,便能够迎娶她。
从各方来了数十万修士,跃跃欲试,有的看起来都几万岁了。
这样热闹的地方,墟市盛大。
苏元青在墟市逛了三天,买了不少好东西。
这不,又碰到了一把星核铸造的下品仙器星辰刀。
“怎么卖?”苏元青问。
老板伸出三个手指。
“三十万?”苏元青猜了个价。
老板翻了个白眼,“你会不会买东西?三百万,这可是我们星辰海特产的星核,别的地方想找到这么高级的星核,绝对不容易。”
“两百万。”苏元青还了口价。
“成交。”老板有点慌。
他没有说的是,那把星辰刀被炼坏了,施法时总是乱晃,不太容易驾驭。
但他不知道,苏元青买的不是仙器,而是材料。
这材料确实不容易找到。
对苏元青来说很值得。
星辰海,这个地方苏元青暗暗记住。
付了仙石,他把这把刀收起,送入南斗珠祭炼。
而这样逛完了街,他总是回到同一家酒楼。
那家酒楼卖的不是酒,是故事。每天都有个人,在酒楼里讲周边的新鲜事。不光消息新鲜,还讲得绘声绘色,很有趣。
今天出来的是个女修士,非常活泼,讲道:“今天讲两个人,一正一邪。”
“先说这正的。那修士名为王肃年,地仙境界,出自于长生盟。这个长生盟诸位想必听说过,一般活跃在北边沿海一带,离这儿不算近,但是有些地仙也会做一些长远任务,时有来咱们天蚕岛的。我今天说的这位修士,便是因为任务来到天蚕岛。什么任务?护送持宝人。诸位想必知道,前段时间天蚕岛有妖魔作乱,死了不少人……也有不知道的,我给新来简单地讲讲……”讲到这,她扯开话题,讲起了前段时间的乱局,前因后果都说得清楚,而后说,“这位护宝人要去的地方,就是咱天蚕岛的徐道友家,可是不巧,妖魔作乱,徐家上下死了个精光,根本找不到人接手。要是诸位,该当如何?想必就算不昧良心,也不会把这事接着办下去。但王肃年不同,他找遍全岛,找到徐家遗留的一个孩子,然后把那持宝人交给了那孩子。”
这时有人问,“是个什么宝贝?那持宝人会把宝贝交出来?”
女修士说:“诸位听我讲,那孩子的身份可不简单,此子乃是一个天才,才七岁就有金丹修为,被造化门的大人物看中,收为弟子。有造化门做后台,持宝人岂能兴风作浪?至于那宝贝,乃是一件中品仙器阴阳鼎。”
“呜。”满座哗然,直道王肃年品行高洁,将来必成大能。
讨论了半天,女修士讲起了第二人,“再说那邪的,此人尚不知名讳,只知道有一头银发,人仙境修为,用一件红色极品仙器,如同女子成婚时头上盖着的红布。”
苏元青听到这,便感觉不对劲,再往下听几句,呦,这是说他呢。
什么时候他竟成了邪派了?
再一细听,原来说的是紫竹城的事。
他是邪,对方自然就是正。
女修士着重描述被苏元青重伤的修士有多善良,举了好几个例子,又说她被打得有多惨,理由有多滑稽,判定到,“正是,邪道无理遇仙子,却言为民伸冤情。抢掠紫竹三万里,过处血雨带腥风。众人说,此子是不是邪道?”
“是!”满座皆有同样回答。
大有把苏元青钉在耻辱柱上的趋势。
苏元青知道,他们并不知道内情,所以也不生气。
可这时有一男子路过苏元青旁边,阴恻恻地说:“道友这一头银发,邪得很。别怪贫道多嘴,道友还是将它遮一遮,实在不行,做和尚也比现在强。”
说这话的并非一人,另有人说:“对极,道友所言甚合吾意。”
或说,“贫道早就看不顺眼了。”
这些人听了故事上头,便来质问他,这确实有些不该。
但发心并不算坏,也可理解。
不过,这件事的确需要拨乱反正,不然世人还以为紫竹城真的无辜。
苏元青看了眼台上。在台上讲故事,并非他擅长之事,但要说讲故事,在秘境之中有的是能干这事的人。这件事可以交给他们。
苏元青说:“贫道听闻,翡翠公主招亲,有数十万修士都是为此而来。岛上耄耋老者都出来做点小买卖,银发者不在少数。诸位想必要讨翡翠公主欢心,不妨将这岛上的老者都抓起来弄死,翡翠公主一高兴,说不定会因尔等的正义,多看尔等几眼。”
“道友好放肆。”一修士拔刀相向。刚才路过苏元青身边的也跃跃欲试。
苏元青笑说:“诸位想动手。那贫道就要问了,你们是认定贫道是那人,还是认定贫道不是那人?贫道猜必是后者。因为你们若认定贫道是那人,你们绝不敢动手。只有认定贫道不是那人,才在此寻衅,以图欺凌弱小。不过贫道想劝你们一句,你们最好弄清楚再动手,不然打错了人,就是扰乱岛上秩序,公主必然不喜。”
“依贫道看,你就是那人。”
“那就动手。”苏元青笑说,“动我一根毫毛,咱们就去找守卫评理。”
“哼,胆小如鼠的家伙。”拔刀的修士收了刀。
苏元青笑道:“你胆大,为何收刀?就算翡翠公主就站在这里,你砍就是了,说不定人家还以为你们有点勇气,多看你两眼。你拔刀又收刀,怂包!”
“你敢!”那修士又拔了刀。
“这又是为什么?生气了——瞧你那点度量。要是翡翠公主在这,看你连一句轻飘飘的话都受不了,还敢多看你。别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是来求亲的,你这个脾气让人看到,公主岂不怀疑,将来说句不开心的话,你就要拔刀杀了她。就算你有本事,她岂能从你?求亲就要有求亲的态度,懂不懂?”
“改天再找你算账。”那修士被说中了心思,又把刀收了。
苏元青见状,心中欢喜,把桌上的酒杯拿起来,唰得把酒泼在那人脸上。
那修士剑拔弩张,又拔了刀。
苏元青笑说:“看,又生气了不是。一杯酒你都受不了,还能指望你服侍公主?只怕你要娶公主,是想压公主一头,天蚕岛岂能容你?”
那修士简直懵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眼睁睁看着苏元青起身离去,他的表情里竟充满了庆幸。
这个人,可算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