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和人之间都是一个嘴巴两个眼睛一个鼻孔还有两个耳朵,清秀的脸庞,娇艳的脸庞。并无不同,五官只是区分长相,而,颜值上的审判,就是某人的区别对待。
不论在何时,人长的好看,受到的优待是较多的。这就是命中千般万般好。
恍听,是柳郝郝,或是洛云檀,还是戚哓莞。慕潇潇稳住心神,她们也是可笑,在囚笼之中竭力嘶喊,却了却余生。
她再品一品果汁,酸酸甜甜。
眉目清秀的秀女质疑问:“民女拓跋玉兰,参见贵妃娘娘,贵嫔娘娘。民女有疑问,还请娘娘赐教。”
章贵妃眼睛眯着,眼窝弯弯。此人有勇无谋,一介白衣之身。竟敢在储秀宫,直言直语。樱桃小嘴嘟嘟一张:“可。”
拓跋玉兰,道不公平:“五十人答五题,分十人答一道题目,对于民女而言,题目有深有浅,实在是令民女困扰,可否每题每人一答的机会。”
她的女官附耳提醒,风声摇曳了贵妃两鬓的青玉携鸾流苏。“贵妃娘娘,拓跋玉兰是京中的温书学府的首徒学子,师从从二品太傅。 ”
章兰幽不满,这姑娘脑袋不好使吧。
质疑太后懿旨,还要不要命?不过是多读了几本书,妄想能把皇宫搅的天翻地覆?
这是她一次执掌凤权,要是放过拓跋玉兰,就是一同藐视懿旨,质疑储秀宫不公,办砸了选秀。不放过拓跋玉兰,就是落人口实,留的一心狠手辣之名。
定下罪名,扯开话题。“本宫荣幸,能得太后娘娘青睐,主持选秀。”
“选秀,是为陛下选妃,自然是万里挑一的姑娘能入得宫中。若是才学疏浅,不如回阁深造。是吧,拓跋姑娘。”
字字诛心,执着于宫规。
拓跋玉兰一拜,谢:“民女愚蠢,谢贵妃娘娘指点。”
章辰贵妃:虽然在储数宫,位分最高的妃子还是贵妃,但也只是一个妃子,真正能做主的人是太后。规矩是太后定下的,就是懿旨。
入宫为妃的机会也不是争来的,靠的还是才学,要是没有才学就入不了宫。这就是选秀的标准,宫妃的三试。
眼眸所见,才是真。
秀女五十余人,能留下来的就是贵人以下的位分。选秀,不仅看颜值,还看家世。
“啊啊啊啊啊!救命!”
一女子惊呼与怒吼,又摸爬滚打到殿中的水莲缸旁,把身子弓着,一鼓作气就缩进去。
寒水浸透,倒是冷意袭来。她衣裳里的辣椒,已经在水中分散。
司空韶墨懊恼,好不容易入了皇宫,就要见到皇帝陛下。没想到,连选秀都熬不过去。
她撸起一把脆渣,不甘心反问宴会主持人,人老珠黄的贵妃:“敢问,贵妃娘娘。若是秀女在储秀宫中出了事故,可严惩何人?”
红油冷凝在白茶水莲缸的小家碧玉姑娘污迹秀服上,而辣椒脆渣就是物证。
女官又靠近着贵妃,“司空韶墨,江湖中人,邀月派少主。太后娘娘故人之女必定要入宫。”
又是关系户,太后的人。章兰幽在利弊的平衡下,还是屈服于裙带关系。“司徒姑娘,水中湿冷,于偏殿更衣再来参赛。至于衣物中的异物,还需彻查。”
人群里,没有人一吭声。司徒韶墨哪里受过这样的严刑,无声无息的就遭了毒手。
担架上湿漉漉的女子,冷笑道:“难道,这点小事还抓不到小人?贵妃娘娘?”
慕潇潇替兰姐姐出面,答了这话。“韶墨妹妹,燕京的冬冷风冻人,可是会吹伤了脑袋瓜子的呢,还是快快闭上嘴巴穿好衣裳哦。”
太监赶紧出门,担架上的司徒韶墨没有再争执。辣椒放在贴身衣物里,灼烧感就要毁灭她。
后知后觉,司徒韶墨泄气。她有什么筹码与贵妃对阵,迟来的真相还会是在光明下宣布吗。
小插曲完了,接着第二关。
朱门玉檐下,妙龄少女笑颜浅展,奔赴巨兽。在细微天规里,濒死前也不敢流露出怯懦。致死的那一刀诀绝砍向脖间的白颈吧,沿着储秀缓缓捷径走下去,胜过民间小城没烛灯的泛泛萤光。
万人许愿,再来一回只为一睹天颜。
一太监悄悄地把绿莹莹的虫放在了地上,圆肚子的腹呈人脸样,头胸为浅黄色,一条线像根根分明的头发,如同五官清晰可见,有绿色三角眼儿,就是人面蜘蛛。
那蜘蛛,慢慢地爬啊爬。就咬了章兰幽,慌乱之下,秀女就随便选了十几个美人。
朝云宫,
屋内,蔺杭与他相对而立。余安目光热切带着一点探究的意味,而长公主厌恶地看都不看他。
她强忍着脾气,语气未平,道:“余……安”是呼唤余安这个名字,却警醒着余安。
蔺杭扫了他一眼,然后并未语言,将目光移到一旁。她恨不得将皇帝的棋子捏脆,手里紧紧地捏着那只猫脚白白的映白,轻挠了一下。
又转身,啪一巴掌扇在英俊少年脸上,异常生气。她道:“去门口跪着。”
猛的被打,他没有反抗。一句:“要开心。”留给她。
叛主,从没有。余安一直都是效忠一主,只是待在长公主身边十几年,竟忘了最初的誓言。
人人都是自己,都该为自己而活。看着涸城郡主成了青岱长公主。余安愈发觉得,那轰轰烈烈的十几年就是凭谎言偷来的。
武崇三十六年的春分,燕京的宫外很热闹。街道的人山人海,太多人了。
街上有很多有趣的杂技,有卖冰糖葫芦、脆脆陈皮烤鸭、梅花酒、画糖人、的,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呢,她差他去那些小摊上都给买下,在良品堂的门口排队买糕点。在闻风楼的说书先生,那得知美味的糕点是良品堂的桂花糕。
她揣着燕京最好吃糕点跑到宫里,想着给父亲母亲一个惊喜。但是没有在储宫的书房见到父亲的面儿。父亲常日在书房温书理政的,休沐日父亲是不是去休息啦,可奇怪了,父亲不在书房。
蔺杭只好又快快跑去了母亲的宫殿,这糕点凉了可会影响口感的呢。好意外哦,也没有见到母亲。
年姑姑跟她说,父亲和母亲去给皇爷爷侍疾了。年姑姑看见,她手上拎着的鼓鼓的油包纸,她又知道,郡主偷偷出宫外玩了。气的又唠叨了一顿。现在陛下有恙,而一个小孩子要乱跑去玩,被谏官知晓定会上书狠狠的责怪太子之女不孝。可皇爷爷在她出宫前还好好的呢,若是她先知道皇爷爷身体不好,她又怎会这么做。
在母亲的宫殿不远处的亭子边,有一个奇奇怪怪的宫女老是盯着郡主这样貌美如花沉鱼落雁的天仙女瞧呢。
她倒是很大胆嘛,那就和她好好耍一下喽。咦?她为什么长的有五分像那个御史大夫家的爱哭鬼英英?莫不是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妹妹?此事有疑点?算了,看在英英老跟在身旁,与本郡主称的上是青梅份上就帮她弄清楚吧。
蔺杭是留着一个替身宫女,而御史大夫的杨英也死在春分。怀揣着甜点,看见了那碗要了皇帝性命的毒粥。
还记得那年,她和太子哥哥吵架了。
呵,臭哥哥不喜欢她了,偏偏护着那个云珂。呵,好讨厌茶茶的安小姐。
在书堂上她污蔑,她偷看了英英的卷子,夫子罚了郡主写女德十遍,是被安筱冤枉的,可是夫子并不相信。
那是蔺杭第一次觉得身为郡主很失败,郡主又如何,除了英英相信她没有作弊,就没有人愿意相信了,哥哥也是如此。
涸城郡主考试是没有拿个甲等过,可是蔺杭为人正直,才不会做小偷小摸之事。是她安筱把小抄丢桌案上的。
大概哥哥看了小抄才不信妹妹的吧,因为上边是杭儿的簪花小楷啊,安筱仿的一手好笔迹连这个本主都难分辨。
春考的三天后安筱的伴读招了,承认是她偷了郡主的书来仿的字迹。安忖得知他妹妹陷害郡主,担心会被报复回去,他便嫁祸于一奴婢顶罪。
后来那个奴婢交给了郡主处理,说是为她正名,还一个公道。宫中就暂时收留这个无辜的小可爱,有打算去求皇祖母在罗王妃的生辰宴会上赐妾给罗王,理由是看皇叔皇婶可闲太闹心了。摆了一个死局,先是教堂作弊陷涸城郡主不诚,后是传散为人恶毒的罪名。
那时的斗争,就已经开始了。
武崇三十六年,陛下也没将罗王一家赶回就藩了。太子地位不稳,大部分是因为他的庶弟太优秀,又是有众多的官员拥护罗王。
朝上的党派有四派,皇上一党,太子一党,良王一党,罗王一党。罗王博学多识,做国家君王也好吧。就是罗王太小心眼,容易报复对他不好的人,性格多变。不过他是庶出,我朝向来没有庶子为国君的先例。
他一直想对太子下手,毒害太子这个嫡兄。他觉得他有才华横溢能救世济民,却在出身上差人一等,不甘心居于人下。
罗王的岳父叶酩与他密谋在立春那天给太子下套,让太子担上刺父这个罪名,这样就有他就有理由清君侧拿下太子,成为归燕国的君王。
罗王的女儿,泷溧县主来告密。蔺南措是聪明人,知道她父亲的计划就来宫中提点。她与她不是很亲近,素无交情。大概她是觉得她父亲胜不过太子,才来向太子表诚。
四万驻京铁骑归天子 ,叶家只是臣子,不管是哪个皇子赢了,她都是皇室之人,于她没有好处,如果她父亲输了,罗王一家就是乱臣贼子是反党,天下百民又如何容的下贼子的妻儿老小呢。
她是罗王的庶长女,不是叶家的血脉。她姓蔺,是蔺氏的族人。可是罗王妃从来没有厚待过她,她自然是要为自己谋筹的。
她说过,她想去看蔺家的天下,去游山玩水做个闲散翁主,不用在后宅谋生,与罗王妃斗个输赢。这些话,就只信三分,就是相信罗王要害太子。如果她是真心想要自由,她也愿意去帮这个堂姐取得自由。
假的,都是假的。替死鬼不过是一条贱命而已,余安比不上江山。美男侍卫,只能死路一条。
蔺杭容不下脏东西,亲情早就磨灭,又怎么会期待爱情。
蝴蝶彩烟宫裙的女子,立窗前眺望节节绿林。竹叶常青,新笋破土。
转身,逗逗笼子里三只狸花猫儿。猫猫夹着嗓子咪咪叫,中间一只,先夹一会。张了张锋利的牙齿,舔了舔鼻头,又仰头示好。右边猫猫耳边一动,圆眼一闭,不甘示弱也夹了。左边猫猫早就被中间的公猫挤进了角落,却还是再争取一下前排好位置。
青岱长公主哼哼唧唧道:“又骚又夹,仗着长的可爱,也懂得装着呆呆的懵懂样子。”
“湫咪湫咪,啊。”蔺杭笑脸盈盈,无情地嘲笑,那只夹的不容易的公鸭嗓子。
长公主,也如同关进笼中的三小只。被迫成为宫斗的牺牲品,却无法摆脱。也许内心也有震撼,带着一丝困惑。凭什么把她当成物品一般,她蔺杭可是天子嫡女。
不管那几日的幽闭,朝云宫之主还是帝后唯一的女儿。世间只有一个,青岱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