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味,昏暗的灯光在潮湿的墙壁上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将周天宇、李飞鸿和周小天三人狼狈的模样映照得更加清晰。
周天宇,这位曾经风光无限的末世前辽东省省长,如今身着的高档西装早已变得破破烂烂,满是灰尘和血迹。头发凌乱地耷拉在额头上,原本梳理整齐的银发此刻也变得油腻不堪,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干涸的血迹。他那曾经代表着体面与威严的金丝眼镜,如今只剩下了孤零零的镜框,镜片早已破碎不见,就像他此刻破碎的命运。
“李飞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几个小时前你刚问有没有S - 300,紧接着武廿无的飞机就来了,哪有这么巧的事?不是你通风报信还能是谁?”周天宇声嘶力竭地怒吼着,因为愤怒,他的身体微微颤抖,那身原本笔挺的西装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簌簌”的声响,仿佛也在为他的落魄而叹息。
李飞鸿,同样也是六十岁左右的年纪,他曾是末世前的财阀,虽然此刻也狼狈不堪,但那一头标志性的白发依旧显眼。他的头发在火光和混战中变得凌乱,却依旧能看出原本精心打理的痕迹。他穿着的那件昂贵的定制中山装,此刻被扯得不成样子,衣扣掉了好几颗,露出里面同样脏兮兮的衬衫。脸上虽然带着些许擦伤,但比起周天宇来,确实少了不少被殴打的痕迹,这也正是周小天心中愤怒的原因。
“周天宇,你别血口喷人!”李飞鸿气得浑身发抖,他上前一步,手紧紧抓住牢房的栏杆,手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凸起。“我问S - 300那是为了加强奉天防御,这是正常的军事考虑!我怎么知道武廿无什么时候来轰炸?我要是真和他勾结,会傻到把主力都带到奉天,等着被你和武廿无前后夹击吗?”
一旁的周小天,身着的白色军礼服已经被弄得污秽不堪,上面沾满了灰尘、泥土和干涸的血迹。原本笔挺的军装此刻皱巴巴的,多处被扯破,金色的肩章也歪歪斜斜地挂在肩膀上。他那张年轻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与不甘,眼睛因为充血而布满血丝,头发凌乱地遮住了额头,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头发贴在脸颊上。
“老东西,到现在你还嘴硬!要不是你,咱们至于落到这步田地?我爸好心叫你来帮忙,你却恩将仇报!”周小天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拳头,由于动作过大,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他忍不住微微皱眉,但愤怒让他顾不上这些疼痛。
李飞鸿气得浑身发抖,转头对着周小天大骂:“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要不是你爸刚愎自用,把好好的防御部署弄得乱七八糟,武廿无能这么轻易打进来?我们拼死拼活,还不是为了保你周家的地盘!现在倒好,全被你俩给毁了!”
周天宇狠狠地捶了一下墙,墙上的灰尘簌簌落下,他怒吼道:“你还敢说!当初要不是看在你女儿的份上,我能容你在辽东这么放肆?你在营口的时候就野心勃勃,现在更是想和武廿无里应外合,夺取我的位置!”说着,他用力地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和汗水,结果却让脸上变得更加脏乱。
李飞鸿气得脸涨得通红,“呸!我野心勃勃?我要是有野心,早在营口自立为王了,还会听你调遣来奉天?你就是嫉妒我在李家的威望,想趁机除掉我!结果呢?被武廿无钻了空子,还连累我一起被抓!”
周小天冲过来,他的白色军礼服上那原本象征荣耀的金色绶带此刻已经断裂,随着他的动作晃荡着。他指着李飞鸿的鼻子骂:“你就是个叛徒!我们带着主力去抓你,要不是被那些空降兵捡了便宜,今天非得把你碎尸万段!就因为你这白头发,那些庐州军大兵都没揍你,凭什么!我们都被打得这么惨,你却能少受点罪!”周小天越说越激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觉得自己和父亲在这场混战中吃尽苦头,而李飞鸿却因为这一头白发躲过了一顿打,实在不公平。
李飞鸿冷笑一声,“就因为我没挨打你就说我是叛徒?照你这么说,我这个叛徒干嘛还被关在这里呢?”说完,就眯起眼,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自己的外孙。
周小天被堵得哑口无言,脸憋得通红,像只斗败的公鸡,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能愤怒地瞪着李飞鸿。
周天宇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你当然不想被关在这里,可你卖我们后也就没用了,武廿无怎么还会留着你,当然就要在这儿等死了。”
李飞鸿气得差点跳起来,大声反驳道:“周天宇,你简直不可理喻!我出卖你们?到底是谁把辽东省搞得一团糟,让武廿无有机可乘?我来奉天是真心帮你,不是来听你在这里胡乱猜忌的!你自己决策失误,现在却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还像个曾经的省长吗?你以为武廿无会像你一样糊涂?”
周小天一听,急了,大声吼道:“我爸怎么就不像省长了?我爸可是末世前正儿八经的辽东省省长!人脉广得很,那些旧部都对他忠心耿耿!武廿无要是想用我父亲,那才是最快平定辽东的办法!他要是好好利用我爸,那些人都会乖乖听话,这辽东很快就能安稳下来,武廿无肯定明白这个道理!”
李飞鸿看着周小天,眼中满是嘲讽,“你太天真了,武廿无怎么可能真正相信你父亲?他会留着一个随时可能反扑的对手?别做梦了,武廿无要的是彻底掌控辽东,你父亲在他眼里就是个绊脚石,怎么可能还重用他。你以为武廿无会傻到给自己留隐患吗?他不会管你爸以前是什么身份,只在乎能不能把辽东牢牢攥在手里。”
听着牢房里的李飞鸿居然还这么义正言辞的冒充忠臣,我武廿无心中不由暗自觉得好笑,还说什么我要掌控辽东,说得自己像个人似的。这种垃圾不用说辽东本地人,就是我这个南方人,也都觉得李飞鸿说这话可笑得很。于是我双手抱胸,慢悠悠地走到牢房前,饶有兴致地看着里面的这一幕闹剧。“好一个忠肝义胆李飞鸿啊。你要不是伺候王家老家主王镇国,你有什么资格,在复员后混得风生水起?又有什么资格,在辽东成就你的商业帝国?”我故意这么说了一句,眼神带着戏谑,紧紧盯着李飞鸿。
刚刚要嘚瑟一下,就觉得脖子被咬的生疼,我来之前刚刚和金巧巧深入交流了一下,那小丫头真疯,做那种事还总是咬人,事后还无赖我把她底裤拿了,还说我变态。
不过这里黑漆漆的,他们根本看不到这个细节,也让我安心了不少。此时的李飞鸿听到我的声音,身体猛地一僵,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他转过头看向我,眼中带着一丝疑惑,似乎在琢磨我这话背后的深意。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等着。牢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更加压抑,周天宇和周小天也都安静下来,目光在我和李飞鸿之间来回游移。
过了片刻,李飞鸿开口了,“武督帅,明人不说暗话,你难道不知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的道理吗?我当时劝进就已经尽了我的忠义。如果辽东省各个司令师长各个都是忠心老家主的人,我李飞鸿早就死了。末世后,各方势力都在暗中涌动,大家都想在乱世中争得一席之地。我劝王镇国称帝,也是顺应形势,想着能凝聚辽东的力量,让我们在这乱世中更有话语权。可王镇国他不肯,他的坚持在当时的局势下,反倒成了阻碍。那些原本就觊觎权力的司令师长们,对他的不满与日俱增。我若不顺着他们,早就被他们联手除掉了。”
他微微一顿,偷偷观察着我的表情,见我没有打断,便继续说道:“我李飞鸿虽然行事有些身不由己,但心里对这片土地的赤诚从未改变。如今落到您手里,我也认了。但我在辽东这么多年,对各方势力的心思、实力都摸得透透的。只要您肯留我一命,我愿助您一臂之力,帮您把这些势力都收归麾下,让辽东彻底安稳下来,为您效力,以赎我的罪过。”
我挑了挑眉,心里暗自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哦?你倒是说说,怎么个效力法?就凭你几句话,我就能信你?”
周天宇还不等李飞鸿说什么,脸上浮现出一抹极度不屑的神情,那扭曲的嘴角和满是嘲讽的眼神,仿佛在看世间最不堪的东西。他冷笑着开口:“武督帅,何必捉弄这种利欲熏心的小人呢?他的话,你听听也就罢了,要是真信了,那可就贻笑大方了。在我眼里,他就是个为了自己利益不择手段的卑鄙之徒,您跟他周旋,实在是掉了身份。”说罢,他还嫌弃地瞥了李飞鸿一眼,仿佛李飞鸿是一只令人作呕的臭虫。
我只是笑了笑,周天宇完全误会了我的想法,不过这也不奇怪。我看向周天宇,神色平静地问道:“周省长和周公子,倒是让我好奇,为什么你们觉得我不会用李飞鸿,反而留着你们呢?”我的语气波澜不惊,眼神却紧紧锁住他们,试图从他们的反应中捕捉到一些有趣的东西。
周天宇闻言,脸上又浮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傲,又带着几分对我的试探。“就凭咱们都是君主。”他刻意强调了“君主”二字,似乎在提醒我与他曾经的地位相当 ,“而你,武督帅,你真的打算学三国的董卓和丁原一样,收留这种反复无常的小人吗?李飞鸿今日能背叛我,明日就能背叛你。他心中只有自己的利益,毫无忠诚可言。您若用他,就不怕他在关键时刻反咬一口,让您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他一边说着,一边挺直了腰杆,尽管身上的衣服破旧,脸上还带着伤,但还是努力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似乎还努力维持一个高级官员的尊严。
李飞鸿听完周天宇那番话,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与决绝,深吸一口气后,看向我说道:“武督帅,您说我是小人,我承认。可唯独周天宇不配说我是小人啊。咱们说王镇国老将军,他身为三战中最知名的将军之一,无论能力还是对国家的忠心,都没得说。末世初期,他整合辽东省全部兵力,更打出了尊重政府的旗号,给了周天宇这个狗贼尊重,更稳定了局势。当时的辽东省联系了当时齐鲁省的孙玉龙,晋省的李国良。一心想着进兵燕京,恢复国家秩序,这份大义,我李飞鸿打心底里敬佩。”
他微微停顿,目光有些悠远,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可燕京的情况太复杂了,那里的怪物数量超乎想象,铁原军为首的联军一去,就像是陷入了无尽的泥沼。一场场惨烈的战斗下来,孙玉龙直接就被打得损失惨重,他那些通过改造僵尸得来的铁人军,直接就报销了。穆家的老家主为了掩护李国良,直接重伤。我们铁原军那些士兵们,都是辽东百姓的子弟,看着盟友被打垮,更看着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他们的心开始动摇了。”
李飞鸿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几分激动:“大量的人离心离德,很多辽东兵都觉得,这是拿自己的命去救燕京人,不值得。我当时就在军中,那种压抑的氛围,我感受得太真切了。”
“我当时不拉拢世家大族,稳定住后方局势,兵变随时可能发生,到时候,辽东省内部先乱了,还谈什么对抗外敌?可一旦拉拢了世家大族,他们各有各的算盘,根本不想再去管燕京的战事,只想保住自己的利益。我夹在中间,实在是两难啊。”李飞鸿说着,眼中满是苦涩,最后他满脸苦涩的说:“当时所有人都想让我劝王镇国登基,我也知道他们是什么心思,毕竟谈好了利益分配,才愿意干活啊。相信您对于那些人的嘴脸也再熟悉不过了吧。那就像是一群索欢不成,就心生怨怼的下流坯子。他们看我说不动王镇国,就找到周天宇这个省长。”
这句话倒是不假,那群人就是一群精神上的太监。这句太监倒不是贬义词,而是实话实说,齐鲁省的大英雄孙玉龙末世之初投身讨伐燕京怪物的战斗,可后来被酒色掏空身体,失去曾经的理想抱负与战斗意志,甚至是自封鲁王,如同失去关键力量般“被阉割”。李国良被穆家架空,在权力上被削弱,无法施展自身才能和抱负,也可看作是一种权力层面的“被阉割”。至于铁原军过去的大英雄王镇国也因为失去最忠诚于共和国的部下,而他的军队被那些以权谋私没有信仰的人填满。这些人没能保持最初的能力与状态,在关键方面变得软弱无力,和“太监”失去重要机能不是一模一样吗?
我站在牢房外,看着李飞鸿那张满是褶皱的脸,心中不禁冷笑。他还在那里试图用言语打动我,试图让我相信他的“忠诚”和“价值”。可我却清楚地看到,他不过是个贴着胡子的太监,一个不敢看自己的怂包。
被逼无奈?当我是疯子还是傻子?如果别人是太监,那么你就是贴着胡子的“太监”。被逼无奈,做了辽东省的第二家族?你也不看看,你外孙周小天都16岁了,现在才末世历四年,你末世前就让自己闺女嫁给周天宇这种和自己同龄的老头子。别人是被燕京的那些数之不尽的怪物阉割的,你可是末世前就主动净身做了太监。
这群人惶恐地看着我,眼中满是不安与揣测。话头也就停在李飞鸿的那句“他们看我说不动王镇国,就找到周天宇这个省长。”可我就是不接话,我就静静地笑着,不说话,任由这压抑的气氛在牢房里蔓延。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在我看来,他们就像被困在笼子里的老鼠,不管怎么挣扎,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现在每一个举动、每一个眼神,都能让他们胆战心惊,这种掌控全局的感觉让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畅快。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他们在恐惧与迷茫中,逐渐暴露自己的弱点,这样我才能更好地拿捏他们,为我平定辽东的计划铺路。
这时,周小天像是鼓足了勇气般,接起了李飞鸿的话头说道:“所以督帅,你也看到了,大家都是抛弃王镇国投靠我父亲的,如果用我父亲,辽东省的局势自然就缓解了。大家都会以您为主。”
我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异常畅快。这小子还真是天真得可笑,居然以为我会相信他这番话,会真的重用他父亲。我故意看着他,说道:“年轻人何必妄自菲薄呢?你就做不到吗?你身强力壮的,杀了周天宇,恶名本督帅替你承担。到时候我扶你做辽东之主多好?”我就是要看看,这小子到底有多大的胆子,是不是真敢为了权力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我倒要看看,在这权力的诱惑面前,他所谓的亲情能坚持多久。
反正我心里清楚,反正监控拍不到我,也没有录音,就算发生了什么,也没人能拿我怎么样。反倒是他弑父的消息放出去,谁还为他家卖命?不过如果周天宇自己丧心病狂,也不是不行。
我冷冷地注视着周小天,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在这充满腐臭气息的牢房里,我就像一个掌控着生死棋局的棋手,而他们父子,不过是我手中随意摆弄的棋子罢了。从心理学角度来讲,绝境中的人会被恐惧攥紧,这时给予他们诱惑,就如同在溺水之人面前递上一根救命稻草,他们的所有本能都会被激发出来,所有的伪装都会被撕开,露出最丑恶、最真实的一面。权力,就是我递出的那根“稻草”,对周小天这样养尊处优、身处高位又突然跌落谷底的年轻人而言,是致命的诱惑。我决定用这诱惑,狠狠撕开他们父子之间所谓的亲情,顺便看看能否从中找出破局的关键。
我刻意拖长尾音,声音仿佛从黑暗的深渊传来:“年轻人,何必这么妄自菲薄呢?你有手有脚,杀了周天宇,恶名我来担,到时候我扶持你做辽东之主,这可是一步登天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我死死盯着周小天的眼睛,像盯着一只被困住的猎物。
在这句话出口的瞬间,我敏锐地捕捉到周小天瞳孔急剧收缩,那是内心受到强烈冲击的信号。他的眼神开始像受惊的兔子般慌乱闪烁,眼球高速转动,我知道,他的大脑此刻正如同高速运转的机器,在权力、亲情、恐惧之间疯狂权衡。权力的甜美果实近在咫尺,只要他跨出这一步,就能品尝;可弑父,这违背人伦道德的行为,又像一道沉重的枷锁,紧紧束缚着他的内心。而且,他对我的承诺充满疑虑,不确定我是否真会信守诺言,这种不确定性让他在希望与绝望之间摇摆不定。这就好比一个在黑暗中迷路的人,突然看到一丝光亮,却又不敢确定那是不是陷阱,内心充满了挣扎与彷徨。
我紧接着又抛出诱饵:“小天啊,你很聪明,一下就说到问题的重点。你知道李友吗?他曾是李国良的儿子,现在叫武天嗣,他的妈妈穆婉儿如今也是我的女人。我也想让你当我的儿子,只要你跪下喊我一声爸爸,你就能成为我的儿子,否则,你们两个都得死。我想,你爸爸不会自私到为了自己活命,就拉你一起陪葬吧?”我一边说着,一边留意他的肢体动作。只见他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手背上青筋暴起,随后又缓缓松开,如此反复,这是内心极度矛盾与紧张的表现。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像是秋风中的落叶,这颤抖或许源于对死亡的深深恐惧,又或许是在权力诱惑面前内心激烈挣扎的外在体现。就如同一只被夹在捕兽夹中的野兽,既想挣脱束缚,又害怕挣脱时带来的剧痛,在痛苦与渴望中煎熬。
我一招手,两个士兵心领神会,在监控范围之外放下两个布满铁锈的铁皮柜子,那铁锈红得刺眼,就像干涸的鲜血,散发着死亡的气息。我盯着周小天,他已经紧张得全身颤抖,如同筛糠一般。我继续施压:“小天,这不难,先做个简单的,跪下喊我爸爸,不然就去死。你们辽东省周家不是经常这样处决敌人吗?想象一下,被关在这冰冷的柜子里,水慢慢渗进来,寒意从四面八方包裹住你,那滋味可不好受……乖,先跪下,这对你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周天宇和李飞鸿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同白纸一般,毫无血色。周天宇率先爆发,他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声音带着颤抖,却还妄图维持着那点可怜的威严:“武骡子,你真他妈的无聊!我儿子凭什么杀我?我死了,他不就成了你的傀儡!”他的愤怒如同暴风雨前的闷雷,看似强大,实则是他内心恐惧的伪装。从心理学角度看,他此刻正处于应激状态,愤怒是他用来保护自己、掩盖内心恐惧和不安的盾牌。他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在绝境中用怒吼来虚张声势,试图吓退敌人。
我不屑地瞥了周天宇一眼,转而看向周小天,语气中带着嘲讽,继续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小天啊,你瞧瞧你爸爸,嘴上说着父子情深,可关键时候,他根本不愿意为你牺牲。你好好想想,如果我把这个机会给他,他真的会放过你吗?说不定,他现在就在心里盘算着怎么牺牲你来换取自己的活路呢。”我这一番话,就是要在他们父子之间制造一条鸿沟,刚想点根烟,居然在兜里摸到一个蕾丝质地的东西,我当然猜到这是女人最平常的内裤。于是我不紧不慢的掏出来它,“你是不是怀疑我的目的?这是你妈妈刚才不小心留在我兜里的小礼物。你想想看,你妈妈已经跟了我,你爸爸还有那么多女人。他会不会杀了你泄愤?”
这玩意当然不是周天宇他老婆李春娇的东西,大概率是我刚才和自己秘书金巧巧玩的太开心,忘记了。不过刚才有我不伤害李飞鸿,也算是个铺垫。起初呢,我不让人打他,就是觉得可以把他们分而治之,不过现在又可以当做我和李春娇有些什么的明证。我娶了宋省赵连的老婆张玉洁,娶了晋省李国良的老婆穆婉儿,这时候拿出李春娇的贴身衣物,又有什么值得意外的?而且地牢黑漆漆的离得又远,他们就看得清是条裤衩。
周天宇一听我这话,瞬间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彻底爆发了。他双眼圆睁,眼球似乎都要瞪出来,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疯狂的怒火,脸因为极度愤怒而扭曲得不成人形,活像一只狰狞的恶鬼。“你这个混蛋!李春娇她怎么可能!”他疯狂地咆哮着,双手用力地拉扯着自己凌乱的头发,仿佛要把满腔的愤怒都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出来。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那身破破烂烂的西装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簌簌”的声响,仿佛也在为他此刻的癫狂而哀鸣。“你胡说八道!她要是敢背叛我,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他一边怒吼,一边不停地跳脚,像个失去理智的疯子。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心里涌起一股畅快的恶意。我故意将手里的蕾丝内裤在他面前晃了晃,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你觉得我在胡说?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还能护住你的女人?说不定她现在正躺在我的床上,开心着呢。”
周天宇像是被我这几句话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李春娇,声音里满是绝望和不甘。他就像一条被抽干了水的鱼,在地上无力地扑腾着,嘴里吐出的脏话一个比一个难听,仿佛这样就能把心中的怨恨都发泄出来。
我不再理会周天宇,而是将目光转向周小天。他此刻脸色煞白,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迷茫,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嘴唇也开始微微泛紫。我知道,我刚才的话已经在他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我向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周小天,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小天啊,你看,你爸爸现在这副样子,不仅根本保护不了你。甚至还想杀了你妈妈,如果你妈妈死了,我也失败了。那谁来保护你?到时候她只要看到你就会想到我和你妈妈的事。其实从你刚才的眼神里,我就知道你心动了。你渴望权力,这很正常,人嘛,谁不向往高高在上的感觉呢?”我顿了顿,故意压低声音,带着一丝蛊惑:“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已经是我的儿子了,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乖,叫爸爸。只要你叫了,我立刻让人把你从这鬼地方带出去,给你最好的待遇,让你成为真正的辽东之主。你想想,这是多么诱人的条件,以后整个辽东都将在你的掌控之下,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周小天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他的眼神在我和周天宇之间来回游移,充满了挣扎和痛苦。他似乎在努力抗拒着我的诱惑,但权力的吸引力又让他难以割舍。我能看到他的内心正在做着激烈的斗争,一方面是对父亲的亲情,一方面是对权力的渴望,还有对我的恐惧,这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把他折磨得痛苦不堪。
我继续施加压力,冷冷地说道:“别犹豫了,机会稍纵即逝。你要是不叫,你和你爸爸都得死,你们周家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而你叫了,你不仅能活,还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这是你唯一的选择,现在,做决定吧。”
周小天的眼神中满是痛苦与绝望,他的嘴唇剧烈颤抖着,喉咙里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发出的声音破碎而沙哑。终于,在权力的诱惑、对死亡的恐惧以及对亲情尚存的一丝幻想交织之下,他缓缓地弯下了膝盖,“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地上。他低着头,不敢看向周天宇,也不敢看向我,声音带着无尽的悲凉与无奈,喊道:“爸爸……”
我听着这声“爸爸”,心中涌起一阵畅快的感觉,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毕竟在大家族里妈妈和舅舅可是比爸爸亲得多得多的人。小户人家都是“父强则姑亲,母强则舅亲”,这个成语的意思是,如果父亲权势强大,那么孩子会更亲近姑姑,因为她们不会对父亲的地位构成威胁;相反,如果母亲的家族权势强大,孩子则会更亲近舅舅。
可到了大户人家,涉及继承权的时候,就会反过来。那么只有母族才会帮你,而姑姑,哥哥,弟弟都是你的敌人。
我的笑声在昏暗潮湿的牢房里回荡,带着十足的戏谑和得意,毕竟一条内裤让两个太监相互猜疑。“哈哈哈,真是好儿子!”我一边笑,一边拍手,眼中满是对这对父子丑态的嘲讽。
周天宇原本瘫在地上,听到儿子这声“爸爸”,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瞬间弹坐起来。他的双眼布满血丝,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扭曲,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疯狂的气息。他猛地扑向周小天,双手如钳子一般,死死地勒住周小天的脖子。“你这个不孝子!竟然为了权力背叛我!”他一边嘶吼着,一边用力收紧双手,周小天的脸因为窒息而逐渐涨红,眼球突出,双手拼命地想要掰开父亲的手,双脚也在地上乱蹬。
我看着这一幕,心中并无怜悯,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一旁的士兵们见状,想要上前制止,我却抬手拦住他们,冷冷地说道:“都别动,让他们父子好好‘交流’一下。”士兵们立刻停下脚步,站在一旁待命。
周小天的挣扎越来越无力,他的眼神中开始出现绝望的空洞,呼吸也越来越微弱。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挤出了一声“爸爸救我……”这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却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刺进了周天宇的心里。
我见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挥了挥手,对士兵们说道:“去,把他们拉开。”士兵们迅速上前,费力地将周天宇和周小天分开。周小天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咳嗽声在牢房里回响。周天宇则被士兵们架着,还在不停地挣扎、叫骂,脸上满是癫狂与不甘。
我走到周小天身边,蹲下身子,看着他狼狈的样子,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怎么样,小天,现在知道这权力的滋味不好受了吧?不过别担心,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人了。但要是你敢有一丝背叛我的念头,下场可比现在惨得多。乖,为了爸爸和妈妈杀了周天宇,你就是武天麟了。”说完,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扫视着牢房里的三个人。
哼,蠢猪,但凡心里干净那么一丁点,也不至于被骗。这种人间惨剧没有我,他们也会无休止上演下去。再说那个水箱没见过淹死人哪里那么容易害怕?这就是他家里私牢拿出来的。我看到水箱第一感觉就是养鱼的,也是王海的手下给我解释才让我知道有这个玩法。就连水箱在他们手里,就是杀人利器。这不过是他们以己度人的心理投射罢了。我的手下正在抛头颅洒热血,让我对他们仁慈?他们配吗?
我必须像是一团火,让他们那些长着尖牙利爪的狼崽子,看到就害怕。才能带人们回到那个穷人也能活的世道去。
末世前很多狗屁不通的小说总说什么末世是穷人翻身的机会。那不过是缔造了零零星星的几个末世新贵填补权力空缺罢了。
不是杀了权贵,就没有权贵了,而是弄死权贵就要有新的权贵填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