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沉吟片刻，意味深长道：“毕竟我们也曾并肩奋战过，对黑沟乡深有感情。”
费立轩尴尬一笑。
若是并肩奋战，那段情谊或许会是他这辈子最宝贵的财富。
可惜自己就盯着手中那点权利。
想到这里，费立轩心底的后悔又深了一层。
“如果遇到问题，尽管来找我。”
“谢谢，太感谢了。”
费立轩双手合十，真挚道：“百姓们都念叨着您的好，夸您治理有方，造福一方，最近在编制乡志，百姓们说一定要记载您的事迹，让子孙后代都知道您为黑沟乡做出的贡献。”
这些日子他都瘦了十多斤。
涉及的门门道道太多了，又需要和好几个省市部门打交道，铺关系。
县里也是有心无力。
王宇博曾经找过他深聊，交代一定要和林霄多联系。
毕竟林霄曾主政黑沟乡，还是很有感情。
费立轩听出王宇博的暗示，只要能够抱上林霄的大腿，自己的仕途就会开阔。
他感到不可思议，以前王县长对林霄态度冷淡，属于道不同不相为谋的状态，如今态度却发生了180度转弯，甚至变得有些讨好。
他明白林霄背景肯定很强大。
“听说全市最近有大动作，会有一批大规模的人事调整。”
费立轩神秘兮兮道，眼底露出希冀之色。
虽然他知道自己没可能，但兴许也有例外呢。
听他一说，众人纷纷支起耳朵，就算是躲在最后面不想跟着他们讨好林霄的程翰飞都不能免俗。
林霄微微一笑，明白他们的意思。
既然都传的沸沸扬扬，那就代表消息早就泄露了。
这也是常规操作。
每次人事调整都会故意放出风，试探反应。
现在就差上会了。
“小费，恭喜你。”
林霄轻拍费立轩的肩膀。
“恭喜我？”
费立轩指着自己，有些不敢相信。
“书记的位置该解决了，一直代管总不合适。”
林霄意有所指道。
费立轩露出狂喜，嘴角止不住往上扬。
言下之意就是自己要提黑沟乡书记了。
虽然都是正科，但书记才是真正的一把手。
这么多年总算是熬出头了。
费立轩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现在想明白了，甚至还很尊敬林霄。
林霄做的是对的，正是他的一系列举措才让黑沟乡焕然一新，迅猛发展。
那时候的冷酷无情，现在看来才是英明果决，用一时之痛彻底解决了黑沟乡的隐患，根除黑沟乡的腐朽落后，否则现在黑沟乡还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死水，谈什么发展，谈什么幸福。
要是没有林霄的雷霆手段，哪有现在黑沟乡的蓬勃发展。
更不会有自己的今天。
林霄看向人群，招了招手，程翰飞愣了下。
“你赶紧过去。”
肖进中笑道，程翰飞赶忙快步走去。
林霄轻拍肩膀，俯在耳畔低声道：“翰飞，以后不叫你程所，要叫你程局了。”
程翰飞嘴唇嗫嚅，欣喜若狂。
听林霄的意思，以后自己就是县公安局副局长了。
这是意外之喜。
他知道自己会提副科，但没想到会直接提拔副局长。
这代表只要自己不犯错误，早晚有一天会是正科。
现在他万分感激当初的选择，总算获得一个好结果。
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清月高悬，银辉如披。
有人欢喜有人愁。
……
谷轩阁。
兴隆街上有一间神奇的古董字画店，店处偏僻，布置淡雅清幽。
却是一反常态，仿古木门紧闭，竹帘低垂。
难怪门可罗雀。
一个身穿长衫的长须老者躺在摇椅上，手中托着精巧的紫砂茶壶，轻轻啜水。
卓炎彬站在门口，徘徊许久，好似做了什么决定，挑开竹帘，推开木门。
响声引起老者注意，他斜睨卓炎彬一眼。
“若要典当，还请去典当行，我不收寻常玩意。”
长须老者慵懒道，仍旧半躺，懒得起身。
刚进来的小伙子全身上下不值一百块，又拄着拐杖，看眉宇间倒是有一股贵气，一看就是家道中落的破落户。
这里又不是济世救人的善堂，他更不是善人。
卓炎彬神色尴尬，眼神飘忽。
大厅两根顶梁石柱，上有一副对联。
【招财童子至，利市仙官来。】
他咬了咬牙，拱手鼓起勇气道：“我听说这里能够替人排忧解难，老板，还请帮忙。”
“哦。”
长须老者惊疑一声，“莫不是位贵人？请问你求布泉还是求册命？”
卓炎彬挠了挠头，“这是什么意思？”
老者瞬间脸色一变，不耐烦道：“看你面生的很，赶紧滚，这里不是你消遣的地方。”
卓炎彬疑惑，老板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眼看老板一副赶人的模样，卓炎彬感到悲凉。
虎落平阳被犬欺。
“哟，这不是卓大公子吗？怎么有空来你所说的藏污纳垢之所。”
姜实提着一只皮箱，大摇大摆从门口走进，声音讥讽。
“姜科长，您来了。”
老者匆匆起身，笑容灿烂，满脸皱纹挤成一团，三角眼都没了。
卓炎彬脸色一沉，转身就要离开，姜实张开双臂拦在前面。
“别急着走啊，你问我啊，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我可以帮忙。”
姜实戏谑道。
“布泉就是钱，册命就是官，不管你想求财还是求权，这里都能办到。”
卓炎彬闻言露出一抹希冀，咬牙道：“我想求册命。”
“就你这个死瘸子，哈哈，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大学时候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疯狂追求郁南晴。我实话告诉你，现在郁南晴是徐阳春的女朋友，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姜实讥讽道。
“关你屁……什么事。”
卓炎彬压抑怒意，最终还是把粗话吞进去。
自从家里出事后，他受尽冷暖，看尽世态炎凉，知道一时口快无任何意义，徒惹羞辱罢了。
他知道有这么个地方，背景通天，神通广大。
自己的仇人有权有势。
想要复仇，只能走旁门左道，希望老天开眼，让他终有一日能够登临高位。
今日欺我辱我、诽我谤我者，我将百倍还之。
姜实慢悠悠走到一个玻璃柜台前，拿起一张小巧的邮票。
邮票普普通通，面值一毛钱。
“你知道这张邮票值多少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