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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这样算私闯民……”谈婳话还没有说完,男人已经大步走了进去,然后直接把那扇摇摇欲坠的门给重新关上了。

一开始还关不上,被吓到似的颤抖着哆嗦着慢慢打开,男人用力一拽,那门大概是被他震慑住了,一下子合得严丝合缝的,连半点缝隙都不敢漏出来。

谈婳惊呆了。

愣了大概三十秒的样子,她用力关上门。

然后冲进卧室,一把拉开衣柜,把还贴着墙偷听的喻黎使劲薅起来,压着声音崩溃道:“你就谈了这么个玩意儿?啊?!他一脚都能踹死你了!你是不是被他威胁了?是不是?你说话啊!”

喻黎也想说话,问题她手劲太大,薅着他衣领,让他都有点儿喘不上气了。

“你、你先松开啊……”

“你先说话!他是不是逼迫你了,是不是!”

“没有,你先把我放开……”

“你谈的这个是什么鬼?你跟他谈还不如跟顾沉欲谈呢!”

“……”

空气突然安静了一秒。

喻黎下意识瞄了眼旁边的顾沉欲,发现他也正在看自己,眼睫轻轻一撩似扇动的蝶翅。

很轻,但喻黎莫名感觉,心上被羽毛拂过一般。

谈婳没发觉两人之间朦胧的暧昧气氛,还在为他操碎了心,开始不顾形象地上下左右摇晃喻黎,问他:“你图什么?图什么啊?他今天敢踹门,明天就敢踹你!”

“分不分?不分我明天买凶杀了他!”

“呃,这个,我想想……”

“想想?你还在犹豫什么?他看上他哪儿了?我给你割下来!”

“不是,我没有,他那个吧……”

“你支支吾吾地在说什么呢?喻黎,我跟你说话你看谁呢?你看顾沉欲干什么?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

顾沉欲坐在旁边,微微垂眸,视线安静地落在手上那只碧青色茶杯上。

看着像是在走神,实则把两人的话全部都听进了耳朵

包括谈婳那句还不如跟顾沉欲谈,包括喻黎句句的心不在焉。

不大的卧室里连衣帽间都没有,三个人挤在里面上演着一场闹剧,两个在菜鸟互啄搞的满地鸡零狗碎,一个安静垂眸,快把手里的碧青色茶杯,看出个洞来了。

夜色宁静如水,爱意悄然疯长。

聒噪声的掩盖之下,是一声重过一声的心乱如麻。

突然——

“啊!!!!”

外面一声杀猪叫,打乱了三人的节奏。

喻黎一下子听出了声音的主人,瞪大眼睛,叫道:“是阮棠?!”

然后推开还在发愣的谈婳,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冲向了对门的阮棠家。

阮棠家的门已经摇摇欲坠了,连钥匙都不用,喻黎进去后,第一眼看到的是沙发上坐着的林放。他神色平静,一如既往地冷漠,眸子微微垂下,以一个不太耐烦地样子看着五六步之外。

那里,阮棠跌坐在地上,裤子没穿就穿了件白衬衫,此时正在嚎啕大哭。

他整个小脸蛋哭得都是泪,睫毛湿哒哒地黏在一起,鼻尖通红。

可林放并不是怜香惜玉的人,闻声皱起眉头,不耐烦道:“哭什么?”

喻黎见阮棠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就衣服没穿好,而且房间里坐着的还是林放,一时间也没刚刚那么急了。

他走过去,蹲在阮棠身边,将从沙发上拿起来的毛毯披在他身上,问道:“怎么了?叫这么惨?吓我一跳,以为 你家遭贼了呢 。”

阮棠扑进他怀里,一下子哭得更凶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喻哥!呜呜,我好害怕,我不干净了……”

谈婳:“!!!”

林放:“???”

喻黎回头,眼神复杂道:“你不是崆峒吗?”

林放面色铁青,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地上狂飙演技的阮棠,缓缓道:“小屁孩儿,你想死吗?”

阮棠十分给面子的哆嗦了下,然后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喻黎,但还是稍微控制了下哭声,然后抽抽搭搭地解释道:“我一回来,就发现门坏了……刚从酒会回来,身上臭,就先去洗澡了,准备待会儿找人修,可是洗完澡出来……他就坐在沙发那儿一声不吭的,吓死我了……”

林放幽幽地看着他,那表情好像在说,编,你给我接着编。

明明看见他第一眼就先去厨房拿了把刀,听见有人进来后,才丢开刀一屁股坐地上开始哭的,小东西挺能装。

喻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哄好。

谈婳双手抱胸靠着墙,她跟阮棠的交情自然比面前这个暴力狂深,于是挑了下眉,开始拱火了:“喻黎,你男朋友别是背着你偷腥呢?”

一句话,干翻了三个人。

阮棠连抽泣都停了,跟喻黎一起抬头看向她,目瞪口呆。

半晌过去,只有林放皱着眉开口:“谁男朋友?”

谈婳终于也意识到了不对,站直身体看向明显心虚起来的喻黎,问道:“他不是你男朋友?”

喻黎想要装死,但是很可惜,这两位都不是琳姐,一个都不会惯着他。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走出门,在喻黎绝望且无效的挽留下,进了喻黎的房子,然后推门走进卧室。

林放一把拉开衣柜的门。

顾沉欲八风不动地坐在里面,还维持着喝茶的姿势,从头到脚不见一丝慌乱。

衣柜门被拉开后,他淡定抬头,语气平静:“你好。”

“……”林放回头,额上青筋条条暴起,大声道:“三少!”

外面的喻黎双手按住额头,痛苦地瘫在沙发上,一整个心如死灰。

人已死,勿cue,有事烧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