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谢媛媛,绝无可能做自毁前途的傻事。
但是现在的谢媛媛......陈婉如不敢肯定了。
谢时鸢这条小狐狸,狡猾得很,她存心提谢媛媛的名字,就是在提醒大家!
不,大胆点想。
狡猾的小狐狸早知道谢媛媛的打算了,她一直在等个机会,等待着谢媛媛自投罗网,顺便把裴耀这个蠢货一起套牢!
“你胡说八道什么,血口喷人!”陈婉如急了。
这是要坐牢的!
谢媛媛毁了谢时鸢,也许还有机会躲过去。
但是谢媛媛毁了裴耀,新仇旧恨,裴老爷子一定不会放过她们!
“谢时鸢,这是什么场合,你我都是谢家人,你不给我面子,要给老太太面子啊!”陈婉如又说,发现语气过于激动,双手攥紧成拳头,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
谢时鸢低垂着眸,没说话。
她一个人站在走廊上,所有人都站在她的对立面。
暖黄色的光晕,自头顶上洒落,形成了一圈又一圈的光圈笼罩在她的身上。
眉目恬淡,神态安谧。
难得看到谢时鸢如此安静的一面,犹如一幅静像女神画。
陈婉如看的又气又恨。
谢老太太盯着她看了良久,似乎从她的身上又看到昔日女人的身影。
像啊,太像了。
谢时鸢长得真的很像.....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也是受了迫害,不喜欢辩解,不喜欢自证。
她亦是如此,犹如谢时鸢一般,安静的站在原地。
面对指责,面不改色。
面对愤怒,波澜不惊。
她和谢庭柯长得像吗?
谢老太太从未用正眼看过孙女,在她看来,谢时鸢最大的价值就是嫁人,谁对谢家的生意助力最大,就把谢时鸢嫁给谁。
但是仔细看去,她和谢庭柯长得一点都不像。
他们两个站在一起,没有人怀疑他们是兄妹,只会把他们当作情侣。
“奶奶也认为我错了吗?”谢时鸢突然开口。
“你自然是错了,我叫你和温少爷好好相亲,你听话就对了,谁叫你和裴少离开。”谢老太太不喜,“都是你的性子闹腾,惹了那么多祸事,还连累了裴少,那是硫酸啊!”
裴耀伤势那么严重。
裴耀的父母都是高官。
整个走廊上,站满了家属和保镖。
这样对峙、焦灼的氛围,充满了不善的问责。
裴父、裴母亦是满脸怒容,碍于官职在身,不好说难听的话。
裴筱有心想为谢时鸢辩解,裴母怒瞪了她一眼,“你和她关系好,就不顾你弟弟死活了!”
“都说谢家这丫头报复心重,我以前还不相信,这一次我不得不信!”
“母亲,可这一切都是裴耀惹出来的啊......”裴筱无奈,“裴耀不愿出国,死皮赖脸的跟着人家姑娘,她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
“你住嘴!你弟弟这么惨,有你一半功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就想把他们凑成一对!”裴母不怒自威,那威严的眉眼,简直都快和裴老爷子如出一辙了。
很快,她和裴父又因为公事离开,忙得脚不沾地,即使亲生儿子躺在终身监护室里,他们似乎也没有太多时间停留,关心,照顾。
裴母就留了一个秘书在场,随时汇报情况。
裴筱更无奈了,“弟阿耀变成这副样子,还不是和你们有关,裴耀排在中间,有能力的人已经被培养成了继承人,而幼小的孩子还在得到关爱,轮到排在中间的,就被放养在爷爷身边长大。”
“阿耀是可怜人啊......”
全场,只有她和裴老爷子关心他的状况。
父亲母亲除了问责,就是问责。
再说难听一点,两人连问责的时间都没有,工作太忙了,儿子受重伤的事还要交给秘书处理。
裴筱紧盯着病房门,叹气,“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
“事情一直都是这样。”谢时鸢难得附和了句。
这是裴耀本该经历的。
他一直说着感同身受,那么,他就来感同身受吧。
当年幼小的他落入魔窟时,每每挨打的时刻,有人帮着他,照顾他,替他挡住那些拳脚。
那么,他就偿还吧。
把那些抚平的创伤都还给她。
“事情一直都是这样。”谢时鸢又重复了遍,这一刻,她充满了一股说不上来的执拗。
裴筱瞧着她。
谢老太太听到这话,这一次直接叫保镖动手教训她。
没看到裴老爷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吗,这孩子真会帮谢家拉仇恨,火上浇油!
牛高马大的保镖可不是谢时鸢能对付的。
谢老太太铁了心教训她,她没地方躲。
陈婉如趁机拉偏架,“母亲,这都什么时候了,时鸢还不忘拖媛媛下手,她存心不让谢家好过啊!裴家是什么家世,换成真正为谢家考虑的孙女,就算媛媛顶替了救命恩人的身份又怎么样,媛媛比她学历高,人缘好,又是裴少的青梅竹马。”
“两人的感情情比金坚,这么好的一段友谊,一段缘分,偏生被谢时鸢搅和成了孽缘,裴家厌恶媛媛,连带着牵连谢氏!听武德说,有几个政府审批的地下不来,就是裴家从中作梗呢!”
说得也是,换一个顾全大局的人,不会考虑个人得失,她会把家族利益摆在第一位。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谢时鸢这般豁得出去,说白了,还是没把谢家放在眼里,始终不认为自己是谢家人。
谢老太太就算没那个想法,也下定决心要让谢时鸢物理消失了。
送给周宗政,任其自生自灭,委实是一个好办法。
“奶奶,您想杀死我。”谢时鸢径直又开了口。
谢老太太一愣。
谢时鸢,“原来奶奶才是.....最后的杀人凶手。”
谢老太太又是一愣。
好像看到谢时鸢快哭了。
这一次,她似乎是真情实感的哭,大滴的眼泪顺着绝美的脸庞滑落......
她的目光笔直地看着一个方向,眼泪怎样都忍不住,抹干净便涌出新的。
“你也不要我, 存心躲起来。”她说。
长廊尽头,白嘉述不由轻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