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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勾魂索锁住的红衣班主看到左今也时,那双桃花眼中迸射出一抹兴奋的光,实际上他也在赌,赌左今也出现。

毕竟光靠他吸收的百万人之血和恐惧,不足以迈入鬼神境,仍需要香火的加持。

左今也自从当上丞相之后,废除巫庙,夺巫娘娘香火,入主镇邪司,利用丞相的权柄令各地修建丞相祠。

光是一个京州,各路官员,世家和普通百姓就有近两百万,左今也的香火心灯强度只怕早都超过了六层到七层的那条界限,而他本人没有正式成为鬼神,根本原因就是他所驾驭的黑白无常缺少百万民众的恐惧。

鬼神为人所敬畏,敬则令人诚心奉献,畏则让人守规守矩,敬和畏,一个都不能少。

秦州之乱,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班主早就在想,这背后若是没有左今也这个丞相的推波助澜,没那么容易走到这一步。

所以班主笃定,他集齐百万人恐惧之力的时候,左今也一定会来,他们现在都处在六层到七层之间最后一道阶梯上,只要踏下去,就是鬼神!

今日他和左今也,只有一人能够成功进阶!

班主身躯在勾魂索下突然化成血水落入下方血湖,在血湖里形成倒影,却无真身。

血湖倒影中的万鬼如潮,重新汇聚成一张戏脸,花旦跟班主在倒影中迅速融合成一人,班主身上血衣变成一件华丽戏服。

血湖外和血湖内,仿佛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白无常突然出现在丘万钧身边,哭丧棒一挑,就将丘万钧腰间的黄布袋子挑走。

黄布袋燃起火星,哭丧棒捞起其中之物,白无常张口吞下,以袖掩面,片刻之后,白无常便多了一条猩红的长舌,垂至胸口,发出一阵阵低沉的怪笑声。

左今也凭借自身的力量将血湖压制到最小范围,他走到班主在血湖中的倒影处,忽然抬头朝着桑雀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

桑雀心中一悸,那一眼带给她的压迫感大到没法形容,恐慌感在心中沸腾,她甚至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往后退了好几步,抬手就要开门离开诡王朝。

奈何她还是晚了一步,黑无常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勾魂索一甩,桑雀便被捆绑起来,阴童和诡新娘全部原地消散,桑雀被定在那里无法动弹,所有的力量迅速被勾魂索吸纳一空。

桑雀感觉自己不光是行动受到了限制,整个灵魂也被勾魂索困住,跟这个世界捆绑在一起,如果她不解开勾魂索就强行离开,说不定会让勾魂索把自己的魂从体内扯出来。

当年左今也困住巫游时,是不是也用了这样的手段?

他怎么会一眼就认出她来?

乔灵和承歌见状,意图上前解救桑雀,却被无形的力量隔开,根本靠近不了。

左今也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他一身红色官服,衣袖盈风,如同一座孤峰,耸立在风暴之中,身旁黑白无常森然而立,阴气缭绕。

左今也在血湖中的倒影被花旦所替代,黑白无常逐渐侵入血湖,万鬼如潮,张牙舞爪,在血湖倒影中前仆后继的围杀黑白无常,白无常哭丧棒一挥,便是大片恶鬼消失。

咔!

突然一声裂响,血湖湖面上出现一道裂痕,霎那间朝着四面八方急速扩张,鲜血伴着无数碎石不断崩碎,周围的一切爬满裂痕,整个天地都在剧烈震动。

崩碎大地的力量不断扩散加强,建水城被波及,城墙摇晃,砖瓦坠落,整座城池竟然缓缓朝着血湖方向倾斜,扬起遮天蔽日的尘埃,如沙尘暴般席卷四野。

除了左今也脚下那寸许之地,和他倒影中的花旦,所有的一切都在崩裂中陷入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中,狰狞的裂痕延伸到树林,深渊越来越宽广,如同九幽地狱,下面充斥着黑暗和令人恐惧的未知之物。

彼时,在不断倾斜崩塌的建水城中,鬼货郎带着五只大头鬼不断闪现在城中各处,以扁担击碎墨砚书留下的梦偶。

每个梦偶都如他本人一样,无法分辨真假,可以是他本人,也可以在他念头一动间,将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拉入梦偶制造的小范围梦境中。

墨砚书制造的梦偶数量有限,既然无法分辨,最好的办法就是见一个杀一个。

一连打破了五个梦偶,鬼货郎一脚踩空,崩塌的房屋往下坠落,背后就是看不到底的黑暗深渊,五个大头鬼立刻抱在一起,出现在鬼货郎脚下让其借力跃起。

第六个墨砚书被鬼货郎一扁担打碎,大量书稿风中飞荡,上面写满了暗红色的字。

鬼货郎心中一凛,情势危急之下也没看清具体内容,只捕捉到几个关键字。

云州,仇恨,咒杀……

又一个墨砚书出现在更远的地方,甩开手中折扇,对着鬼货郎笑,引他朝着建水城另一边跑去,距离左今也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远。

树林中,大地开裂,树木东倒西歪,桑雀站在原地移动不了分毫,但是那些树木倒伏时却能刚刚好避开她,乔灵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无力感。

她只是个大夫,能救死,却无法救难!

“现在走还来得及,我们只能听天由命了!”

乔灵对云州那些人大喊着,手不停在药箱里翻找,试图找到可以解救桑雀的东西,未曾留意到云州那些人全都双眼血红,饱含着仇恨,瞪视远处的左今也。

承歌和星竹也不受控制的想起被左今也下令抓走的蛊师,还有被左今也下令残害的五灵圣女,以及这些年来,大玄和镇邪司对云州的不断蚕食。

那些被焚毁的山寨,被割掉脑袋的尸体,被奴役的云州女子,一幕幕全都在云州众人脑中闪过,挑动着他们的愤怒和仇恨。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大玄丞相,左今也!

先前那个身穿彩衣的老妪站出来,拐杖砸地,高声喝道,“诸位,我等既违背祖训离开云州,我等就是云州的罪人,再无颜面返乡。既然如此,不如趁此机会,诛杀此贼,为我云州绝此后患!”

“没错,此贼若是成功迈入鬼神境,只怕覆手之间就会灭我云州,不得不除!”

“若能以我等性命换云州百年安稳,值了!”

“诛杀此贼,誓死护卫云州!”

“诛杀此贼!”

群情激奋,势不可挡。

乔灵觉察出异常,却根本无法制止即将发生的一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州这些蛊师和鬼婆双眼猩红,在老妪的指挥下迅速排布成一个由人组成的祭坛,拿出身上匕首,念着乔灵听不明白的云州古话,调转刀尖,对准了他们各自的心脏。

与此同时,桑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任何可能脱困的办法。

现在的情况别说以她的层级对付不了,就算是乔灵也无可奈何,那么,到底有谁能够帮她解开束缚,阻止左今也和班主的争斗?

巫娘娘?

巫娘娘的根基已经毁了,现在就算她能把巫娘娘请出来,只怕能做的也很有限。

鬼!只有鬼能够对付鬼!

桑雀突然想到什么,随着她的想法逐渐加强,她旁边快要倒伏的大树下,缓缓出现一个神龛。

地鬼的神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