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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沐想了想,按照胡蕴蓉教的开始背书。

“下武维周,世有哲王。三后在天,王配于京。

王配于京,世德作……求。永,永言配命,成王……之孚。”

前一段还算流利,玄凌起了兴致,没想到他三四岁的年纪,已经能背诗经了,不由得盯着他看。

谁知予沐胆小,加之对玄凌不甚熟悉,才背了两小段,就已经背不下去了。胡蕴蓉讪讪笑道:“今儿予沐见着他父皇太高兴了,忘了怎么背了,人家平时背的可是很顺畅的。”

玄凌逗弄予沐,“其实这一首《下武》言辞拗口,并不适合他背。若是开蒙,不妨从叁仟佰开始,蓉儿不必心急。”

见胡蕴蓉有几分不服,玄凌沉声道,“就算勉强背了,他会知道於万斯年,受天之祜是什么意思吗?”

道理胡蕴蓉都懂,可是她教予沐背这首,是为了那句“永言孝思,孝思维则,永言孝思,昭哉嗣服”啊!

用诗经中的孝道来打动玄凌,才是胡蕴蓉的目的,谁知道就差一句,予沐就背不出来了。

至于“於万斯年,受天之祜”,只有先打动了玄凌,自己坐上淑妃的位置,予沐才会有继承大周百年基业的机会。

胡蕴蓉娇笑着打岔:“表哥,人家明明不善诗书,还这样嘲笑臣妾!”

“人家也只是想让陛下高兴嘛。”

玄凌声音有些发冷,“你教予沐,就要好好教。朕把他放在你这,你就要用心。”

胡蕴蓉不敢再撒娇,乖顺称是。不过她心思活泛,转眼就不再伤心,反而拉着玄凌去看她这里新开的一日三变殊色芙蓉。

陵容回到毓璋宫后,路成林等都说要等等玄凌在胡蕴蓉处的消息,陵容却知道,今天玄凌为了自己给胡蕴蓉没脸,她一定不敢轻而易举就向玄凌告发。

想到忙不迭向胡蕴蓉卖好的祺贵嫔、杨贵嫔,陵容知道,恐怕胡蕴蓉不会亲自出手了。

也好,这样事情短暂回到正轨,她其实更加熟悉。

次日,就有人来说,杨贵嫔和祺贵嫔再次去了燕禧殿。

而后来,祺贵嫔则再次单独见了皇后 。

虽是五月了,可凤仪宫却冷气森森,皇后这一段时间,仿佛又老了十几岁。

祺贵嫔对皇后还是有信心的,她将她所知的事情一五一十讲出来,“娘娘,如今昌敏夫人就要借着这件事升为淑妃了,您不能不管啊!”

“您才是真正的后宫之主,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情,您才应该是那个出面查问的人,别人就算有宫权,毕竟算不得名正言顺。您不要忘了,那孩子还在您宫里,您才是皇后啊!”

朱宜修枯坐在凤尾宝座上,十二支凤尾像蚌壳一样,把她牢牢护在里面。

祺贵嫔,不是已经投了贵妃了么?怎么会来提醒自己?

朱宜修仔细辨别观察她的神色,的确不算作伪,难道之前是自己看错她了?

也是,以她的脑筋,是做不来两面卖好的事情的。

而她说的这件事情,又实在干系重大。

朱宜修手上还有最后一点力量,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就只有自己能为陛下处理了。

这才是真正的夫妻一体。

别人都不配。

朱宜修慢慢起身,走到祺贵嫔面前,她俯身,冰凉的流苏穗子垂在祺贵嫔脸颊。

“你为本宫办事,本宫自然记得你。”

“当然,如果这件事由你亲自揭发,本宫想,陛下也会念着你的。”

祺贵嫔重重点头。

皇后和昌敏夫人都在悄悄地查,而事情是真的,因此双方都很放心。

陵容听着人来报,说凤仪宫和臻祥宫动作频频,知道鱼儿已经上钩了。

有时候,越是真实,才越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五月初九,去往行宫避暑的名单已经出来了,众人聚在毓璋宫里,四角狻猊戏彩球出香熏摆在承光殿正中央,兽口不断徐徐喷吐出冰凉宁馨的香气,胡蕴蓉不耐烦地扇了扇雀羽锦丝芭蕉扇,绿釉的兽嘴正对着她。

烟雾缭绕之中,兽牙上仿佛闪着诡谲的光。

自从上次对玄凌撒娇分赏不公反被安陵容将了一军之后,玄凌对贵妃愈发信任,胡蕴蓉很快反应过来,那天安陵容跟来必定不是偶然,她真是大意了。

正当她不耐烦,准备叫人将兽口换个位置时,安陵容出来了。

打头的是刚被封为正二品的司礼女官芳缕和司令太监路成林,而后菊清稳稳扶着陵容慢步出来,连翘梨云、染香染玉等人依次跟在后面。

胡蕴蓉心中不屑地想:好大的排场!毓璋宫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陵容在宝座中央坐定,贤妃、德妃带头起身:“臣妾等见过贵妃娘娘,娘娘金安。”

陵容只穿了一身翠缕纱衣,额间金钿嵌着豌豆大的宝石,寒光湛湛,抬手叫起时,从宽大的莲袖中露出一截水葱般的指尖,上边掐丝缠枝莲纹护甲上,同样嵌着几颗米粒大小的珠子。

“都起吧。”

陵容环视一圈,见该到的人基本上都到齐了,才悠悠开口:“前几年宫里事多,避暑的事情许久不提了。陛下的意思是,京中暑热难耐,今年还是去行宫。”

“本宫先拟了名单,陛下也瞧过了,你们各人得了信儿,自己先收拾一番。”

说罢,便叫连翘宣读。

这次去行宫的人不少,有子女的妃嫔必然是要去的,其余得宠之人必然也在其列。

连翘一口气念了二十几人的名字,连带各人殿阁住所都已经安排地明白,胡蕴蓉有心说几句挑挑刺,可是上次宫缎的事情,已经让她十分警觉,就怕这一次出手,还会掉入安陵容的彀中。

陵容的安排让人挑不出什么错,众人便依依谢了恩。

祺贵嫔却突然出列,面色凝重地说:“贵妃娘娘,臣妾无意间得知了一个事关皇室尊严的大事,还请娘娘带领臣妾等前去凤仪宫,当面向皇后禀明。”

陵容心中暗自冷笑,她问道:“不知贵嫔所说何事?又何必当着皇后的面才说?”

“岂不知皇后奉陛下之命闭宫养病,贵嫔的消息若是不实,你自己可是要担罪责的。”陵容轻轻咬重了罪责二字。

岂料祺贵嫔愈发挺直脊背,她施施然如鹤立鸡群,朗声道:“此事干系重大,阖宫之中,只有皇后娘娘能清明决断,还请贵妃娘娘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