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村长的狡辩,我爸妈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干瞪眼,有苦说不出。
见状,村长一方的气势又涨了起来,眼见我爸妈再次陷入被动,我懒得在与他理论,不管有理无理,挽了挽袖子,向前走了一步,村长以为我又要动手,赶紧后退了几步。
“邹国,你家就算再横,今天都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否则,就算把我们打死,也别想我们屈服。”一个老者走了出来,仗着自己年纪大,故意把脖子伸向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嘴上讲不过村长,我心中已经憋了一肚子气,见老者又来挑衅,顿时气冲脑门,上前一把抓住,将其举了起来,就欲将扔出去,幸好我爸妈及时上前拦住了我,不然老者不死也会脱一层皮。
老头被吓得脸色煞白,站都站不稳,身下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我怒气未消,目光冰冷的看着村长说道:“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要什么交代。”
此时我气势十足、霸气外露,直接震慑住了所有在场的愤怒村民,一个个噤若寒蝉的看着我;至于和邹枸一起来的纹身青年,相互搀扶着战战兢兢的躲在人群后面,大气都不敢出。而刚才还是视死如归的老者,悄悄得溜到一边,羞愧的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你,你真的不傻了么?”因为过于震惊,此时的村长,反而连话都说不清楚。
见村长扯开话题,王先生鼓起勇气走上前来,神神叨叨的说教道:“邹家村想要平安丰收,除非用金石点灯,沉木塑身,在天神庙点上天灯供奉七七四十九天,而且每天早晚都要派人诵读经文。”
“你确定金石点灯,沉木塑身,就可以帮助邹家村解决涝灾,让邹家村太平丰收吗?”我目光如炬的直视着他。
王先生心虚起来,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办法是否管用,所以面对我的逼问,只能含糊其辞的点了点头。
“各位大叔、大婶,请在此做个见证,半月之后,我将会把金石和沉木带回来。”说完,我又转向王先生道:“如果你的办法能让邹家村风调雨顺,我就服你。”
“官娃,你的身体才刚刚好转,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要意气用事。”我爸着急的劝说道。
“王先生,做法事的钱我家全都出,我两口子愿意跪拜忏悔,只求求你,不要让官娃去找什么金石和沉木。”见我钻入牛角尖,我妈转而向王先生求情道,因为她很清楚,金石和沉木并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
作为一名阴阳先生,最忌讳把话说满,本来王先生并不愿意与我斗气,给自己留条后路,但事已至此也只有硬着头皮说道:“晚了。”
我虽然不知道哪里能够弄来金石和沉木,但就在他们刚刚提及时,我的脑海中竟然响起了当初老者的声音:“答应他。”
“爸妈,我自有办法,不要求他们。”此时的我就像换了一个人,不但言辞犀利,而且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霸者气势,将愤怒村民们的嚣张气焰完全压了下去。
“邹官,话可别说得太满,你知道哪里有金石和沉木吗 ?”见我上钩,村长带着几分嘲笑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但却没有放弃的意思。
见我连金石和沉木的出处都不知道就敢夸下海口,我爸妈又急起来。“官娃,这金石和沉木都是传说中的东西,从来没有人看过,你胡乱答应,去何处找。”
“邹官,你也是成年人了,说话做事得负责,既然你已经承诺去找金石和沉木了,那我就告诉你个去处。白毛岭,那里就有金石和沉木。”村长得意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冷笑。
当村长说白毛岭之时,我爸妈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不停地重复着“完了!”
白毛岭,对于邹家村人来说并不陌生,因为它不仅神秘,而且凶险。邹家村每年都有无数的牲口葬身其中,曾经有胆大的村民前去寻找,但无一例外,都是一去不复返。村长却让我进白毛岭寻找金石沉木,险恶用心昭然若揭。
“好,只要白毛岭有金石和沉木,我就一定会将其带回来。如果按照王先生的办法,四十九天之后依然不能让邹家村的来年风调雨顺,就别怪我老账新账一起算。”我阴沉着脸,浑身散发着可怕的气息,吓得众村民齐齐得向后退了几步。
“你可要想清楚,如果在十日之内不能带回金石和沉木,那邹家村的厄运将会永生永世。”为了配合村长的,王先生也鼓起勇气接下了赌约。因为他也很清楚,白毛岭就是一个有去无回的禁地,不要说当地村民,即便是专业的探险队进入过其中,也是九死一生,而且为了增加胜算,他还给故意少说了五天时间。
“十日之后,必将金石沉木送上。”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底气,一开口就没有给自己留有半点回旋余地。
见我应下赌约,爸妈赶紧一个劲儿的解释,说我大病初愈,说的是糊涂话,但村长和王先生哪里肯依,聊下狠话之后,便转身匆匆离去。
片刻之后,我家院子变得空荡荡起来,但爸妈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我妈不停抱怨道:“官娃,你好不容好转过来,我和你爸才看到希望,转眼又要失去希望,你让我们怎么能够接受得了。”
我爸也一改沉默的性格,与我妈紧紧的站在了一条战线上,而且态度坚决的表示,即使失信全村人,也绝不会同意我去白毛岭。
我却坚持一定要去,而且充满自信,并且告诉他们我一定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但我越是坚持,妈就越是反对,最后熬不过我,又开始埋怨起我爸来,说他只知道抽烟,一点都不关心我的死活。
“我去,我替官娃去白毛岭找金石。”见劝说无效,我爸也不再沉默,烟杆往地上一砸,坚定的说道。而我妈反而沉默下来,呜呜的哭着。
“爸妈,白毛岭我非去不可。”我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坚决,本想告诉他们,白毛岭有我需要的东西,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因为我很清楚,就算我真说出来,他们也不会信。
但爸妈并没有理会我,一夜之间,他们经历了太多太快的变化,刚刚出现的希望甚至还未来得及品味,又变成了失望,黯然的眼神,极度失落的表情,即便是在我长达十年的痴傻时,面对嘲笑和困苦也未曾有过。在这一刹那,爸妈仿佛衰老了许多。
我心疼的看着一直关心我、爱护我的爸妈,看着破败不堪的房子,突然觉得肩上的责任变得沉重了许多。为了打消爸妈的疑虑,我一把抱起院子中三百多斤的洗衣石,稍微用力,将其举过了头顶,停留了片刻之后,又单手舞动起来,震撼的视觉冲击,让爸妈的表情直接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