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翻滚着厚重的铅云,像某种巨大生物的内脏,腐臭的色彩压得大地喘不过气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金属气息,每一次呼吸都让人觉得嗓子像被锈蚀的刀割过一样刺痛。昌达加尔,这座曾经充满生命力的城市,如今被一层淡灰色的薄雾笼罩,遥远的废墟轮廓在浓雾中扭曲着,仿佛有无形的触手在窥视行走的人群。
在城市的中央,那座被称为达尔比尔宫的宫殿巍然矗立,它是末世残酷秩序的象征。这座建筑似乎不是人类建造的,它的外墙被层层嵌入诡异的符号和浮雕——某些呈现螺旋形、眼球状或触手般的图案,似乎正注视着靠近的每一个人。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有着金色纹路,仿佛汇聚成某种复杂的星座,而天花板则是一片暗蓝色,镶嵌着从废墟中抢来的旧世界珠宝,发出暗淡的光辉。
宫殿的深处,拉维库马尔的儿子与女儿此刻正停留在一处开放的凉廊中。这是宫殿最安静的地方,透过纱窗,可以隐隐看到宫殿外的街道弥漫着死寂的气息,仿佛被时间遗忘。原本宽阔的道路如今布满了裂缝和碎石,地面坑洼不平,仿佛经历了一场巨大的地震。街道两旁的建筑物摇摇欲坠,有些已经倒塌,废墟中弥漫着尘土和腐臭的味道。
在昌达加尔的废墟中,昔日的繁华已不复存在。城市的中心广场如今变成了一片荒芜的空地,周围的建筑只剩下残破的墙壁和破碎的窗户。街道上散落着废弃的车辆和物品,偶尔还能看到一些扭曲的尸体,令人毛骨悚然。
风在废墟中呼啸而过,发出阴森的声音,仿佛是这座城市的幽灵在低语。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却无法驱散这里的黑暗和恐惧。
拉维库马尔的儿子,帕尔萨德(parasad ),已经22岁了,是一个身材瘦高的青年。他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灰绿色的眼睛在阴影下总显得深邃又忧郁。他身穿深红色的长袍,上面绣着家族的徽章,但他的手指一直紧攥着腰间的短刀,那是一种不安的习惯。帕尔萨德虽然继承了父亲的冷静,但显然在这座宫殿里,他是一个局促的异类。
他的妹妹拉克希米(Lakshmi )此时只有19岁,气质与她的哥哥截然不同。她身材娇小,短发微卷,乌黑的眼眸中闪烁着警觉与算计。她身穿一件流苏繁复的丝绸长裙,但她的言谈举止却带着几分挑衅和不屑,仿佛要时刻证明自己不受环境的压迫。
“他什么时候回来?”帕尔萨德站在凉廊边缘,目光投向远处,带着一丝焦虑问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显然对父亲的安危充满担忧。
拉克希米抬起头,冷冷地笑了一声,笑容中透露出一丝绝望和无奈。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决绝,仿佛已经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回来又怎么样?咱们只不过是 dalbir 宫的囚徒,他有办法带咱们离开吗?别开玩笑了。”她的声音中带着刻薄,却无法掩饰内心深处同样的担忧。她微微皱起眉头,嘴唇紧抿,似乎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不安。
帕尔萨德本来想要说些什么的,但是话到嘴边,他又放弃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沮丧,原本挺直的肩膀也微微垮了下来。他低下头,小声嘀咕着:“对啊,大家都是棋子。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拉克希米的目光缓缓扫过房间,最后落在帕尔萨德身上。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悲伤,她知道哥哥和自己一样,对未来感到迷茫和无助。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似乎这才是能够逃避这残酷现实的唯一方法。
就在此时,凉廊尽头的门缓缓被推开,一个身穿黑色作战服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叫‘索赫拉姆·乔杜里‘(Sohram chaudhury),他既是达尔比尔宫的卫队指挥官之一,又同时肩负着拉维库马尔卫队长的职责,高大而威严的身影像一道黑影笼罩着这对兄妹。
他面容刚硬,嘴唇薄而冷酷,漆黑的眼睛中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异样感——他的目光似乎总是在捕捉什么,但你无法确定他究竟在注视谁。
帕尔萨德又重复一遍,刚才的问题,随后有些紧张的注视着索赫拉姆,静静地等待着他的答案。毕竟阿姆利则被干涉军占领的消息,帕尔萨德和拉克希米都已经知道了,现在他们最关心的就是他们的父亲拉维库马尔,有没有顺利撤出来。
索赫拉姆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他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动了动,似乎想要露出一个微笑,但最终还是被他强行压制了下去。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仿佛没有受到任何情绪的影响。
“拉维库马尔先生已经安全抵达,正在接受 dalbir 殿下的接见。”他微微颔首,似乎在向帕尔萨德示意,随后将手臂交叉在身前,显得既恭敬又克制。
帕尔萨德似乎也察觉到了索赫拉姆的异样,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后,帕尔萨德快步上前,眼神中带着审视,“你为什么在这儿?不是应该和我父亲一同留在大殿里吗?”他的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怀疑。
索赫拉姆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冷淡的笑意,“先生我对拉维库马尔守护任务已经完成。现在,dalbir殿下已经让我的部下接手了护卫任务。我不过是来传递消息。”
“父亲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帕尔萨德追问道。
“拉维库马尔先生身体康健。”索赫拉姆稍微抬了抬头,他的语气中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达尔比尔大人对他的安全非常重视。毕竟,没有他,许多计划会失去平衡。”
帕尔萨德的拳头微微握紧,但还是压抑着情绪,“计划?什么计划?”
索赫拉姆的笑意更深了一些,他后退了一步,站得笔直,像一根冰冷的柱子,“这是大人的事情,拉维库马尔先生也从不与人分享这些细节。我只负责保护。”
他的声音低沉,却仿佛在凉廊的回音中被拉长,变得不自然。帕尔萨德盯着索赫拉姆,心中一阵不安。他感觉对方看似恭敬,但话语间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傲慢,仿佛他并不是真的来向自己汇报,而是某种故意的敷衍。
与此同时,身处在阿姆利则联军司令部的我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这个圣乔治联合王国的陆军少尉——理查德.哈蒙德,以及他送来的账本。
实话实说,作为联军司令,我知道昌达哈尔那位和拉维库马尔是有所勾结的,毕竟dalbir Singh作为旁遮普的土王,一直以来都有脱离中央邦Amitabh Srivastava控制的需求。
而且dalbir Singh,上次在武天嗣那个臭小子的生日聚会后,还提出过把他最宝贝的女儿harleen Kaur,嫁给我小儿子武天嗣的想法。看来这个dalbir Singh是发现联姻不成,而选择另辟蹊径了。
其实不用说别的,就单单是反叛军能在dalbir Singh的眼皮底下挖地道这一点,完全就可以对他进行合理的怀疑,更不要说一个土地主哪来的那么多先进的武器装备,更不要说那些庄园的军事化改造,没有dalbir Singh这个土王的默许,他拉维库马尔有再大的本事也是做不到这些的。
理查德·哈蒙德少尉站在我面前,身姿挺拔,犹如一棵苍松,散发着一种坚韧不拔的气质。他身高大约185cm,在西方人中不算特别高大,但他那匀称的身材和笔挺的站姿,却让他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这是一个22岁的年轻人,他西方那种特有的犹如刀削斧凿一般轮廓分明的脸庞,线条刚硬算得上一个长得很排场的后生。一头棕色的短发,整齐而利落,仿佛每一根发丝都经过精心打理,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他的眉毛浓密而整齐,为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增添了几分英气。
愣头青,标准的愣头青,这种玩意都敢走正常程序交给我,看来一定是没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年轻人。这倒不是说他遇到这种应该瞒着,而是这东西怎么来的,这个账本上的签名都是谁写的,有没有技术部门的笔迹鉴定?而且这个傻小子就是把账本往我桌子上一放,就敬个礼,然后大剌剌的杵在那里等我下命令。
我当然知道他想让我下抓捕dalbir Singh,我的老天爷啊,我们虽然带了三万多人的庐州军加上他们圣乔治联合王国,高卢共和国,大马城邦联合体,一共将近五万人。可昌达加尔的守军就有三万,再加上其他城市,dalbir Singh的总兵力不下八万。而且我们还是在对方的领土上作战,虽然dalbir Singh的装备落后,可是一旦我们被对方拖住,那后果真的就不堪设想了。
最邪门的是他的眼睛是他居然就那么用那双水汪汪的蓝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好像我现在不抓人就是同谋一样。只听他一字一顿的说:“司令官阁下,请您即刻调查dalbir Singh和这件事的牵扯。我们皇家海军特别舟艇服务队,已经在这次战斗中阵亡了五个人了。”
等等,给我等等,皇家海军特别舟艇服务队,不是末世后为数不多的圣乔治联合王国王室可以调用的军队吗?我不是已经和丽兹说好了,让她的表弟来混个功劳,刷个经验就可以回家了吗?而且这个少尉,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呢?
于是我快速打开电脑输入密码,在A.I天穹的帮助下快速找到了这个愣头青的档案,我仔细打开这份档案:
Name: Richard hammond
Gender: male
honorific Rank: Admiral
Actual Rank: Lieutenant
Service branch: Royal Navy Special boat Service (SbS)
......
这份档案当我看到honorific Rank这个荣誉军衔写着“Admiral”这个词,我着实被惊到了,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个海军中将呢?这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紧接着,我又看到档案里他的实际军衔是“Lieutenant”(少尉),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原来是虚衔,不过是用来撑场面的罢了。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丽兹之前跟我提到过的表亲,但是那时候的氛围她也就是说了句她有一个cousin,叫...叫什么来着,我怎么觉得大概就是这个名字,不对...不对...难道是...Robert hampton?没错,就是这个名字,丽兹确实提到过她的表亲Robert hampton。不对,因为我根本没找到那个她嘱咐的那个开刷功劳的Robert hampton啊。
我嘴里低声念叨着:“Robert hampton...怎么觉得和Richard hammond发音好像啊。”
再想想,这个荣誉军衔和实际军衔极端不相称的情况,瞬间就想明白了一个大概。圣乔治联合王国是个岛国,所以作为皇储的丽兹,顶着的是海军上将的荣誉军衔,她的爸爸作为国王,顶着的是海军元帅的军衔。而这个少尉荣誉军衔,直接就给安排了一个海军中将的荣誉军衔,看来这就错不了了。
想到这儿,我赶忙抬起头,仔细打量起他来。只见他依旧身姿挺拔地站在那儿,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执拗劲儿,那表情严肃得就像尊雕像,仿佛除了执行任务,心里就再也装不下别的事儿了。
于是我轻轻叹了口气,柔声问道:“您认识,温莎城堡的女主人,伊丽莎白·亚历山德拉·玛丽·温莎吗?她有个表亲名字和您差不多,请问是你吗?我不是安排SbS负责港口军舰的安保工作吗?您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哈蒙德听到我这一连串的问题,身体微微一震,就像被触动了机关一样。他的眼睛瞬间瞪大,那原本就很大的眼睛此刻看起来更圆了,就像两颗蓝色的玻璃球。他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紧接着,他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甚至带着一丝紧张,脸上的肌肉微微紧绷着。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司令官阁下,我……我...我不认识您说的那位女士,我是接到,是我们圣乔治王国的托马斯·布朗旅长下达的命令就来了。”
他的声音有些生硬,就像个刚学会说话的孩子,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而且他说话的时候,眼睛还是直直地看着我,没有丝毫躲闪,那副认真的模样让我又好气又好笑。
我心里暗暗叫苦,这回答真是够木讷的。我原本以为他会解释一下原因,或者至少说点别的,没想到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我看着他那副模样,心里不禁有些担忧,这样的人在战场上虽然勇敢,但也很容易吃亏啊。
我又接着问:“那你的任务是什么?”我就想知道他到底是被派来做什么的,怎么特种兵直接被派去打城市争夺战了,这专业也不太对口啊。先不说别的就他们那几根烧火棍,连一门重炮和一辆坦克都没有,这不是直接让他们当填线宝宝吗?
最重要的是他们才几个人啊,打城堡区域,那里末世前就是知名的旅游景点,周围密集的房子,以及阿姆利则城堡本身就是块难啃的硬骨头,怎么就这种活儿都敢接啊。真不知道是战争片看多了,还是这个二愣子脑袋本身就有问题。
太阳穴那股突突跳的感觉差点把我给逼疯了。我的手指紧紧抓住桌沿,指节泛白,似乎要把桌子压得四分五裂。我的脑袋越来越痛,脑袋里像是有个小小的鼓点,一下接一下地敲着,让我简直无法集中精神。理查德·哈蒙德那副死板的表情,还不停地站在我面前,一根筋的看着我,眼睛里那股执着,简直让我想直接拉开他的领口,给这个傻瓜两个嘴巴子。我竭力用平和的声音说:“你这种任务都敢接,你就不怕你们旅长送你去当炮灰吗?遇到这种任务,为什么不问问我,我和丽兹的关系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真被这个榆木脑袋搞得有点想笑了,如果他不是丽兹再三嘱咐的表弟,不是一个皇室成员,我也许会很开心遇到一个这么有精神的年轻人。但他未来是要承担更大责任的,他必须要明白军事只是政治的延续。我们应身毒国中央邦领袖的邀请是来镇压叛乱的,不是来搞殖民的,打掉阿吉特辛格,顶多再打掉拉维库马尔这个身毒国最大的地主就已经是极限了。
真要是和真刀真枪的和总兵力八万的dalbir Singh打一仗,中央邦的Amitabh Srivastav恐怕做梦都能笑醒,因为我们是全球和平联盟安全理事会授权的镇压行动。我们是不可能长期派兵占领这里的。到时候,中央邦的Srivastav坐大了,反而更麻烦。
可我再仔细看了一眼,这个像是木头一样的家伙,一个能带着100个轻步兵,拿下阿姆利则城堡的人会是傻子吗?看来这里面有门道,如果我问他的话,这家伙选择装傻,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
于是我盯着他的眼睛,试探着问道:“这件事,我该给丽兹打电话,还是给你们的国王打电话才能问出答案。作为联军司令,我需要有充足的信息才能做出决策。告诉我,这件事谁知道具体的答案。”
听到我的话,丽兹的表弟迷茫的挠着头,一脸不解的说:“那个...您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吗?我已经说了所有真相了啊。没什么可以隐瞒的了。”
我看着他无辜的小眼神,还有那蠢萌蠢萌的样子,他那清澈的蓝眼睛里满是真诚,微微歪着头,眉毛轻轻上挑,似乎在努力理解我的困惑。他的嘴唇微微嘟起,带着一丝孩子气的委屈,额头上没有一丝因紧张或心虚而产生的汗珠,皮肤光滑而舒展。他的双手自然地垂在身体两侧,手指微微弯曲,没有丝毫的颤抖或不自然的扭动。甚至他的呼吸都是平稳而均匀的,胸膛有节奏地起伏着,没有因撒谎而可能产生的急促或紊乱。
他是特种兵会不会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我越看越觉得怪异,可他也真的没必要撒谎啊。并且给他注射吐真剂,那基本就是用刑了,先不说这是我的下属不是我的敌人,单单就因为他和丽兹的关系,丽兹知道我折磨她弟弟,她也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我决定再试给他安排个其他的工作,于是便小声说:“我和丽兹的关系,是有可能结婚的,所以我也算是圣乔治联合王国皇室成员了对吗?”随后语重心长的说:“以后咱们就是亲人啊。我不害你吧。”
理查德点了点头,又摇摇头,双手一摊,苦笑道:“司令官阁下,我知道您的意思,可我真的没有撒谎啊。我是知道其他的军事机密,但是真的与这件事无关啊。而且这种少尉能知道的机密对于您这种元首级的大人物也没用啊。请您....”
我一听就知道。这个家伙以为我还要套他话,于是赶忙拿出拉维库马尔给我那个“礼物”赶紧小声解释道:“你别误会,我这里有个听着很恐怖,但其实没有一点危险的工作。你回国也能领到一份大功。”说到这里,我缓缓打开那个盒子,露出里面的壁虎尾巴。
他看了看我,当然不知道这背后的故事,于是我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背后的隐情,才拍着他的肩膀说:“咱们现在不想打dalbir Singh,他那破装备更不敢和咱们打消耗战。所以你就把这条壁虎尾巴,交给dalbir Singh,如果他同意壁虎断尾,那么拉维库马尔你能抓走,这可是大功一件。如果他不同意,更没胆子和咱们拼命。敢不敢试一试?”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虽然dalbir Singh那位土王,不敢和我打谁都知道,但是人要脸树要皮,一旦惹毛了对方,把丽兹这个表弟大卸八块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如果我不让这位大表弟,快点立功回国,他们的旅长可是姓brown的,而他还有一个更响亮的身份,那就是圣乔治联合王国保守党头子爱德华布朗的侄子。要是不快点把他送走,下一次指不定又会被旅长大人派到哪里去。
对了,让他临行前叫上老Rao,这个人在身毒国的北方各邦面子还是很足的,估计就是不答应,也不会轻易把他大卸八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