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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黄巾余部张闿刚归顺的时候,陶谦担心过张闿不会尽心尽力。

现在,听到张闿主动揽过任务,说要替自己去接曹嵩,徐州牧陶谦不禁打心底高兴。陶谦不由得想到,自己没有分拆张闿的部队,以诚待人,看来是已经让张闿诚心归顺了。

陶谦笑着对张闿说道:

“不错!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尽心尽力,徐州无忧矣!”

陈宫在边上看到陶谦夸张闿,看样子是想让张闿去。

陈宫记起天子的嘱咐,天子说过,要让陶谦亲自去护送曹嵩。

于是,陈宫赶紧对陶谦说道:

“陶州牧,你既要结交曹操,还是亲自去为好。这样才能显示出你的诚意。”

陶谦点了点头,对陈宫说道:

“公台,你说得对。接曹操之父曹嵩的事情,我亲自去更好。”

陶谦说完,又对正在大堂候着的士兵说道:

“快去选调一千兵马,我要亲自带人迎接护送曹嵩。”

候着的士兵领命退出。

陶谦对张闿说道:

“张将军,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下次有事情,我再交给你去办。”

张闿退到了座位上。

陈宫见状,对陶谦说道:

“既然陶州牧要去接曹嵩,那我就先告退回驿馆了。”

陶谦挽留了几句,陈宫坚持先告辞,约好改天再聚。

在陈宫离开后,陶谦带着一千兵马,出城去迎接护送曹嵩。

陶谦将曹嵩接到了徐州城中,好酒好菜招待曹嵩,而且,还请来了徐州城最好的乐师和舞女,以歌舞为曹嵩助兴。

曹嵩受到陶谦这样的礼遇,非常开心。

陈宫因为与曹嵩的儿子曹操结怨,不便与曹嵩见面,就没有参加陶谦招待曹嵩的宴会。

曹嵩离开徐州城之前,陈宫在晚上去了一趟州牧府。

见到陶谦时,陈宫对陶谦说道:

“曹嵩离开徐州城的时候,陶州牧最好也亲自护送一下,直到安全将曹嵩送到兖州地面。这样才万无一失”

陶谦说道:

“公台,我听说过,你与曹操不和。你为了徐州的事情,放下个人恩怨,公而无私,陶某佩服!到时候,我一定亲自护送曹嵩,直到到达兖州。”

听到陶谦答应下,陈宫放心了,说了一些客套话后,就告辞离开了州牧府。

次日,陶谦又招待曹嵩。

曹嵩心里知道陶谦的意思,吃完饭后,对陶谦说道:

“这两天得陶州牧招待,非常感谢!我也想再多留几日,只是,我儿孟德正在兖州等着我回去,我实在是不能多在徐州停留了。陶州牧的一片至诚之心,我一定会转告我儿,让兖州徐州两家和睦相处。”

陶谦说道:

“既然曹公急着回兖州,那陶谦也不强留了。请容我再送曹公一趟。”

曹嵩客气地推脱,陶谦想起陈宫的嘱咐,还是坚持要送。

最后,曹嵩只得说道:

“那就有劳陶州牧了!”

这时,站在边上的张闿又说道:

“州牧,我愿随率军随行!”

陶谦见张闿又一次请求出力,不便再拒绝,于是,对张闿说道:

“张将军,那你点齐一千本部马兵,随我一起护曹公。”

张闿点齐一千本部兵马后,和徐州牧陶谦一起出城护送曹嵩。

走到半路时,下起来瓢泼大雨,正好路边有一座破旧的小寺庙。

于是,陶谦和曹嵩的人先进入了那座破旧的寺庙中避雨。

曹嵩的随从就有三百多人,都进到了破庙里,这让破庙里有点挤。

张闿也跟着陶谦进入了破庙中避雨

与曹嵩随行的应劭,担心一百多车行李辎重在雨中会被淋湿。

于是,应劭带着人去准备将行李辎重也搬入了寺庙中。

应劭是曹操的亲信,被曹操派来接曹嵩。

寺庙中,陶谦与曹嵩二人交谈着,抱怨这雨下得不巧。

曹嵩说道:

“这么大的雨,让陶州牧跟我一起在这荒野破庙中,真是麻烦陶州牧了。”

陶谦年龄跟曹嵩相仿,本来,陶谦是看不起曹嵩的。

陶谦知道,曹嵩为官时,是靠着当了宫中大太监曹腾的养子,才走上仕途,身居太尉之职,而且,曹嵩为官之时,大肆贪污,短短数年,就让曹家富甲一方。

陶谦护送曹嵩,仅仅只是为徐州的安危,为了交结交曹操,才不得不忍气吞声这样做。

陶谦忍住心中的不快,客气地对曹嵩说道:

“曹公说的哪里话,不麻烦不麻烦!”

这时,应劭带着曹嵩的随从,开始将曹嵩两百多车的行李辎重搬入破庙中。

陶谦见曹嵩的人在忙着搬东西,而自己的人则站在一边,于是对边上的张闿说道:

“快,你一起帮他们搬一下。”

张闿领命,张闿带着一些亲兵,走到应劭边上,跟应劭的人一起搬。

有张闿的亲兵刚到箱子边,一搬动箱子,就发现箱子非常沉重。

张闿的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亲兵,瞧见四周人都在忙,趁人没人注意,拿出随身佩带的刀,将刀刃插入箱子缝隙中,轻轻地撬开了一点。

那个张闿的刀疤脸亲兵在雨中低头一看,发现箱子里面都是金银珠宝!

瞬间,刀疤亲兵就睁大了眼睛。

一旁的应劭看到,一脚踢了在了那个刀疤兵的身上,然后,喝骂道:

“滚一边去!不用你们帮忙搬!”

那个刀疤兵被应劭一脚踢得头撞到箱子上,撞得眼冒金星。

撞了后,刀疤兵又听到应劭骂人,只得忍着痛一溜烟跑开。

在那个刀疤兵跑开后,应劭又骂道:

“一群贼寇!”

之后,应劭走到张闿面前,对张闿说道:

“不用你的人搬了,快带着你的人走开!”

见到曹嵩的随从头领这么说,张闿只得带着亲兵离开,回到破庙中。

只是,原本有点拥挤的破庙内,在搬入一百多车的箱子后,已经变得拥挤得很!

搬完箱子后,曹嵩的随从搬过箱子的人,衣服都已经被雨打湿了。

应劭又带着人在寺庙里找了些木材,想要点起火来,准备在火堆边烘干衣服。

只是,寺庙里搬入那么多箱子,人已经很挤,要点起火堆烘衣服,根本就不没有那么多空间了。

应劭看了眼挤在寺庙内的张闿和张闿的部下,走了过去,对张闿说道:

“我要占个地方点火堆烤火,这里容不下这么多人,你出去吧!”

张闿看了一眼外面正在下着的大雨,不愿意出去淋雨,对应劭说道:

“这里是徐州境内,还没到你们兖州,我出不出去,你说了不算!”

应劭见到张闿不听从,走到曹嵩边上,对曹嵩说道:

“曹老太爷,我们想烤点火,这屋里人太多,您看,是不是安排一些人到外面去?”

正在跟陶谦交谈的曹嵩,一挥手,说道:

“这么小的事情,你自己安排就是,不用来跟我说。”

应劭答道:

“行,那我就让我们的一些人出去。”

应劭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

边上的陶谦见状,说道:

“慢着。这里是徐州,你们是客人,我哪里能让你们的人冒雨出去啊!”

陶谦说完,对不远处的张闿大声说道:

“张将军,你带着你的人都出去!”

张闿听到陶谦下令,只得带着一起在寺庙内避雨的亲兵们到外面去。

张闿出了寺庙门,到了外面大雨中后,回头一看,只见应劭正看向寺庙外。

张闿看到,应劭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和鄙视。

张闿闷着一口气,站在寺庙外的大雨中。

寺庙屋檐下,早就挤满了张闿正在避雨的部下。

躲在屋檐下的张闿的那些部下,看到他们的将军张闿也出来了,还站在雨中,有的机灵的部下,赶紧从屋檐下让出了一小块地方,对张闿说道:

“张将军,你怎么也出来了?快来这里避一避吧!”

站在雨中的张闿,看着眼前越下越大的雨,只得躲到寺庙外的屋檐下。

只是,寺庙的屋檐太小了,根本就挡不住多少雨水。

寺庙外,狂风大作,天边的乌云都涌了过来,压在了寺庙上方,让原本白天敞亮的寺庙变得暗了下来,就像黑夜就要降临一般。

随着外面的狂风的吹卷和乌云的遮盖,雨水也变得如倾盆一般,从寺庙上空劈了下来。

寺庙外的屋檐下,张闿腰间挂着佩刀,靠在墙上。

寺庙狭窄的屋檐挡不住狂风中的倾盆大雨,张闿的盔甲和里面的衣服,早已经被大雨浇淋得湿透。张闿腰间的佩刀,也已经被雨水打湿。

这时已经是冬天,被天上乌云遮压得黑暗的寺庙外,一身湿透的张闿感到浑身冰冷。

在昏暗中,靠在外面墙上的张闿,望向了寺庙大门处,只见从庙门内投来的红红的亮光。张闿知道,那是屋内的火堆照来的亮光。

这时,一阵狂风吹来,又一股雨水顺着狂风,朝张闿劈了过去。

张闿头盔下,满是雨水的脸,还有浑身上下,又被雨水吹打一遍。

昏暗的天空下,在雨水的拍打中,张闿的脸不由得一轻轻抽搐了一下。

张闿想起了曾经跟随着大贤良师张角一起纵横天下的时光,那个时候,张闿头裹黄巾,带着弟兄们杀富济贫,是何等的潇洒快活!

而如今,却守在这破庙外,被雨水吹打着,一身又湿又冷。而寺庙的屋内,却是当年要杀劫的官军和富户。

此时,他们正在屋内烤着火。暴雨中,张闿还能听到他们烤火时的谈笑声。

张闿的胸中,就像是突然堵一块大石头,难受得很!

这时,之前偷撬箱子的那个刀疤脸亲兵,也在张闿的边上避雨。

那个刀疤脸亲兵对张闿说道:

“张将军,外面雨这么大,你怎么不到去屋内去避雨烤火啊?”

张闿听了,无法回答。

刀疤脸亲兵又说道:

“唉!他们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黄巾军投过来的人。之前,我搬箱子时,只是多看了一眼箱子里的东西,就以为我想偷箱子里的金银珠宝,一脚把我踢得撞倒了下去。”

那个刀疤脸一说完,边上有人听到箱子里有金银珠宝,就赶紧追问道:

“你亲眼看了有金银珠宝吗?我之前就觉得,那两百多口箱子里,一定有很多值钱的宝物!”

边上的人都聚拢在了一块,七嘴八舌,猜测计算起了曹嵩带着箱子辎重中总共有多少金银珠宝。

此时,狂风和暴雨的声音,掩盖了他们的讨论声,远一点就听不见。

也不知道是哪个士兵开口,对着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张闿说道:

“张将军,眼前就有个发财的路子,要不,你带着弟兄们干一票!抢了屋里的那些财宝,我们都听你的!”

张闿看了一眼那些亲兵,说道:

“别忘了我们现在的身份,我们已经不是黄巾军了,我们现在是官军,州牧对我们不薄,不能乱来!”

有亲兵说道:

“张大哥,你看看我们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在这里淋雨挨冷,他们就在屋内避雨烤火。这哪是对我们不薄,这分明就是瞧不起我们这些黄巾过来的弟兄!”

又有另外的亲兵附和道:

“之前跟着张大哥一起归降的时候,还以为能捞到多少好处,看看现在,啥也没有,白白守在这里淋雨!那个曹嵩我听说过,以前做官时,就贪污了很多钱!屋里箱子里的钱,都是搜括来的,他就不是个好东西!”

“对,奶奶的!杀富济贫,干他一票!”

……

张闿听到边上的弟兄都嚷着要干一票,问道:

“干一票之后呢?”

有人回答道:

“去落草,或去投别的州郡,瞧瞧陶州牧讨好曹家人的那个窝囊样,就不是干大事的人!现在他一点都不顾我们,我们跟着他,迟早要倒大霉的!还不如现在干一票大的,拍拍屁股走人!”

寺庙外的狂风暴雨中,张闿沉默不语。

这时,天更加昏暗了。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暴雨中挤在屋檐下的张闿等人。他们的手,都握在刀柄上。

闪电划过后,“轰隆隆”的雷声响起,一身湿透的张闿拔出了腰间的刀,大声喊道:

“干他一票!”

边上的士兵们,也都一起拔出了刀,齐声欢呼起来!

张闿提着刀,带着外面淋雨湿透了的士兵,冲进了寺庙的屋内。

屋内的陶谦见状,感到不对劲,站起来问道:

“张将军,你这是要干嘛?”

张闿没有回答陶谦,而是对边上的士兵说道:

“弟兄们,陶州牧对徐州百姓不错,别动他!除了陶州牧,其他的人,一个不留!”

寺庙屋内,张闿带着人杀向了曹嵩和曹嵩的随从们……

有些昏暗的火堆亮光中,陶谦捶胸顿足,不停地喊住手,然而,张闿带领的黄巾旧部们,只顾着杀戮,没有一个人搭理陶谦。

应劭见到打不过,扔下了曹嵩,带着几个人,从寺庙内翻窗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