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愣怔,有些失落。
沈昭如弯腰,伸手搭在她的肩上,轻拍了下,以此来安慰青竹。
“没说拒绝,只是先等等。”
“你要将忠心奉献给我,那我给你上演一场好戏。”
能让属下信服的主子,才是好的领导者。
沈昭如一直把握着这一点。
青竹嗯了一声。
沈昭如收回手,站直身子,道:“快起来,去吃早膳,等会同我一起出去。”
明府死人一事,和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昨日说了选址地点,今后应该去挑选挑选掌柜,不然有些人改起疑了。
青竹不知这些,但她知晓按照主子的命令来行事。
沈昭如用完早膳,四处找人。
最后在后面的海棠林里,才看到沈肆的身影。
远远的,只见身姿高挑,容貌卓越的沈肆,一袭大红云锦长袍,此时正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晒着好不容易出来的太阳。
在青竹眼里,沈昭如笑得非常和蔼可亲,可就是不知怎么,身后有一股凉气,让人忍不住抱胸瑟缩。
“青竹,你在这儿等着。”
说完,沈昭如一刻不停,大步上前,一脚踩在躺椅下方,限制沈肆的摇动,以及椅子的晃动。
沈肆觉得天色变了,拿开脸上的书,视线一下从黑到亮,还有恍惚,下一秒,看清来人是谁,沈肆依旧神情慵懒。
“夫人这是何意?还不允许让在下休息一会儿了?”
眼前的沈昭如,一身紫色劲装,腰间挂着一块圆润紫玉,头钗属上等白玉簪。此时一脚踩在椅子上,霸气侧漏,更显来势汹汹。
沈昭如毫不客气道:“你都休息好几天了,除了我吩咐你的,你一点没干。”
“起来,和我去外边闲逛,保护我的安全。”
沈肆不解,视线在沈昭如身上扫过,一副“你还需要保护”的神情。
沈昭如啧一声,眉眼间没有不耐烦:“起来,还有旁人在。”
言下之意,我不需要你保护,还有别人需要。
沈肆回想起那五个新来的丫鬟,也明白她的意思了,爽快答应道:“行。”
反正他现在也算是她的手下,不管怎么样,还是得听主子的命令。
远处的青竹心里急得不行,就怕照着沈昭如过去色那个架势,两人会突然打起来,没曾想,二人不仅没有打起来,沈肆还跟着过来了。
“青竹,你等会出门了,记得跟紧沈肆。”沈昭如叮嘱道。
说话间,沈昭如和沈肆视线相交,沈肆忽然觉得出门这件事不怎么简单。
还想离开,却被沈昭如一个笑颜给止住了步伐。
沈昭如生气可不是凶神恶煞的,而是笑眼盈盈,给对方下一个温柔坑,旁人的坑最多跌倒,她的坑可是要掉进去,爬不起来的。
对此,以前被沈昭如戏弄过的沈肆打了个寒颤。
一刻钟后。
马车走在乡间小道上沈昭如这次出来,只带了青竹还有沈肆,不过驾马的依旧是那个马夫。
沈昭如在闭眼假寐,青竹则是新奇的掀开帘子,看着外面。
唯有沈肆手里捧着一杯茶,细细琢磨沈昭如的想法。
她将爱马凌苍都带出来了,也不知道究竟是要干什么?是想惩治什么人?还是给什么人下套?
沈肆无从得知,只知道昨夜明府发生的事儿,和今日的事儿,没有关联。
马车兜兜转转,停在一家茶楼面前。
二层楼的小店,修的工工整整,没有花里胡哨的镶金边牌匾,有的只是那透露着古朴的木牌匾。
牌匾上,“听风楼”三个大字,写的潇潇洒洒,自带文人墨客的意境,近看,苍劲有力,入木三分。
沈昭如难得见到这样的字,就连沈肆也免不得赞叹一声“好字”。
沈肆询问:“夫人?”
沈昭如昨日就看过云城地图,今日选着儿,就是特地的。
“就是这儿,进去吧。”
沈昭如神情平淡,没有过多的言语解释。
三人进去,店小二立马上前询问:“三位,是上二楼雅间,还是就在一楼大堂?”
店小二的视线游离在三人身上,发现衣料都不错,自然是心里打着算盘。
沈昭如视线落在大堂,只见中间架着一个戏台子,现在有说书人正兴致勃勃的讲着什么,底下一片叫好声。
“二楼,一间视线好点的雅间。”沈肆没听到沈昭如的要求,就按照他们这些人出行的一般标准来讲,顺带拿出碎银子。
店小二接过钱,态度更加恭敬,脸上的笑也更加灿烂。
先去确认一番房间,店小二走过来道:“三位跟我来。”
三人动静不算太大,还有台中间的说书人生动形象的讲着故事,自然是没人注意到沈昭如三人的到来。
三人依次进了雅间,落了座。
沈昭如轻点桌沿:“来一壶好茶,其余的都不要。”
店小二:“是。”
而后开关门,离开这儿。
沈昭如和沈肆的眼神在四周观察一通,发现雅间不算大,没有饭馆里面的精致,但也好歹能坐下来,正对门的地方,有一扇关着的窗户,没有别起来,看来只能打开的。
刚才上来的时候,沈肆也看过,这房间门口正对底下的台子,只要一打开,就能看见底下说书人讲书的情况。
沈肆没有那么多名门规矩,直接靠在椅背上,道:“夫人,你这是何意?”
他可不觉得沈昭如只是来喝茶的。
沈昭如起身,占据窗边的位置,面朝向他们,有点兴致道:“暗地里有只见不得光的老鼠,今天我想让她见见光。”
隐喻的老鼠是谁,沈肆不太清楚,但青竹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她神情担忧:“夫人,你说的这是季玉莲季小姐?”
看来那日的事情,青竹还记得。
沈昭如眼含赞赏,毫不犹豫的肯定道:“是,就是她。”
青竹转过身,不解道:“主子你这样做,就不怕季家的人报复你吗?还是说,主子你只是想出口气?就算是出口气,闹大了季府也是会下手彻查的。”
青竹在这儿待久了,自然是知道季府的人是什么德行。
沈昭如手撑在框边,丝毫不在意那一点皮痒痒报复,只是看青竹很是担忧,才细心解释:“府里的人,除了你们几个新来的人,没有人能惹得起,也没人怕对方的挑衅。”
就连马夫也是。
想到他以前做过的事儿,沈昭如乐得一笑。
谁能想到,这样意味规规矩矩饲养马儿的人,也会有一天气势汹汹的去给人揍一顿,打的鼻青脸肿,偏偏被打的人最后还不敢还手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