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飘着雪粒,月光之下,初雪落到青砖结了银霜。
林梢放下手中银针,走到门前推开房门:“穗穗,你扛他作甚?”
“快快快,他脉搏在蹦迪,我第一次见会蹦迪的脉搏。”林穗扛着人走进房间。
蹦迪是何意?
看到这违和的一幕,林梢还是抑制不住震惊。
林少虞那么大个的人,穗穗是如何扛起来,来去自如的?甚至还跑得飞快……
林穗说他脉搏在蹦迪,还真不是在开玩笑,因为那脉搏是真的在狂跳。
把过脉后,林梢不疾不徐道:“毒素瘆入心肺,导致脉搏紊乱。”
林穗懵了:“啊??哪里来的毒素?林少虞说你刚刚给他把过脉的。”
林梢:“?”
他可真会编?他何时来的?我何时把的脉?
林梢摇头:“从未,府上都没人知道他回家了,他可能刚回家就去找你了。”
【诶?他毒没解啊?天杀的,竟然骗我,他不是说自己已经服下解药了吗?】
“当务之急先给他解毒吧。”
林梢在一堆一模一样的瓶瓶罐罐,里精准的翻出一个一模一样的药瓶。
【有的时候真的很佩服女主,这些罐子都长一个样,我上次给时安找药都找了半天,结果女主一找就找出来了??】
【害,不愧是女主,连七色一众天才制毒师里无人能解的毒,她都可以解】
【牛逼!女主!你是我的神!】
【也幸好,女主她师父是个好人,从小把女主教育的很好,对毒药如此敏感的女主要是从小走上了弯路,被坏人控制,我简直不敢想象七色得多猖狂】
好人吗?算不上…
林梢把林少虞护腕和腰封解开,为他施针。
结果,好家伙。
袖子里掉落出一块玉佩,也是上好的羊脂玉,也是平安扣。林穗猜测,这块应该是林少虞要送给女主的,还没来得及送出去。
但是,同时掉落出来的还有一个鹅黄色荷包。
林穗蚌埠住了,笑得老大声了。
“呦呵,林少虞这小子,是看上哪家姑娘了不好意思说啊?”
林穗捡起掉落到地上的荷包,定睛一看:“好丑的一个‘岁’字啊,这是哪家姑娘绣的?”
真的是丑到她耳朵了。
再定睛一看,林穗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她笑不出来了。
这踏马不就是她之前连夜赶工出来,送给沈识檐的那个荷包吗?
【沈识檐天天闹着他荷包丢了,怎么出现在你这里了???】
林梢淡淡看了眼,“穗穗,给我吧,我来处理就好了。”
虽然不知道女主要干嘛,但林穗还是给她了。
给女主总比被林少虞天天带在身上强。
“嗯,你拿去装垃圾也行,或者把它扔了,扔的越远越好。”
【免得沈识檐又捡起来,成天挂在腰间丢人现眼的】
“沈识檐他两个荷包都丢了?”林梢漫不经心问道。
“是啊,一个现在找到了,还有一个估计是被沈识檐弄丢了。”
林梢听罢,却不这么想,凭她作为女主角的第六感,她猜测还有一个荷包,肯定在时安身上。
林少虞服下解药后本来意识就已经回笼了,那些对话自然是一字不差全听进去了。
他以前从未觉得,困扰了他十七年的毒竟如此的不堪一击,现在还不如直接把他毒死算了,他死也要留清白在人间……
想通后,林少虞干脆装睡。
还是糊涂点好啊……
看着他特别地安详,于是林穗就捏了捏他的脸。
平常她想捏可都不敢呢,现在林少虞可乖了,任由她随意把玩!
【好捏爱捏!天天捏!】
林少虞感受着自己脸上,林穗的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愈发沉默……
见他还不醒,林梢便又把了他一次脉,瞬间心如明镜。
天杀的,她还以为自己职业生涯出现了纰漏,原来是你在装睡啊。
“咋样?啥时候能醒?”林穗见女主皱眉,不由有些担心。
“醒不过来了。”林梢淡淡道。
林穗手还放置在他脸上,她大惊失色:“啊?!要吃席了?”
林少虞:“……”
她语气听起来还怪兴奋的。
【出现了吗??连女主都医不了的病?解不了的毒?】
“待会我就杀人抛尸。”林梢语气平淡,说着和自己人设不符合的话。
林穗更惊悚了:“啊??!”
【好家伙,女主现在都会开玩笑了??跟谁学的?首先排除我,肯定是和林少虞学的,我平常可正经了】
林少虞:“?”
我就不正经了?
他眉心跳了跳,也意识到自己装睡失败,于是便沉默地坐了起来。
就那样直挺挺立了起来。
“卧槽?!!诈尸了???”
【卧槽?吃不成席了?】
林少虞:“……”
他再也不说谎了,真的。
一次的外向,竟换来了一辈子的内向。
“啧啧,哥哥?你这毒,非比寻常呐。”林穗阴阳怪气。
【还骗我呢?老实交代,骗我说你毒素已解到底是何居心??】
林少虞被这一声‘哥哥’刺激得背上汗毛竖起一片。
好的不学净学些坏的……
感受到身体真的比以前轻松,林少虞心中惊讶。
这毒?当真是解了?
他错愕看向林梢,林梢淡然收拾银针囊袋。
随后,她拿起那枚羊脂玉平安扣:“报酬?”
“本来就是送给你的。”林少虞边系护腕边说着。
一摸口袋,空空如也,好好好,荷包也被林梢当报酬拿走了?
也不怕给自己撑死。
林梢摸着这质地上等的玉佩问了句:“为什么是玉佩?”
林少虞瞥了林穗一眼道:“她说她从未见过品质上等的玉佩。”
林穗错愕指着自己:“啊?我?我有同你说过吗…”
她恍然大悟。
【好像是说过的,之前季青青送了你块玉佩,好家伙,那么久的事我都忘了,你还记着呢?】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对我说谎的事情吧】
谎言…
既然七色用来控制他的毒已被林梢轻轻松松地解了,林少虞就想坦白一切,他不想再骗人了:“如你所见,七色的毒,我是……”
“打住!”林穗连忙打断他欲要说下去的话。
【我现在可不想知道你是谁,原着里没这剧情,我劝你别加戏!!】
【心照不宣就挺好,说出来我都不知道接下来的剧情要怎么走了】
林少虞只好作罢。
你就继续自我欺骗吧。
……
与此同时,林府猪圈那边,竟然围了一群人在数猪。
林昌原也过来凑热闹,他支着耳朵听着。
“诶,猪数过了,没少,莫非林二小姐扛得是野猪?不是家猪?”
“有道理,不是家猪就行。”婢女松了口气。
林昌原闻言眼睛都瞪大了。
他们说什么??穗穗扛野猪?
开什么玩笑,他那柔弱无骨的小女儿怎么可能会做这么有辱斯文的事?
但他还是将信将疑地走到了林穗院子,然后他理所当然地走了个空。
林穗不在自己院子里。
他又凭借着自己敏锐的直觉,来到了林梢院中。
果不其然,在这找到了林穗。
林昌原张口就是:“穗穗啊,那头野猪呢?你若是要吃,叫人送去膳房就好了啊。”
林穗满头问号:“什么野猪?我也想吃。”
【野猪?你该不会说的是林少虞吧?】
林少虞:“……”
他低头打量着自己,他想了好久,始终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和野猪像了。
“少虞,你回来了啊?你说的亲戚找到了吗?”林昌原诧异道。
秋猎时,少虞说有自己远房亲戚的消息,他便让少虞先行回京了,几日不见,也不知这孩子找到亲戚没有。
【好啊,你小子,现在谎话真是张口就来哈】
【明明是去见你老板,你骗爹说去找你亲戚?】
林少虞沉思片刻,缓缓道:“找到了。”
“但,他们不是。”
他们不是,你们才是…
【是就怪了,你去见你老板,但是,谁把老板当家人的】
林昌原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没事,不是就算了。”
“对了,少虞你年岁也不大,读书肯定是还要读的,这样,明日起,你也随穗穗一起去国子监读书吧?”
【哦豁,可是他读过的书可能赶得上司业了】
【七色培养出来的杀手,从小可是饱读诗书的,为的就是伪装身份时,不露出任何破绽】
林少虞无法拒绝林昌原,只好答应了下来。
无非就是学些他启蒙时期的读物,罢了,林将军开心就好。
【但是,有一说一,你内力不行啊,想当初我可是一丝内力不剩,还赤手空拳打了两个七色杀手】
林少虞无语凝噎,等哪天给你喂点七色的毒,你去试试压抑毒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