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青年看两人应承下来,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挥袖道。
“快去吧,时间不多了,这最后一关可不简单,莫要大意。希望届时瀛洲台上,能看到你们两人的风采。”
李素心跟梁夜生如蒙大赦,差一点就想撒开腿跑出去了,但两人还是很有礼貌的先行了一礼,然后再加快脚步朝着山顶冲去。
白衣青年看着两人消失在身后的峡谷之间,随后转身看向台阶下走上来一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何苦呢?若是不能放下,又何必行事至此地步?”
白衣青年看着面前这人,赫然正是杨无欢!
而他的模样看起来极其凄惨,只见他的一整条胳膊都爆裂开来,血肉模糊,整个头发都被电得竖起,胸口上还有一个散发出焦炭味的圆形伤口。
杨无欢听到白衣青年如此说,但此刻他的体力显然已经不足以他开口说话,他只是用力地踩上台阶,从白衣青年身侧经过,朝前走去。
白衣青年叹了口气,伸手从袖中取出一物,以手指捻碎,随后信手洒在杨无欢身上,伴随着白色的粉末散落,杨无欢不由得感觉到精神一振。
“这定神丹并不能治疗你的伤势,但可以帮你稳住心神。这最后一关远比第二关凶险,若是你不敌,莫要勉强,呼喊工作人员便是。”
杨无欢定了定神,只是沉默着朝白衣青年勉强拱了拱手,继续朝着峡谷走去。
白衣青年目送着杨无欢消失在峡谷前,不由得伸出手指掐算了一番。
“……一百四十八、一百四十九……还差一个。”
就当白衣青年掐算时,他的表情突然随之一凝,他的视线随之朝着台阶下看去,就看到一人正信步朝着山上行来,显得极其轻松惬意,仿佛旅游一般。
“……”
白衣青年的面色先从凝重变得严肃,又从严肃变得疑惑,他看向面前这个全身都包裹在黑色斗篷之中的家伙,不由得皱眉道。
“……是你,你为什么打扮成这个样子?”
黑色斗篷人也不说话,只是朝着白衣青年摊了摊手,虽然这个动作也被斗篷挡着,但白衣青年还是能大概看出这人想表达的意思,缓缓道。
“……年龄……倒确实也符合,但你若是打这擂台,是不是太欺负人了一些?”
黑色斗篷人从斗篷底下伸出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来,朝着白衣青年比了一个耶的手势,就好像这事还挺光荣似得,看得白衣青年叹了口气。
“上去吧。话说你为什么要落在最后一个?”
黑色斗篷人还是不说话,只是隔着斗篷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后比了一个大拇指,这回就连白衣青年也看不懂了,他只能摇着头给黑色斗篷人让开路来。
看着黑色斗篷人消失在峡谷口,白衣青年看着那人的背影,淡淡道。
“……今年的瀛洲台,怕是要有不少好戏能看了啊。”
峡谷中,幻境内。
当方允气喘吁吁地跪在地上,他面前的假方允已然化成一团散逸的灰色雾气在空气中飘荡,当那雾气被石碑嗦吸收,石碑上的最后两个字也终于浮现出来。
“无我……无念。”
当这四个字亮起,方允四周的景物开始消散,当他重新回到峡谷之中,眼前的景物赫然只剩下了一条宽敞的山道,雾气已然开始消弭于无。
他放眼朝着身后看去,那座峡谷已经被他甩在了身后,峡谷中仍有云雾缭绕,但却再也无法遮蔽他的视线,不由得让方允心头随之一松。
他不再犹豫,迈开大步朝着面前的山道走了上去,高高的山道两侧,连绵的山峦匍匐在脚下,连带着万里青空朝着远处蔓延开去。
方允一边走着一边朝着头顶看去,那云层是如此接近,仿佛触手可及,那天空是如此清朗,宛若倒悬于天的碧波般清澈。
山风拂面而来,带来清爽的凉意,方允的脚步都轻快了很多,沿着茫茫山色,能看到滔滔江水奔流不息,朝着远处延伸而去,与天际连成一线。
“哈哈哈哈!劳资终于也登顶啦!哈哈哈哈!”
当他踩上山顶的青石板,不由得开始仰天放声狂笑起来!
他笑得是如此的猖狂,如此的不可一世,就好像完成了什么惊世的目标一般!
等到他笑完,重新朝着面前的山顶看去,就看到了那里站了一大群人,几乎每个人都在盯着他看,其中更有些熟人捂住了脸不忍卒视。
方允看着这么多人,不由得有些傻眼,如果你是觉得方允有点不好意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他只是在想,我了个去,原来山顶上已经有了鸡掰这么多人?
“我还以为我就算不是第一,起码也在前十之列呢……”
方允那厚颜无耻的嘟囔声被旁边的工作人员听在耳朵里,这位老哥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伸手拍了拍旁边的竹箱,故意很用力的大声咳嗽了两下。
方允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循声看去,旁边这位大哥穿着跟山脚下看门老哥一模一样的制服,双手插袖,朝方允面无表情道。
“过来选签。”
方允听到老哥这么说,心态转变得也很快啊,不由得嘿嘿一笑,凑到那竹箱旁边,刚想伸手摸进那箱子里,就被那老哥抬手挡住了,指了指身后的告示板。
“让你选,不是抽。”
方允才看到这老哥身后还有块告示板,这板子上整整齐齐的打满了木钉,只有寥寥几枚木钉上挂着竹牌,每个竹牌上都写着例如“甲十四”这样的字样。
“晋级赛实行淘汰制,分为十组,每组十六人,同组内捉对比斗,只有每组前四可以参与半决赛。”
黄衣老哥把这句话跟方允又重复了一遍,方允点了点头,开始端详这块板子。
板上的木钉每十五枚排成一竖列,每一列的最上方都写着天干字号还有名字,能看出来原本板子上应该挂满了竹牌,只是已经被前面来的人取走了。
“甲一,江烧阳……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