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名苍穹,是这三千世界源头的掌控者。
外面的人称呼这里为起源之地,但于我而言,这里,是我永远也无法挣脱的牢笼。
这里有一棵树,从我有记忆起,我的职责就是照养好它。
我知道,这是世界树,它才是整个世界的起源,树上的每一片叶子都是一个小世界。
一开始,它还很小,所以我每日都会以灵力滋养它,来让它变得更加繁茂。
后来它越长越大,终于长成了现在这副遮天蔽日的模样,也就意味着三千世界已经达成规模。
那时候我以为,我终于把它养大了,我满心欢喜地坐在树下,享受着诸多小世界的反哺。
辛苦了那么多年,我以为我终于可以歇一歇了,却没想到,这样安逸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
大概,也就是几万年吧。
具体是多久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天突然有片叶子落在了我面前。
这里是起源之地,除了我和世界树,是不会有其他东西的,那这片叶子是从何而来,也就不必疑惑了。
只是,世界树不已经是完全形态了吗,为何会突然落叶?
这片叶子落了,岂不是意味着这上面承载的小世界,已经彻底毁灭了?
我小心拾起这片落叶,在上面第一次感受到了悲哀、痛苦、绝望、悔恨……
我知道这是世界发展到一定高度后,上面的生灵所会诞生的负面情绪,但为何这些情绪里面,还蕴藏着一种与生机之力完全相反的力量?
正是这种力量,让这片叶子无法继续存活,最终飘落。
眼前的世界树依旧生机勃勃,我的心中却隐隐不安。
我想,我大概要知道了。
为何我一直在做的事明明是“培育”,而我的职责却是“照养”。
果然,在第一片叶子落下后,没过多久,就又有了第二片、第三片、第四片……
我曾试图阻止,却根本无法从这么多的叶子中,准确预知下一片叶子会是从哪里落下。
直到我身前的落叶积攒到第十三片,我实在无法任由这些小世界继续一个个毁灭下去。
开始一片又一片叶子地检查,稍有异变的苗头,我便会出手干预。
但这样做,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小世界太多了,我根本来不及干预每一个有问题的世界。
而且,即便是我短暂地阻止了世界的一两次病变,却依旧无法改变最终的结局。
不止如此,我也在一次又一次地干预中,开始变得疲惫和虚弱。
这就导致,整个世界树的状态都不太好。
我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无力地昏倒在树下,我后知后觉:原来“培育”只是“照养”中最简单的一部分。
本以为我可能要重新来过了,却不想,当我从昏睡中醒来,却并没有看见整个世界树已经死亡崩塌的画面。
世界树依旧枝繁叶茂,只是比起我昏睡前,气息要混杂许多。
树上各种状态的叶子都有,已经枯黄了的,正在蓬勃发展的,刚长出来充满了生机的……
看起来,似乎并不需要我干预,世界树自己也能发展得很好,但……
树下这层厚厚的,几乎快要把我也埋进去的树叶,却昭示着最初我培育出来的那些小世界,几乎已经全部灭亡了。
而且,世界树的整体状态并不算好,已经有了衰败的迹象。
我不能任由世界树继续走向死亡,更不想重来一遍,所以我只能继续想办法阻止这一切。
但这次,我谨慎了许多。
我没有随意出手干预,而是在不停地观察与推演。
观察世界树叶更替的规律,观察那些小世界衰败的过程,观察一个小世界衰亡会给其他小世界带来怎样的影响……
然后再一次次地推演,可能阻止或者尽可能延缓世界树走向死亡的方法。
在永无休止的推演中,我逐渐变得麻木、冷漠,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终于得到了一个不会失败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