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刘北牺牲了”马文佳瞬间呆住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刘东你可别瞎说啊,刘北不是复员了么,早就离开前线了,怎么会牺牲呢,你不会是刘北和你分手了,你怨恨人家在背后咒念人家吧?”马文佳潜意识里认为一定是刘东出事后两人分手,刘东心里产生了恨意。
“小马,刘东不是那样的人,你让他把话说完”向阳自然知道自己手里出去的兵是什么人品,这样背后编排人的事刘东绝对做不出来。
“唉,刘北去年分配到金陵市公安局了,是一名缉毒警,在一次追捕罪犯的时候牺牲了”,刘东简单的把刘北牺牲的事说了一遍。
“刘东,你发誓你说的是真的?”马文佳眼中已经是噙满了泪水,她万万没想到,和刘北分开后竟是永别。
“我发誓,这一切都是真的”刘东喃喃的说道。
“唉,都是英雄啊,我们的战士在哪都差不了,来,为英雄和牺牲了的那些战友们致敬。向阳把缸中的酒往地上洒了一些,然后一饮而尽。
悲伤的情绪很快过去,酒喝了不少,但奇怪的是刘东竟一点醉意也没有,头脑意外的清醒。
“走,去我那睡,咱兄弟好好聊一聊”向阳结束了酒局,众人纷纷起身。
“文书,派人把两位女班长开车安安全全的送回去”,教导员高声喊着一旁待命的文书,两位女兵没少喝,但状态还不错。
相互告辞后刘东才随向阳回到了营部,别看是营长住的地方,但和战士们的房间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多了一张办公桌,屋里只有两张床而已。
“这几年怎么样?身上的伤是什么情况?”向阳并没有忘记刚见到刘东时捶了他一拳,刘东有些疼痛的样子。
“出了点意外,没什么大事”刘东简简单单的应付了一句。
“你小子神神秘秘的,有些让人琢磨不透啊”向阳意有所指的说道。
“老连长,真的没什么”
“哎,对了,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呢,刘北牺牲后有没有想再找个女朋友,我有个表妹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下?”向阳嘴角含笑望着刘东闪烁不定的目光。
“老连长,你可别拿我开涮了,我这一个身上有污点的人谁能跟我啊,过几年再说吧”刘东极力的想避开这个话题。
向阳没理他,继续说道“我那个表妹家境不错,而且还是在京都,24岁,在京都的永昌贸易公司上班,叫洛筱”。
“啥,洛筱?”刘东一下呆住了,他万万没想到向阳和那个懒洋洋的洛筱竟然会是表兄妹,整个人瞬间石化了。
“对,洛筱,怎么,你们认识?”向阳表情奇怪的问道。
“不,不认…啊认、认……”刘东大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连长,你玩我”一脸幽怨的看着向阳。
“哈哈哈,好了,睡觉”向阳从刘东的表情中已经明白了八分,刘东不想说,他也自然不会再追问下去,情报口特殊的工作性质他还是知道的,唯一不明白的是刘东怎么混情报口去了呢,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夜,刘东睡的格外香甜,一觉到天亮,许是回到久违的军营的缘故。
清晨,东方的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天地间还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此时,军营里静谧无声,战士们沉浸在梦乡之中。突然,一声嘹亮的起床号划破了宁静的空气。
号声激昂、清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从军营礼堂的广播中传出,回荡在每一个角落。它像是在呼唤着沉睡的战士们,唤醒他们沉睡的斗志。号声一声高过一声,仿佛在诉说着军人的使命与责任。
随着号声的响起,战士们纷纷从床上跃起,迅速整理内务。床铺上的被褥在瞬间变得整齐划一,如豆腐块一般。宿舍内的空气也随之变得紧张起来。
晨曦微露,阳光逐渐洒满大地,操场上早已口号声四起,跑操的脚步声回荡在军营中。
刘东伫立在窗前,东营房在轮战期间新建了战士们的宿舍楼,向阳的宿舍在二楼,可以看清整个操场,这一切是如此的熟悉和亲切。
刘东并没有在军营里吃早饭,向阳一回来他就起身告辞,向阳也没有挽留,他也不知道刘东是不是有任务下来,也不好问,只能驱车把刘东送到了县里。
“我走了老连长”刘东真心有些舍不得向阳,这真的是他成长路上的良师益友。
“多保重吧,希望我们以后还会活着见面”向阳紧紧的握了握刘东的手。
“一定会的”刘东松开手给向阳敬了个礼,随即转身离开。
“刘东……”向阳饱含深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刘东转头望去。
“刘东,我那个表妹你不考虑考虑,那丫头厉害着呢,连我都打不过她呢”,向阳一脸认真的样子。
“呃……”刘东顿时愕然,这该死的丫头阴魂不散呢,刘东也没理向阳,转身落荒而逃。
“哈哈哈”身后传来爽朗的笑声。
小青山的路和昨天一样难走,但今天刘东是步行上山,所以觉得比坐车好一些,而清晨的小青山更是别有一番风光。
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和淡淡的松香,山峦起伏,一片宁静而祥和。
被昨夜的露水打湿的苍翠树木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生机勃勃。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如同大自然精心绘制的一幅画卷。
山间的溪流在岩石间潺潺流淌,水声清脆悦耳,与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相互呼应,构成了一首美妙的山林晨曲。
远远的看到老君堂,败派中竟显露出一股欠远的苍桑气息。
“咚咚咚”刘东轻轻的叩响了朱漆大门上的门环。
“啊,谁啊大清早的,扰了咱家好梦”懒散的声音响起,披着破旧道袍开门的赫然正是刘东要找的老道。
和几年前的样子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唯一不同的是没戴道冠,也没有穿云袜,想来是刚起来的样子吧。
“是你啊,进来吧”老道显然认出了刘东,丝毫没有意外的样子。
“道长还没睡醒啊?”刘东深施一礼。
“啊,这刚睡下小一个时辰便被你吵醒了,我还如何睡得”老道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道长可记得几年前为我看过相?”刘东细细的打量着老道,和几年前的样子丝毫没有改变。
“自然记得”,老道引着刘东走进道观的正殿。
刘东没想到外面看似破败的小道观,正殿却显得古色古香。道观正殿中央,供奉着一尊栩栩如生的道家雕像,这位神仙便是道教中的着名人物——太上老君。太上老君,又称道德天尊,是道教三清之一,被视为至高无上的神明。
雕像高约三米,以太上老君的标准形象呈现。他头戴紫金冠,冠上镶嵌着宝石,熠熠生辉。面容庄严而慈祥,双目微闭,仿佛在冥想宇宙的奥秘。长长的白须飘洒在胸前,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雕像的底座是由整块青石雕刻而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莲花图案,寓意清净无染。香炉中香烟袅袅,环绕在太上老君的周围,使得道观的正殿显示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样子。
“居士请坐,咱们也算有缘,咱家早就说过,若有困惑可到这,贪道自会为你一解心疑”,没想到居士还记得贫道的这句话。
“道长,我对你们出家人了解不多,更不知道你们道教和佛教的区别,说真的,我是无神论者,本不应该相信这些,但我一个长者说过,你们道家是本土的神仙,更是咱们华国人骨子里的传承,可信度还是很高的”。刘东坐在老道递过来的蒲团上说道。
“哈哈哈,你那位长者一定是位智人,小居士说实话,你看过乞讨的和尚,你可曾见到过要饭的老道。不瞒你说,咱道家自古只打高端局,你看乱世降临,佛门紧闭,而道门大开,道友下山除魔。大清的时候满人厉害不厉害,号称留发不留头,咱道家硬是给扛住了。自古以来灭佛大多是为了敛财,而灭道相当于决生死,说到这,你可理解道家和佛家的区别”。
刘东凝眉细听,道士的一番话仿佛给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作为高中毕业的他,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华夏的历史,细想之下,老道说的果无虚言。
“道长,你可否再为我算上一卦”,刘东这时才显示出有些信服的样子。
“这个自然,贪道自然知道居士来意,定可为居士一解心疑”,老道说完坐在刘东的对面细细的打量着刘东的面相。
“恭喜居主喜得千金啊”老道笑呵呵的说道。
“喜得千金?道长莫要取笑,我现在连女朋友都没有,何来的千金,你这相术八成是跟师娘学的吧?”刘东见老道胡说八道,当下也不客气。
“哈哈哈,居士休怪贫道诓言,我观其你泪堂隆起,当主一女,你若不信,就当贫道说笑而已”。老道不以为然,拂面微微一笑。
“道长,我此来是想让你为我解下我常常做噩梦的缘由,你看该如何解得?”刘东终于提起今天来的目的。
“居士所梦,我几年前就在你面相上观测过,你一生杀戮太重,必将被其所困,才给你留下当初的话,算到你终归会来”。
“请道长明示”,刘东半信半疑的对老道说。
“唉,道家主讲无为,主打斩妖除魔,而要清心静欲,自然还是佛系更为擅长一些”。老道遥望东方,一脸虔诚。
而刘东则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知道在遥远的藏区,那里有一座神山,被称为世界中心,叫冈仁波齐,它是供养着人们灵魂的神山,更是庇佑着普天的的万物众生,来这里的人们不为风景,而是带上虔诚谦卑的心前去拜访,更是放空自己,放下过往的一切,让心灵得到净化。
在这里普通的念经、礼佛都是日常的小修行,只有围着神山转山才是最崇高的修行。每年这里会有无数信徒,不论男女老少,前赴后继,前往神山朝圣。无关信仰,旨在身体的苦闷痛楚中,让浮躁不安的心安宁下来,听听内心的声音,洗涤一下灵魂,释放一下心魔”。
“冈仁波齐?”刘东轻轻的念叨着,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座山的名字,想想它在遥远的藏区,心里不禁有些打怵。
前两年去藏区执行任务也领教了那边的气候和多变的地质条件,这座山更是在高原高寒地带的阿里地区,老道怕是在诓自己。
“道长,真的可信么?”刘东怀疑的问道。
“呵呵,信则有不信则无,贫道困了,居士请回吧”老道不由分说的下了逐客令,两眼微闭,一副困倦的样子。
刘东苦笑着摇了摇头,掏出一百元线仔细的放在老道的身前,然后站起来鞠了一躬,这才转身离开。
听到刘东的脚步声走远,老道才把微闭的双眼睁开,看到面前的百元钞票脸上一乐,飞快的抓起钱塞在腰里。这才长长的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嘟嘟嘟囔囔说“天伤星下凡,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倒霉啊”。
刘东并没在霍县逗留,而是直接回了天南。租了一辆车径直奔青鸟租的房子而去,结果正在收拾屋子的房东说租户的女人昨天刚刚退房离开了。
“又晚了一步”刘东心下有些懊悔,却也无可奈何。不过走在天南的街上,却感到和以往不一样的气氛,街上的人们都是喜气洋洋的,一反往日谨小慎微的样子。
“大爷,这街上的人怎么都这么高兴啊?”刘东随口问旁边一个散步的老人。
“能不高兴么,祸害咱天南多年的天狼帮被铲除了,咱天南的老百姓又能扬眉吐气了,这胡市长真的为咱老百姓干了一件大好事啊”。老人激动的说道。
“胡市长,哪个胡市长?”刘东疑惑的问道。
“当然是胡奉安胡代市长了,打黑除恶的最大功臣”。
“噢,原来是这样”,刘东没想到窦蔻的父亲竟从排名第七的政法委书记直接提到二把手代市长,可见天南官场的震动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