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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说起谢时鸢,白嘉述的神情都会不由自主的变得柔和。

他看着谢庭柯的眼神变得友好,多半是因为谢时鸢的缘故,但转念想到什么,他微眯着眸,眼中划过一丝不悦。

“可惜,算计来算计去,到头来一场空。”

“千算万算,算不到人心,谁知道谢庭柯最后把自己算了进去。”

肖秘书沉默半晌,忍不住又道:“那您是怎么猜到谢总会坠崖,又在最合适的时间打捞谢总,并且躲过了周先生的监视。”

白总看着柔弱不能自理,原来竟然是最老谋深算的嘛。

“白总,周先生那么聪明的人,都猜不到您的想法,他们都小看您,认为您身体不好,什么都不能做,实际上——!”

“实际上,我确实什么都不能做。”白嘉述淡淡打断。

肖秘书一滞。

白嘉述叹道:“我和时鸢还没有一个孩子呢……人总是自私的,哪怕明知道会离开,也想留下一个血脉。”

“我明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做,给时鸢留下了一个孩子,她会陷入不好的处境,但我总想着我给时鸢留下的财产够多,便能支撑她度过那些日子。”

“什么是爱呢?爱既是成全,也是不舍。”

难得听到白嘉述讲这些心里话。

肖秘书竖起了耳朵认真听,还想继续听下去,却见白嘉述忽然止住了话头。

肖秘书忍不住又道:“谢总本名……周宗仁?”

这都是白嘉述查到的资料。

周宗政、周宗仁、一字之差,相差却天壤之别。

白嘉述点了点头,“周宗仁……”

无论从哪个角度观察,都和周宗政长得不像,偏偏流着相同的血液。

有一点看起来,也是相似的,那就是骨子里的冷漠。

说话间,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响动。

白嘉述眯了眯眸,便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老爷子,我也不知道嘉述这孩子最近在忙些什么,不是说休养身体吗,怎么在做财产转移!?说出去真是荒谬啊,他居然敢把大额资产转给谢时鸢!谢时鸢是他的什么人啊,一个和兄长不清不楚,桃色绯闻不断的女人!”

“老爷子,我就说嘉述好端端的为什么养病,只怕养病是假,他被狐狸精迷了眼才是真!那可是白家的真金白银,他哪来的资格擅作主张转给谢时鸢!?谢时鸢算什么东西,她居然敢接受!一个水性杨花的小狐狸精!”

靠近病房,声音越来越大,这笃定嚣张的声音比起以往还多了几分自信。

这是肯定了白嘉述会死,所以无所畏惧了。

这嚣张的大嗓门,不用奇怪,那一定是白二夫人。

如今用耀武扬威来形容她都不为过。

“老爷子,嘉述就在这个病房,他要真像嘴上说的那样,病的那么严重,怎么会不告诉你!我看他就是装病,就为了躲避集团的事务,在私底下偷偷转移财产!谢时鸢哪有资格继承嘉述的资产!”

“嘉述能有今天的成就,全仰仗您的帮助!他怎么能做这种事!他哪来的资格随意处置这笔庞大的资金!”

换作以前,或许话里话外还会有所顾忌,但现在……白二夫人当真无所顾忌。

也许,笃定了白嘉述会死,又笃定了把白老爷子搬出来,就能继承白嘉述的一切,她俨然把白嘉述的所有物看做了自己的。

这大嗓门……

肖秘书听着来气。

他愤愤不平的想开门理论,却见白嘉述摇了摇头,“算了。”

“二夫人又在胡说八道,她明明知道您身体不好,偷偷找医生要了您的体检报告!她又在老爷子面前胡说八道!”

“老爷子近些年和您离心,不是二夫人在中间反复跳横吗!她就是盼着您出事!明知道您身体不好,还在老爷子跟前说您装病!她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因为笃定您病情严重!就故意来刺激您!”

这便是要庆幸白嘉述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已经在做财产转移了,想把这些东西给谢时鸢。

也是白二夫人发现了不对,所以这般跳脚。

谢时鸢和白二夫人对比起来,还是白二夫人更讨厌。

与其让这些垃圾人捡了便宜,不如全部转给谢时鸢!

“老爷子,您看看嘉述,明知道您是他爷爷来探病,还派这么多人拦着您!”

白二夫人嚣张的声音再度传来,夹杂着一股恼羞成怒,迫不及待。

好像在担心什么,害怕什么。

唯恐白嘉述的财产转移了,她一无所获。

当真恶心人。

肖秘书被恶心的不轻,还好外面有保镖拦着,不然白二夫人当着他的面讲这种话,他怕会忍不住抽对方一个耳光。

“算了。”白嘉述依旧是摇头。

不得不佩服这份心境和气度,无人能及。

永远不生气,永远不愤怒,心平气和,气定神闲。

半晌,病房门开了,白老爷子强行闯入,就算是保镖也不敢阻拦。

白二夫人踩着恨天高,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指着白嘉述的鼻子就要骂,看到男人风轻云淡的表情,又有种被莫名支配的恐惧。

她下意识的住嘴,看向白老爷子。

白老爷子铁青着脸色,一双鹰眸炯炯有神,异常犀利。

他倒是想发怒,忽然看到病床上躺着一个人的身影。

白嘉述穿着浅蓝色衬衫,靠在一旁的椅子上,怎么看怎么违和。

尤其是——病床上躺着的人是谢庭柯!

“谢总怎么会在这!”不可思议。

谢庭柯坠崖的事,到底是走漏了风声。

“什么谢总啊,谢家的私生子都说不定呢。”

白二夫人见缝插针,“听说是冒牌货!”

“这没你的事。”

白老爷子不悦。

谢庭柯的能力有目共睹。

年纪轻轻,卓越不凡。

要不是到了特殊时期,白老爷子还真不想得罪。

“没有肯定的事,你少胡说八道!”白老爷子加重了语气。

白二夫人脸色一变,意味深长,“这种时候,谢总怎么会出现在嘉述的病房?”

“谢总的身份那么敏感,多事之秋,白家不要和他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