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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安城禁止斗殴,青云宗更是禁止弟子私下互斗残杀,今日的事闹的这般大,估计不一会儿就会在宗内传的沸沸扬扬,按照宗门的尿性,鹿呦几个都要被带回去问话,说不得还会被治罪。

陈最这一番话,就是明确告诉他们,这事儿他会跟长老们说清楚,错不在鹿呦,他们不用担心被罚。

他表达的倒是清楚了,但是在场所有人却都给听愣了。

楼上几个世家贵女惊得嘴巴都能塞下鸡蛋,地上那十几个鼻青脸肿的随从也是一脸‘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听到了什么’的迷茫表情,乌林和夏青棠几个也忍不住诧异。

不是,这人不应该是来给他妹妹撑场子的吗?

这可是他最疼爱的妹妹啊!

平常别人骂一句他妹妹都要出声维护的啊!

可现在,他妹,最疼爱的妹妹被人按在地上打成了猪头样,他竟然还反过来替对方开脱说话!

众人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全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铭悠刚刚被自家大公子一扇子扇飞,这儿刚爬起来,听到这番话,也懵了。

不是,公子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陈焕枝以前也跟别人发生过矛盾,但陈最在外人面前向来是先护短,事后回家才开始教训,怎么这次完全变了?

要是陈焕枝这会儿还清醒着,估计还得再吐一口血。

鹿呦眉心微动,朝着他淡抿唇角,“那就多谢大师兄了。”

陈最滚了滚喉咙,哑声开口,“呦呦,我……”

鹿呦眼里闪过一丝狐疑,怎么感觉陈最看着她的眼神怪怪的?

等等,他不会是恢复记忆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她微微瞪大了眼眸。

不行,太尴尬了吧,还是先溜为上。

鹿呦打了个响指,“啊,突然想起来家中还有八十岁的老母要照顾,我和我哥就先走一步啦,诸位慢聊,慢聊啊。”

说罢,拉着乌林转身就跑,也不管身后诸多诡异的眼神。

陈最下意识抬起步伐,又硬生生忍住,他眼神微冷地扫过地上的陈焕枝,沉声吩咐,“把她给我带回去,好生看管,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

直到跑到了春香楼门口,鹿呦才松开了拉着乌林的手。

乌林敏锐地觉察到她情绪有些不对,小心问道:“呦呦,刚才在二楼发生了什么?那个陈焕枝……”

语声倏止,在看到少女微红的眼后。

她却还勾着浅浅的笑,冲他安抚道:“没事,她说了几句难听的话,我听了生气,就出手教训了她一下。你放心,都是她在挨揍,我可一点亏都没吃。”

乌林垂眸看她,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掠过了一抹深思,但眉梢却是一扬,牵起她手,推开门扉,笑道:“那可不是?我乌林的妹妹自是比他陈最的妹妹要厉害多了。好了,到家啦,咱们不想那些扫兴的人和事了啊,乖。”

“家……”

她低下头,声音变得喑哑。

【以后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我会护你疼你一辈子……】

缠绵的话语犹然在耳,却早已物是人非。

“唉呀,怎么还哭了呢?我的小祖宗。”

乌林一慌,手忙脚乱地去替她擦眼泪。

哪知,他不关心还好,一关心,那眼泪便怎么也擦不干净了。

到后面,他只能轻轻将人搂进怀里,拍着背轻声哄着,“好啦,快别哭了,你这一哭我心都要碎了,实在不行咱们再去把那臭八婆给揍一顿,这次我动手,你看着。”

鹿呦一边抽噎一边反驳:“你不懂,额、额没哭……额只素……只素有点蚌埠住,呜呜,额才不会哭……”

“好好好,你没哭,是你哥哥我哭了,哭的眼泪都快把堤坝都给淹咯,我们家呦呦那是从来不会哭的,可坚强了对吧?”

乌林笑哄着,语气轻快,心里却已经把陈焕枝翻来覆去骂了个遍,只琢磨着哪天再找人把她给收拾一顿才好。

鹿呦被他说的有点羞赧,可情绪上来了又有些控制不住,哑着声问他,“你会不会有一天也变了?”

也?

乌林眉梢微挑,“我是你哥,谁变我都不会变,你永远是我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哄了半天,哭声渐止,鹿呦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待想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吧,又看到了乌林脸上那抹似笑非笑的揶揄笑意。

她掩饰性地咳了咳,转移话题道:“对了,怎么没见着束雪呢?”

乌林笑容一顿。

对啊,若是平常,师父早就出来了,怎么这次他们进门这么久了都没见着她?

乌林皱了皱眉,“兴许这会儿还趴在祠堂里呢,我去找找看。”

祠堂里却并没有束雪的身影。

春香楼并不大,两个人找了一会儿也就把能找到的地方都找完了,却还是没有找着她。

乌林不由有些急了。

束雪对他来说,亦师亦母,后来春香楼出事后,更是成为鬼魂的她陪着他长大,一人一鬼相依相伴十来年,虽温馨却也孤寂,直到鹿呦的到来,给这个早就年久失修的小院带来了别样的光彩。

所以,无论是束雪还是鹿呦,在乌林心里都是比他自己还重要的存在。

“你别急,咱们再仔细想想还有什么地方给漏了没找的,”

鹿呦安慰道,“按理来说,现在是白天,她惧光,应该不会跑太远才对,肯定还在这儿附近。”

“漏了的地方……”

乌林皱眉沉思,半晌,突然抬头看向一处方向,“我知道了!你跟我来。”

片刻之后。

鹿呦看着眼前这堵封的严严实实的青石墙,有些不明所以,“这……”

这里是春香楼的后院,长廊尽头拐角处的一堵院墙,砌的很高,几乎遮蔽天日,另一边看着是座高楼,但鹿呦从没去过隔壁。

乌林站在前方,目光闪过一缕复杂,他抬起手掌蕴起灵力贴在墙面,五指微蜷,用力一推,坚固的石墙霍然被崩碎出一道半米来宽的口子。

随着灰尘飞扬,一股尘封多年的阴冷腐朽气息扑面而来,那味道像是乱葬岗的枯骨沾着腥臭的泥水又被闷酵着阴干,十分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