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身为挚友，之间却只有相互利用。
瑾文竹阻挡不了这样的诱惑，哪怕这些对他来说，可能只是一场不可实现的梦。
沈昭如不催促，心里也不担忧，只是在注意细节方面，过分关注和留意。
当在他的脸上，发现属于他的犹豫。
那一刻，她就知道。
这人，是动心了，也上钩了。
面对萧沐兰那样的人，沈昭如是主打心机诱导。
而如果面对的，是眼前的瑾文竹，沈昭如只会把握机会，像他施恩。
不是往日没有任何机会，而是自季玉莲死后，明府又开始出乱子。
这些实力，才是表现出来，用来攻破他的点。
没人能拒绝这样一个强大的队友，也没人能抵抗这样一个强大的敌人。
是敌是友。
选项已经摆在他面前。
不出沈昭如所料，瑾文竹思索片刻，最后应声：“夫人何须如此？瑾文竹不是自相遇开始，就说过，我是你的人吗？”
一番话，足矣证明他对她的认可。
还有，答应她的要求。
沈昭如虽说心里早已经知晓情况如何，但心里还是有些愉悦开心，最后像是肯定他的选择一般，她笑着饮下茶杯里的水。
“不过属下有一点疑问，还请夫人你大发好心，替属下解决解决。”
随着他出声，沈昭如心情好，也就没拒绝。
“你说。”
瑾文竹眼里流光溢彩，有些疑惑道：“属下之前从未见过主子，也不知道主子是怎么知道属下是瑾大人的子嗣？”
“你要问的就是这个？”沈昭如挑眉。
瑾文竹肯定点头：“是，属下能保证，在主子你来的这一路上，我都没表现出什么异样，也不知道主子您是怎么怀疑起来的？”
“属下愚昧，还请主子您解答一下属下不妥的地方。”
沈昭如明白，这是想问问，他在什么地方暴露出来。
若是旁的人，来了这儿，遇见他，一定是看不出他的身份的，那他的计划，也就能继续下去。
可惜，来的人，是沈昭如。
是那个身为异姓王府唯一的郡主。
是那个皇上最为宠爱的侄女。
是那个为沈慕予和沈卿川保住命的人。
若是没有绝对的实力，她又怎么会成为这些事情里的人？
沈昭如笑笑，依着对方已经是她手下的原因，也没有隐瞒什么，而是直接说：“你知道我身份尊贵，那怎么没怀疑过，身份尊贵的人，家里都会挂瑾大人之前的画像？”
“何况，你是他的子嗣，和他的容貌不说一模一样，但也有几分相似。”
瑾文竹就像是见到一根线的线头，顺着那一点的东西，就想下去。
他刚刚想了许多。
有一部分是以为对方是专门来找他的，有一部分是因为他不小心暴露了什么，才导致她知道的，有一部分是……
在这之中，他唯独没有想过，对方家里会有瑾大人的画像。
瑾文竹不知道他和瑾大人有几分相似，但是二人不管怎样，总归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以至于哪怕在怎么不像瑾大人，瑾文竹也是有一些地方和瑾大人相似的。
偏偏，沈昭如没有住嘴，而是继续说道：“还有，那一日在街上，背对马车，还让我得到一片树叶的人，就是你吧。”
“你知道我会在深夜叫人去萧沐兰的府邸查看，所以你趁着那段时间，特地来找他商讨事宜，只是你来找他商讨，自己却不张口说话，而是叫小厮在一边传递意思。”
“你这样做的意思，恐怕是让不知道你的人，直接以为那人是个哑巴，这样无论如何，也发现不到你身上，是吧？”
虽说是问他，沈昭如却是肯定的意味。
面对这些，瑾文竹沉默住。
沈昭如：“依我所见，你这样做的意思，应该不是单纯的，只想要害那些人死，而是想要借此之后，你假死脱身，然后藏身幕后，单算揪出那些人。”
“你想借我的原因往上爬，也像借着有我的原因，保住萧沐兰。”
“可是你忘了，我这样有尊贵身份的人，怎么会想着给你机会？”
“我能救你，但是救你的条件，你要完成。”
“先前的那一点，是你以后应该还给我的，但是别的条件，你也的服从。”
瑾文竹想到一种可能，脸色变得阴郁起来。看向沈昭如的眼睛，恨不得变得刀子，一次一次的捅进眼前这人的心口。
刚才的温情画面瞬间破碎，瑾文竹恨的牙痒痒。
可是无论如何，他刚刚都已经答应对方了。
要是不想履行，那就只有……
沈昭如眯起眼，起身走过去，用力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
那一下，让他疼得厉害，甚至还因为力的惯性，倒在地上。
沈昭如一个习武之人，力量自然是不小，何况她也明白，对方刚才的情绪是什么。
她冷冷的目光落在瑾文竹身上，接着不带一丝一毫的情绪说道：“想杀我？还是做梦的实在。”
“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能算计你一次，你就应该知道，你这个人，没有拒绝我的机会。”
白色的娟帕在她手里擦来擦去：“我给你定下的路，就是进书院，等到了时间，参加科举。”
“我要的是你中榜，入朝为官，不是让你在这儿反驳我给你定下的路。”
瑾文竹看着她，眼里闪过不明。
沈昭如：“你想要的活下去，我已经给你找好机会。”
“与其在这里反驳我，想要杀我，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努力往上爬。”
瑾文竹一想，觉得也对。
并且，日后要是爬上去，那是不是就有机会把这些还给眼前这个人？
沈昭如冷冷撇他一眼，随后走了。
她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无非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可是他忘了，沈昭如这个人，已经活了不止三十年。
前世的她，活到八十多岁，已经是寿终正寝的。
那八十年里，也是她在把握那些东西，如今不过是刚入书院的一个幼子，哪怕是再厉害，也越不过她的头上，然后恩将仇报。
哪怕会有落魄的一天，沈昭如也不会给他那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