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军医将头凑在一起,对着那一支小小的酒精,又是嗅又是眯眼瞧的,还轮流舔了舔……。
拢共就那么一小支酒精,十来个军医你舔一口、我舔一口,也不嫌恶心,差点没给舔完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两位大夫或是林小月,若是知道他们这么研究酒精,八成能给恶心死。
早说你们要哇,钱给够了,多少酒精都能给你们造出来。
若是真有奇效,那么酒精就不只是边关所有将士兵卒的福音,更是万民之福,大源之幸的大事。
当然,最终酒精是否纳入军用物资,还有待军医们确认。
远在雍州城下辖的万宝镇外,庄子里的林小月和一众人完全不知道他们捣鼓出来的酒精已经在他们不知不觉中流传开去。而此时的他们正其乐融融的,为了客栈的50坛酒,干的热火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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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和镇上的打铁铺约定取货的日子,林小月带着二丫林招弟和春杏、小草,与去镇上交付部份蒸馏酒的男人们一同出门。
一行人驾着一溜牲口车,晃晃悠悠来到镇上,先去了一趟客栈,把带来的十坛蒸馏酒交给了掌柜,然后便赶往打铁铺取定制的五套蒸馏工具,和林小月自己定的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
虽然众人看不懂林小月打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干啥用,但完全不妨碍他们如今对林小月的盲目崇拜。
取了东西,他们还得去趟县衙。
之前虽然进献了酒精的蒸馏制作之法,县令除了向他们下了不少订单外,还约定等他们打好工具,手把手指导衙役寻来的可靠之人如何制作。
蒸馏工具,县令也在同一家打铁铺定制了同款十套,所以不需要征用他们自己定的,只是在蒸馏的制作过程中,还是需要让他们带一带这些人。
方子都给出去了,还差教人吗?
众人对县令提的要求自是无有不应。
待询问了县令是将人带去庄子上教,还是其他指定的地方时,县令想了想,还是让他们将十来个跟着学制作之法的人一起带去庄子上。
同时,县令也提出跟着一起去瞧瞧。
众人一懵,没想到县令突兀的提出这个要求,但人家是父母官,能拒绝吗?
显然是不能呀。
于是众人互相你瞅我,我瞅你,傻愣了几秒后,纷纷躬身应下。
还不能找人提前回去和庄子上的人打声招呼,免得让县令觉得他们是不是还藏了什么猫腻,需要提前做好掩饰。
要命。
领导“视察”,是轻飘飘一句话就能轻松对付过去的事?
但不管众人怎么在心里抓麻,领导发话了,众人只有全力配合的份。
于是,小半个时辰后,县令交待好衙里的事务,带着师爷、两名衙役,以及十来个跟着学制作之法的人,与林家来镇上的人,一同出了镇,往城效庄外的方向而去。
当然,县令出行自有马车可坐,不用他们操心,只是,随行只带着师爷和两名衙役,确实排场小了点。
但如今镇上正在全力防疫,县丞、主簿与其他衙役们都已忙得脚打后脑勺,各有各手上一堆的事,加上县令也不是个爱摆官架子的人,就挥手让他们自己忙去,没得跟着他一起走一趟,浪费时间还耽误事。
县令出行,虽没有大张旗鼓,拉上一长溜随行队伍,声势浩大的摆出“肃静”、“回避”的牌子,随员敲锣喊路人回避,但挂着县衙标志的马车除了县令大人谁人敢坐。
因此,这一行人浩浩荡荡穿街而过,落在镇内、镇外排着长队领取县衙免费熬煮的防治瘟疫的汤药的百姓眼中,自然就引起不少有心人的注意,其中,不乏两户同样落籍的商贩洪家和员外家的人,在看到跟在县令马车后一同出镇的林家队伍,探究的眼眸不由浮上了一层深意。
……
而留在庄子里,忙得飞起的众人,按今日的行程安排,还以为出门的这些人最快也要等到入夜,或是明日才能回来,没想到这才过了正午,一行人便回来了。
还带着十多人一起来。
打眼望去,最前头从马车上下来的居然是县令大人,出来开门的林阿爷和保田婶慌得手忙脚乱,立即跪下拜迎。
县令大人亲自上前将林阿爷扶起,咳嗽一声,简单说明了来意。
得知缘由,林阿爷和保田婶才将将把提起的心放回肚子里。
吓死他们了,还以为发生了啥大事,咋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还把县令大人给惊来了。
两人大开庄门,恭敬的将县令一行人迎了进来,一进庄子,阿爷便喊人赶紧给县令大人及几位差爷倒水。
茶,是没有的。
虽然他们如今不缺钱,可乡下人哪来那么些讲究。
县令摆手,表示无需如此,让林阿爷先带他看看蒸馏酒精的地方要紧,后头的这些人可都是要跟着他们学手艺的。
林阿爷连连点头应是,小心的将县令等人往后院引。
县令一行人打从一进来,便嗅到空气中弥漫着若有似无的酒香,好杯中物的几人,不由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这也太香了吧。
一路过去,除了越发浓郁的酒香弥漫在空气中,众人也看到院墙下每隔一段距离,就出现一个大坑。而且坑边上还零零散散分布着踩夹子,以及奇型怪状的丁子。
林阿爷见县令好奇,立即解释到,他们初来乍到,心里还隐隐存着害怕,习惯性的在周围布上陷阱,以防后边山上下来捕食的野兽。
明眼人一看便知其中的道道,想来这些人在逃荒路上经历了太多不堪回首的艰险,如今才养成了极强防范意识。
虽然林阿爷没明说,但县令等人不难猜出,这防的不仅是野兽,怕还有心思不纯,偷鸡摸狗的小贼。
不过,人家将坑挖自己院子里,又不是在外头,且,若没有心存不轨的贼人翻墙而入,自然也不会误中陷阱。
故县令听完林阿爷的解释后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县令都不说啥,其他同行的衙差自然更没话可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