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慕月摇摇头,笑道:“一片金叶子让你乐呵成这样,这个萧云逸还真是会收买人心。”
青竹一听脸色一变,急急辩解道:“夫人,小的错了,我没有被收买。这金叶子我不要了。”
花慕月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啊哟,青竹你可真逗,我还要你的金叶子不成,好了,快收起来,我们去云客来。”
青竹怪不好意思的摸摸头,但见赵怀瑾一副冷峻、生人勿进的样子,心里又有点忐忑。
“怀瑾,你站着不动干什么呀?我们走呀。”上了马车的花慕月挑起帘子叫着赵怀瑾。
赵怀瑾仍然抿着唇,一动不动。
花慕月轻叹一声,得嘞,这醋坛子又酸上了。
花慕月下车来到赵怀瑾身边,摇晃着他的胳膊,撒娇道:“相公,我肚肚饿啦。”
赵怀瑾眼神有些松动。
花慕月接着道:“相公,你最好啦。走吧,去吃饭,。”
说完花慕月就拉着赵怀瑾往马车走,到了云客来,赵怀瑾发现小舅子宁宁围着萧云逸。
“逸大哥,这个小匕首给我。”白宁跳起来想抓住萧云逸手上一把精美的匕首。
见一大一小的两个人脸上露出笑容,如家人般的相处,赵怀瑾的脸色都冷了一度。
赵怀瑾神色不虞看了萧云逸一眼,喊道:“宁宁,过来!”
白宁听到呼喊,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看着赵怀瑾甜甜一笑,脆生生叫着:“姐夫!”
一声姐夫,赵怀瑾心里的不快一下消散了,得意的笑了。
萧云逸在心里冷哼,面上却不显,带着惯常的慵懒招呼大家,“人到齐了,大家都坐下吧。”
“人齐了?怎么没看见我羽棋大哥呀?”花慕月瞅了一圈,没见羽棋,连讨人厌的羽画都在。
“去京城和羽琴作伴了。”羽画抢答道。
穿着一身蓝色常服的羽画,像只花孔雀怒刷着存在感。
“那你怎么在这儿?一看就是无所事事。”花慕月呛了一声。
“公子,你看她欺负我,呜呜呜...”羽画本想向鬼医告状,奈何鬼医不在,那就找公子吧。
萧云逸笑了笑,不理会羽画,开口道:“今日邀请大家前来,算是践行宴,我明日要启程去京城了,走前邀请大家来聚聚。”
花慕月觉得很突然,脸上带着惊讶之色,问道:“这么快就走了吗?可是京城有什么事?”
赵怀瑾偷偷拉了花慕月一下,说道:“娘子,萧公子要走,自然是有要事处理。”
“赵某和娘子预祝萧公子一路顺风。”赵怀瑾拿起了酒杯带着真心实意敬了萧云逸一杯酒。
“那多谢了。”萧云逸很平静喝了。
花慕月还是不放心问了句:“云逸,是因为你和花琦退了亲,才着急去京城吗?”
萧云逸闻言有些好笑,花琦对他可没这么大影响,耐心解释道:“是京城,陛下准备给姑母举办生辰宴,我作为侄儿得赶过去祝寿。其实也不单单是简单的生辰宴,届时所有二品以上官员都会携带家眷参加。”
“哦,我明白了,是不是未出阁的小姐都会参加,青年才俊也会到来。陛下是想牵红线呀。”花慕月眼睛亮晶晶的透着八卦的光芒。
“几位皇子都到了适婚的年纪了。”萧云逸点到即止,关于天家之事不好多言,此次进京的目的也不止是祝寿。
赵怀瑾听后,想到了花府退亲的干脆,原来是想攀附更高的枝头,只是不知花琦是否知道她父亲的心思。
“云逸,那陛下有几位皇子呀?”花慕月很好奇,妥妥的八卦小能手。
“陛下有六个儿子,大皇子是贤妃所出,二皇子、三皇子是皇后所出、四皇子端妃所出,五皇子玉贵人所出,六皇子是姑母萧贵妃所出。”萧云逸细致地为花慕月讲解。
萧云逸接下来大致的讲了下各位皇子的生母及其母族势力。
各种关系错综复杂,花慕月听得头有点大,见赵怀瑾听得认真,就没有打断萧云逸,很有默契的和白宁一起低头吃了起来。
“怀瑾兄,跟随我一起去京城如何?”萧云逸似乎是不经意间的随口一提,却让赵怀瑾一下警觉了起来。
“萧公子的好意赵某心领了,只是秋闱在即,在下还是安心在家备考。”赵怀瑾果断拒绝,去京城娘子定会和自己一起,这厮定会找各种理由往娘子身边凑。
“不想去就算了。”萧云逸慵懒的让下人给他布菜,对赵怀瑾的拒绝似乎也不在意。
赵怀瑾看向花慕月,见她手里拿着个鸭腿正撕咬着,吃完一口还做贼心虚般左右看看,见无其他人盯着她,又撕拉咬一大口。
吃得满脸幸福,赵怀瑾的嘴角不由自主就弯了起来,谁都不能把娘子从他身边抢走。
“咳咳...”花慕月吃得呛到了。
“娘子,快喝茶,慢点吃。”赵怀瑾给花慕月倒茶,拍她的背给她顺气。
这动静自是被萧云逸看在眼里,闷头喝了几杯酒,因退亲而生起的喜悦的火苗如被人浇了一盆冷水。
萧云逸心情忽地低落了起来,团团还是团团,可也不再是团团了。
“吃完了就散了吧。”萧云逸起身大步离开,头也不回。
践行宴后,花慕月没有再见到萧云逸,据羽画说公子天一亮就启程了,京城的事情比较着急。
萧云逸走后,羽画没有跟着回京城,而是搬到赵家蹭吃蹭喝,顺便还和宁宁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
“花蝴蝶,你再踏进这个后院,我剁了你的腿。”花慕月拿着把药铲指着羽画大吼道。
要气死了,这短短几日,这厮已经把她种的药材苗,踩死一棵又一棵了。
追着羽画的白宁听着自家姐姐的吼声,赶紧踮起脚尖,溜了。
“师傅,这不是我干的,是小宁,我去帮忙把他给你找来。”羽画转身要跑。
“你给我站住!”
羽画不敢动了,踏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现在叫师父了,平时不都死丫头,死丫头的喊吗?你不把它给我弄活了,就别想走。”花慕月手里拎着踩断的绿苗气势汹汹而来。
羽画哭了,“你这不是为难人嘛。真不是我踩的,是小宁他...”
花慕月打断羽画,“我不管,我看到你就是你了。你赔我!”
羽画忽地脸露惊喜看向前方,叫道:“咦,师祖您回来啦!”
“外祖父?”花慕月一回头查看,人影都没有。
羽画在花慕月背后悄悄地捂嘴偷笑,并趁机逃跑。
被捉弄的花慕月气急,晚上准备把羽画赶走,然而开饭之时,羽画却笑意融融的走入大厅。
羽画声音洪亮,喊道:“师祖回来了。”
花慕月冷哼一声:“羽画,你骗人还骗上瘾了吗?真是丢师门的脸。”
白宁从羽画身后探出小脑袋,眼睛一闪一闪,说道:“姐姐,羽哥哥没说谎,外祖祖真的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人正在外祖祖房间里呢。”
羽画也不生气,只是吵道:“你看吧,小宁为我作证,我才没说谎,今你冤枉我,我要吃好吃的。”
“外祖父,真的回来了呀!”花慕月满脸喜悦,向鬼医屋子跑去。
“姐姐,你等等我。”白宁也跟着花慕月身后跑。
花慕月姐弟跑到鬼医屋子前,却见白染守在门口。
“白大哥,外祖父回来了?”花慕月问完,正准备进去就被白染拦住了。
“小妹你不能进去,鬼医前辈说不让任何人靠近,踏入屋子一步,不然会坏了他的事儿。”
一向温和的白染此时态度坚决,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花慕月只好作罢,在屋外候着,并打探一下消息:“羽画说外祖父带了一个人回来,这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脸被遮住了,是鬼医前辈背回来的,似乎受了很重的伤。一回来就急匆匆把人带到屋子里去了,并吩咐我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白染眉头紧锁,也不知鬼医遇到了什么,想必是凶险之事。
“外祖父既然这么说,自有他的道理,那我就不在这添麻烦了,白大哥,那你好好守着,辛苦了。”
“小妹你放心吧,他们一出来,我就派人去通知你。”
花慕月离开了鬼医的院子,只是也无心做饭,让青竹去云客叫了一桌席面。
“羽画,你把小弟给我看好了,在家不要乱跑,踩死我药材的事情就不和你计较了。我去张大儒家接相公回来,外祖父回来了,晚上好好聚聚。”花慕月知道羽画这个人虽然看着不着调,交代事情给他还是很靠谱的。
让羽画看着白宁,羽画虽然面上不情愿,但答应得还是很快的,“既然你求我,那小爷就答应了。”
花慕月翻了个白眼,还能耐上了,不过急着出门,也就不和他计较了。
张大儒下月启程回岐山书院,故赵怀瑾近期每日都去张大儒家请教学问,为了乡试准备着。
赵怀瑾去张大儒家,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希望得知一些林安平的消息,并向其传信。
张大儒之子张翎自和林安平参军后,张大儒两鬓生起了的白发,担忧之余也动用人脉给张翎谋了个军职。
花慕月来到张府见到赵怀瑾之时,见其脸色有些凝重,张大儒也是脸色不好,手里还拿着信。
“张先生好,可是发生了何事?”花慕月忍不住问了出来。
张大儒叹息了一声,将手中的信递给了花慕月,安慰道:“你也看看吧,老夫相信吉人自有天相的。”
此话让花慕月一个咯噔,有种不好的预感,急急地接过了信,快速阅读了起来。
花慕月脸色一点点变白,不自主眼睛就红了。
此信是张翎写给张大儒的家书,信中所言战场之事。按送信日子来算,此事应发生在年节前一个月。
自宝威将军死后,北戎一直对大楚虎视眈眈,经过这十年的休养生息,野心膨胀,北戎皇帝频繁派兵入驻边境。
就在两月前,林安平所在的兵营被北戎士兵偷袭,双方死伤惨重。所幸的是林安平并未负伤,还因表现英勇得到了嘉奖,可就在一月后,上级命令林安平带一队二十人的士兵去刺探敌营粮仓的位置,却无一人归。
“相公,安平会没事的吧?”花慕月步子有些踉跄来到赵怀瑾身边,紧紧地抓住赵怀瑾的手。
赵怀瑾心里何尝不担心,只是他不愿意相信林安平已经死了,他拍了拍花慕月的手,安慰道:“娘子,如先生言,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安平定会平安归来的,张公子信中所言,只是失踪,或许此刻安平已回到军营了亦未可知。”
“花丫头,老夫知道安平那小子和你们亲如手足,若有个万一,你们定然难以接受,假如,老夫只是说假如,安平不在,老夫定会想办法让他入土为安。”
张大儒这一说,让花慕月紧绷的神经一下松了下来,因为是被气的,气过之后又有些哭笑不得,哪有这样安慰人的!!
“张先生,多谢您让学生知道了安平兄弟的消息,有新的消息还请先生告知学生,学生和娘子今日就先回去了。”赵怀瑾语气恭敬,神色平静。
张大儒一口答应:“你放心吧,你的信老夫会想办法送过去,有消息会告诉你。”
赵怀瑾道谢后,和花慕月一同回赵家。
出了张府,花慕月就将赵怀瑾紧紧地抱着,把头埋在他怀里,她真的很恐慌,害怕林安平就这样死了。
赵怀瑾他低头看着花慕月,眼神晦涩不明,当初安平的离开,或多或少有他的原因。
当初他们打了一架,他讲自己的身世告诉你安平,连同自己的仇恨也一起传到给了安平。
“瑾大哥,你放心,我定会去军营出人头地,将来为你报仇。你要好好的照顾月姐姐,不要辜负她。”
安平临走前回头露出释然的一笑,对自己说了这番话。
“娘子,别怕,安平不会有事的!”
“对,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