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们大个大个的叫习惯了,甚至都忘记了他原本的名字,尤其是老钱,从来就没关注过他的名字,要不是连长刚才这么一提醒,他都怀疑自己的排里是不是藏了个隐形人。
原本老姬的离去就足够他悲伤了,大个被调走后他更是雪上加霜,直接摆烂不管了,得知消息的连长文杰来到一排据点给他狠狠的一顿骂。
骂完之后稍微好那么一点,可是没过两天又犯病了,一排的两个班长实在是没办法,只能把连长给请了过来。
文杰指着瘫在床上的老钱骂道:“钱文森,你他妈的到底想不想干了?不想干了你就说一声,我们八连不缺你这个排长。”
“文连...不...文班长,我...我难受。”
“你他妈的哪里难受?当这么多年的兵,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头了,早知道你这个死样我就不应该把一排交到你手上。”
“你看看现在一排还有个样吗?一班长那个位置还空着呢,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今天你给我个痛快话。”
一排的兄弟们躲在帐篷外偷听,他们可是从来都没见过连长发这么大的火,钱排长被骂的也是一声不吭。
这时二班长硬着头皮闯进了排长帐篷,冲着文杰大声说道:“连长,排长他只是看姬排长和大个都走了,他心里难过。”
“他心里难过?”文杰吼道:“当初老子带的兵牺牲在了洪沙瓦底,他能有我难过?”
文杰拿起对讲机呼叫道:“吴贤弟。”
“连长,啥指示?”
“一排从今天开始交给你了,你立刻过来报到,二排让副排长丁大鹏接手。”
“是!连长,我能问问啥情况吗?”
“哪来这么多废话,立刻执行命令。”
“是!”
贤弟看向自己的副排长丁大鹏,疑惑的问道:“老钱这是犯啥事了?”
丁大鹏神秘兮兮的问道:“你不知道?”
“我要是知道还用问你?”
“你去了一排就知道了。”
贤弟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立刻开始收拾起自己的铺盖,同时还说道:“连长的命令你也听到了,二排从现在开始就交给你了。”
“是,保证不辜负你的期望。”
老钱就这样被文杰给解除了职务,同时也经过营里上报到了旅里,当张易看到份汇报材料时,满脸的问号,于是一个电话直接干到了八连。
“他人呢?”
文杰看着蹲在房间拐角处的老钱,无奈的说道:“在连部呢,这几天也不说话,就跟个傻子一样盯着地上的蚂蚁看。”
张易听后担心的问道:“嘶...他精神上不会出现了什么问题吧?”
“谁知道呢,叫他吃饭他也吃,叫他睡觉也知道睡,营里的军医看过说没啥问题,提醒多让他休息休息。”
张易无语道:“营里的军医让他看个枪伤还行,老钱又不是中了枪,他们能看出个鸡毛啊?”
文杰配合道:“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咱们不是没有心理医生吗!”
“行了...你等会把他送旅指来,我去找个大夫给他看看吧。”
“好,我现在就跟老顾汇报一声,让营里派一架飞机过来。”
挂掉电话后,张易问向正在收拾文件的大个:“你来之前,钱文森他怎么了?”
大个说的不是很详细,张易听后也了解个大概,他猜测老钱应该是得了战争创伤应激障碍综合征。
自从在麻逸的战争导致八连伤亡惨重,后来八连就没有过战斗减员的情况发生,按理说他要得这个病早就该得了,也不该是这个时候,难道就是因为老姬被调离一排的原因?
通过老萨的关系张易请来了该国最好的心理医生,经过几次心理疏导后确实也有点效果,至少老钱他说话了。
“大个,赶紧吃,吃完到门口给我把风去。”
“嗯。”
锅子里炖着羊肉,咕噜咕噜的泛着泡,张易夹起一大块羊肉递到老钱的碗里,提醒道:“得趁热吃。”
“好。”
老钱丝毫不带客气,夹起碗里的羊肉送入口中,嚼了三两下就吞入下去。
张易端起一次性水杯,示意道:“喝酒。”说完便一口喝掉了一半。
老钱皱眉问道:“咋地,喝这么猛,你最近是胃缺酒啊?”
“别废话,赶紧喝,喝完我们在整点啤的。”
“别...我整点白的就行了。”
张易拿着白毛巾擦着额头的汗水,拒绝道:“不行,好不容易有个人陪我喝酒,今个必须得喝好。”
“你是咱们旅老大,你说了算。”老钱同样也在擦着汗, 不爽的说道:“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这么热的天你居然弄羊肉火锅,也不怕热死你。”
张易边吃边解释道:“我现在没时间锻炼,总是有忙不完的事在等着我,可不得用这个法子多排排汗嘛。”
“也对。”
老钱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咂吧着嘴说道:“好久没喝过白酒了,今天突然这么一喝有点不适应了。”
“喝完这顿酒就好了,这段时间你就在我这,每天晚上咱俩都喝上几杯,一起排排汗。”
“那行,我听你的。”
大个吃的比较快,塞了一肚子羊肉后站起身说道:“旅长,我出去把风了,你和钱排长多喝点。”
张易吃着肉含糊不清的回道:“放机灵点。”
“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