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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坐到椅子上,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随后露出不忍的神情来。

“当时我被你娘请到了你家,见到你爹的时候,他已经病入膏肓了……”

回想起当时的情状,大夫也心有余悸。

高老爷和高夫人到安月国的路上,的确是染上了风寒。

但那只是普通的风寒,并没有什么大碍。

夫妻二人到达事先买下的宅子后,头一天高老爷还有好转的迹象,但第二天起床后,高老爷便吐了一抔黑血。

高夫人慌忙去把大夫叫来诊脉。

然而大夫诊脉之后,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接下来两日,高老爷又恢复了正常。

第三日晚间,高老爷再次吐血。

吐血之后,依旧没有什么异样。

高夫人担心不已,再次请来大夫。

可大夫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高老爷第三次吐血,才请了回春堂这位大夫。

大夫进屋一看,吓得面色如土。

但见高老爷吐了半盆血,将床单被褥染得血淋淋的。

病人躺在床上,全身白如纸片,恐怖不已。

大夫怀疑是中毒,可经过一番检查,并非如此。

他用银针试了试那半盆血,发现黑血中全是一块一块团在一起的腐肉。

大夫吓得险些摔倒在地。

那些腐肉都是烂掉的内脏器官。

彼时高老爷已经无法说话,但眼睛睁着,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痛苦。

他打手势让人拿来纸笔,似乎是写遗书。

高夫人哭着将大夫给屏退。

大夫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忽然听见高夫人爆发出痛苦的哭声。

众人以为是高老爷不行了,进去一看才发现高老爷还躺在床上,满脸释然。

而高夫人拿着高老爷写下的遗书痛哭不止。

……

高子清想象着当时父亲的惨状,险些再次流下泪来。

他咬破嘴唇将眼泪憋了回去。

大夫长长哀叹一声,道:“你爹所生怪病,是老夫这辈子从未见过的。但是我能确定的确不是中毒。”

高子清满心苦涩,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回春堂,回到了家中。

他找了个借口把母亲支开,悄悄进入屋子中寻找当时他爹留下的遗书。

寻了好半天,在床底下寻到了一个上锁的小盒子。

他举着盒子在耳边晃了晃,只觉得盒子中啪啪作响,似乎正是一张纸被锁在里面。

他又到处翻找钥匙。

可找了半天,没有寻到,他只能偷偷将盒子给带回了自己屋子中。

绿屏正进屋给他送调理药膳,见他手中拿着个盒子研究来研究去,好奇询问:“少爷,你又从哪里弄来的宝贝?”

高子清抬起头来,烦躁地扒拉了一下那铜锁,倏尔问:“绿屏,这城中有没有开锁的工匠?”

“开锁的工匠?”绿屏摇头,“我也不清楚啊,我去问问刘叔,他常常在外面走动。”

“不行。”高子清否定。

告诉了刘叔,那他娘铁定会知道自己偷偷把这个盒子给偷出来了。

他想了想,叫来一个小厮,让他偷偷寻找开锁匠,找到了把人偷偷带进来。

当天少年又跑到高老爷的骨灰前跪了半个时辰,之后陪高夫人四处走走散散心,天黑了又整理了一下他爹留下的产业,亥时便早早睡下养身子去了。

安月国的气候实在是干燥得厉害。

第二天一大早,高夫人拿着一罐子润肤膏到了高子清的院子中。

高子清被绿屏叫起来去见了高夫人。

高夫人一脸慈爱地拉着高子清坐下,像小时候一样帮他涂润肤膏。

“这地方风大,你这一路来,脸都吹皴了,手也没有之前那般细腻了。”

高子清扬起手指头看了看,淡淡笑道:“娘,我一个男子,不在乎这些。”

“你不在乎自然有人在乎。”高夫人抠了一小坨润肤膏涂在了高子清微干的脸颊上,笑道:“那三个姑娘今天先后到,要是看见你脸被风刮成了这个样子,说不定要嫌弃你呢。”

高子清愕然:“娘你真的把人叫来了?”

高夫人温柔地帮儿子揉手,道:“那是自然,见了三个姑娘,你可不要像从前一样臭脾气。”

顿了一下,她忽然笑道:“不对,你现在脾气不臭了,你长大了。”

高子清嘴角扯动,将手抽了回来,自个将手背上的润肤膏抹开。

他又试探着问了一下为何高夫人要这样火速地让他成亲,不出所料,高夫人说要他早日成家,早日给高家添香火。

随后高夫人便开心地去让下人准备迎接第一个女子。

高子清心中默默做好决定。

三个女子选一个,那是不可能的,他要想办法让母亲和他一起去尚城。

可是母亲知道他要成亲的对象是沈嘉凝,定然是不会同意的。

当时因为沈嘉凝和白夜到了他家,他为了沈嘉凝对整个高家下药,张燕被白夜杀死,导致高家和张家彻底决裂,后来高子清又因为沈嘉凝而茶饭不思大病一场失魂落魄,高夫人可以说对沈嘉凝厌恶至极。

再有沈嘉凝现在怀着白夜的孩子,他娘更加不可能同意他和沈嘉凝成亲。

他要想个办法。

中午的时候,高家门口来了一辆马车。

一个中年妇人带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进了高家门。

高子清刚刚给沈嘉凝写了一封信寄出去,回来的时候便看见高夫人那对母女进了正厅。

绿屏正四处寻找高子清的人影。

一瞥眼看见他站在大门口冷冷地看着屋中,慌忙跑过来拽着他胳膊往一边推。

“少爷,你又跑去哪了?夫人让我帮你梳头,换一件得体的衣裳去见那位姑娘呢!”

高子清厌烦地将绿屏的手甩开,冷声道:“有什么好换的,我这一身不能见人吗?”

绿屏上下打量了一下他。

他方才出门不知道去了哪里,青灰色的狐狸毛大氅上沾满了黄色的泥土,头发也被风吹得散了好缕耷拉在鬓边,看上去实在不太整洁。

丫鬟好言相劝:“少爷,见客人至少把脏了的衣服换一下吧。”

高子清冷哼一声,“我偏不换。”罢了大步往前走。

绿屏慌忙跟在后面,将他随着步履而翻腾的大氅拉起来用力拍拍,笑道:“拍拍灰!”

高子清一把将大氅拽了回去,双手抓起来捏成一团,故意在地上扫了扫,还补上两脚,留了两个脚印在上面。

绿屏:“……”

拉也拉不住,说也不敢说,小丫鬟只能焦急万状地跟上去。

高夫人正坐在大厅里陪着那对母女烤火谈话,倏然觉得门口暗了下来,抬头一瞧,一个穿着大氅的少年郎站在门口,眼神淡漠地扫视屋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