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得云开见月明,乔轻轻出了法庭当场大哭,事后打电话给赵西澄,邀赵西澄和周景宴去她那吃饭,对他们这段时间给予的帮助表示感谢。
自从小陈阳养父意外去世后,乔轻轻就在四处找房子打算搬离之前住的那个地方,然而不是环境糟糕就是租金偏高,始终没找到合适的。也是赶巧,恰好厂里的职工宿舍空出来一间,她工作认真上进,考虑到她的条件,便优先分给了她。
周末,赵西澄和周景宴带着小陈阳去了孙巧巧住的宿舍,一间一居室,虽然不大,但胜在干净整洁,收拾得舒适温馨。
小陈阳之前已经来过一次,这回很乖巧地端着小板凳和塑料椅子,坐在电视机前边看动画片边写作业。赵西澄叮嘱了一句别离得太近,去厨房帮乔轻轻做饭。
乔轻轻说没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却架不住赵西澄坚持。
周景宴跟在后头进来,看了几秒,直接从赵西澄手里拿下蔬菜,自己动手替她忙。
赵西澄被挤到一旁,两手湿漉,莫名:“你干吗?”
他手里搓着丝瓜,瞥她,“你觉得能干吗,给丝瓜做马杀鸡?”
“……”她只好甩干净水,站在一旁看。
周景宴的动作虽然不太熟练,一看就不是经常下厨房的人,但有条有理,菜洗得细致干净。赵西澄看了一会儿,被他赶到客厅去休息。
陪小陈阳看了会儿电视,没多久忽地听到“啪”的一声,厨房里传来乔轻轻的惊呼。
赵西澄忙不迭起身进去,一看,饭煮到一半,水管忽然爆了。周景宴避开的及时,但上身衣服还是湿了,湿漉贴在身上。
乔轻轻赶忙拿废抹布团塞住了喷水的地方,打电话让物业的来修,见周景宴一身狼狈,道歉不停,翻出没用过的毛巾给他擦。
赵西澄问周景宴:“要不要回去……?”
他看了看上了半桌的菜,全是乔轻轻的一番好意,于是摇头,“不太湿,没事。”
毛巾捂着吸水,稍稍干了些,乔轻轻帮不上周景宴什么忙,找出吹风机给赵西澄,收拾完厨房狼藉继续煮剩下的半桌菜。
赵西澄和周景宴在唯一的一间房里,让他在靠背椅上坐好。开了冬天取暖的暖灯,热烘烘的黄色灯光照在他们身上,吹风机嗡响不停。赵西澄蹲在他面前,热风调到最大档。
一路向下,吹着吹着他忽然“嘶”了声,握着她的手把吹风机移开。
“干嘛?”她被迫停顿,抬眸向上看他,不解。
周景宴眉间吃痛皱了一下,低眸略有些无奈:“你不用,也不能这样对它。”
赵西澄顿了顿,反应过来,抬手猛地在她腰腹下那个位置砸了一下。
周景宴闷哼了一声,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抽走,用力摁在那。
她感受到手下坚硬触感,瞪他:“你怎么走到哪都发情?!”
周景宴也冤枉。
喜欢的女人蹲在腿间,专心致志盯着腹前位置,再加上那一直吹的热风,是个人都会有反应。
赵西澄不听他狡辩,抽回手把吹风机扔给他,让他自己处理。她出了房间,没多久周景宴也出来,衣服半干未干,勉强穿着。
一顿饭吃得还算融洽,饭毕回到赵西澄公寓,周景宴身上的衣服彻底干透了,在客厅里教小陈阳做作业。
有他看着小孩,赵西澄睡了个午觉,傍晚起来一看,一大一小两个还在茶几前。喝牛奶的时候注意到周景宴脸色似乎不太好,她皱了皱眉:“你没事吧?”
他说没事,拧了拧眉心,问:“晚上想吃什么?”
她还没答,手机响了。
沈行之的电话。
通话完,赵西澄抿了下唇回答周景宴先前的问题,“晚上我有事。”
“去见沈行之?”
“嗯。之前就和他说好的,一直忘了。”
周景宴没说话。
赵西澄不多言,回房一会儿,出来时换了套衣服。
周景宴瞧着,心里不是滋味,没话找话:“陈阳怎么办?”
赵西澄早就想好了,一边理头发一边说:“送他去阿落那,我给阿落打了电话。”
周景宴睇着她,视线从她脸上到身上,心里不痛快的很,忍不住抿唇。
见就见,打扮什么。
赵西澄没察觉他的心思,坐他的车把小陈阳送到姜落那,就地让他回去,自己拦的士去了沈行之的公寓。
沈行之的厨艺很好,他们在国外的这三年,他也时常下厨。
他找赵西澄其实没什么事,只是有些日子没有一起吃饭,刚回来的时候说好要给她弄好吃的,当下闲了便兑现。晚上煮的都是清淡的菜式,照顾她的胃。另外还烤了一只鹅,鹅是照西式料理法烤的,鹅肚里塞满了裹着浓稠酱汁的甜果子。
整个公寓都飘着香味。
沈行之的公寓是暖黄色调,哪怕不开暖气只是亮起灯,澄澄一片就教人觉得心里热融融的,和他这个人一样。
赵西澄光着脚窝在沙发上,他脱了烘焙手套,冲了杯热奶端来给她喝。
“没休息好?”
她的脸色有些疲惫。
她说还好,“就是事情比较多。”
沈行之让她注意睡眠,在她旁边坐下,问:“你和周景宴一起去扫墓了?”
赵西澄说是。
“怎么样,聊得还好吗?”
蓦地想到车坏了停在路上的那几个小时,她眸光闪了闪,敛下神情,捧着杯子说:“就那样吧,没聊什么。”
沈行之没追问,看着电视,忽地说:“你觉得这里灯光颜色如何?”
赵西澄抬头瞧了一眼,“挺好。”
他笑说:“记不记得你刚到这的时候,有段时间晚上一直睡不好觉,别人要黑,你要亮,灯越亮越好。”话里的刚来当然不是指这,而是他们在西班牙的住所,赵西澄在那也住了五年了。
她说记得。
沈行之道:“我把所有灯换了一遍,后来你入睡正常,又嫌灯光太亮刺眼,我只能又让人来把灯拆了重装。”
赵西澄弯了弯唇,侧着额头在他手臂上蹭了蹭。
“所以西西,一个人是很难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