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屏退了所有人,剩下两个大男人面对面站着。
白嘉述依旧一副心平气和,气定神闲的样子,谢庭柯看着他这副鬼样子就来气,顶着一张比死人还要白的脸,还有心情和女人卿卿我我。
“她不会和你在一起的,就算你们在一起,你也不能陪她很久,迟早她的身边会有人取代你。”
“你因为冲动公开退婚,不过是辜负了早逝的白夫人一片苦心罢了,她期望你成为完美的继承人,如今你的身上有了污点。”
谢庭柯道:“别装了,我知道你为什么执意退婚,当年你外祖父留给你的东西,你不想拿出来,因为拿出来了,你会死的更快。”
“白老爷子想要那份研究,你担心他们拿到了研究成果,你便成了弃子,你更担心和谢媛媛结婚,我们谢家会有办法让你病逝,毕竟你是孤军奋战。”
“如果我是你,真心喜欢一个女孩,就不会把她牵扯进来,有时间,你考虑和周宗政见个面吧,真心喜欢时鸢,为了时鸢也会把研究成果交出来的,不是吗?”
没了外人在场,谢庭柯不需要藏着掖着,他的神色冷漠又邪恶,居高临下,咄咄逼人的姿态,狂傲到了极致。
那副表情简直和周宗政如出一辙。
白嘉述眯了眯眼,只道:“不知道的人看到谢总刚才那么生气的样子,还以为你真心维护妹妹,唯恐她被我占了便宜。”
“把她打发走了,在你眼中,还是你的利益更重要。”
“你说对了一半,我是孤军奋战,但我不是要把时鸢牵扯进来,不知道你明不明白这个感觉,从小到大都在争抢,每天睁开眼都有抢不完的东西,唯恐好不容易得到的,被他人抢走,我们时刻都在提防别人。”
“可是当你遇到一份真挚的,一个满心满眼只有你的人,你就会明白,我退婚,只是发自内心的想接受这份感情,堂堂正正的给予她一个身份。”
“为她曾遭遇的一切苦难和不公平的对待,感到愤怒,所以我要揭露这些,不是只有利益的。”
“谢总,不是每个人的感情都出自利益,体验真心的感觉,还不错呢。”
谢庭柯的脸色难看了,讨厌他这副儒雅温和,波澜不惊的嘴脸。
真心真心!真心能值几个钱?
真心能化解仇恨吗?真心能报仇吗?
不,只有权势和身份才可以。
才可以凌驾到所有人的头上,把控了整个世界的财富,才是真正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
可惜,白嘉述注定不会成为这种人了。
“别以为你退婚,你手上的东西,我们就拿不到,没有了谢媛媛,不是还有谢时鸢吗?我想很快了,周宗政会找上她,利用她威胁你,是你把她置于险地,她被弄死了,也是因为你的关系。”
“.....”白嘉述没说话,不知所想。
谢庭柯铁青着脸,转身就走。
忽然,男人的声音又响起,“谢总,你如此生气,也不过问我和时鸢在房间里发生了什么,我为时鸢感到悲哀。”
“她的贞洁,当真不被你放在眼里,你根本不在乎她有没有和我发生关系,你只在乎那个男人想要拿到的东西。”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周家人呢.....”轻轻的一声笑,没有试探,只有嘲讽。
谢庭柯头都没回,大步流星的离去。
白嘉述若有所思的微微眯起眼,兀自便冷笑了一声,忽然摸到唇边的血迹,放在舌尖上舔了舔,还有一股蜜糖味的甜,神情不由变得温和。
“周宗政?”
的确,该见面了。
...
谢庭柯下了楼,回到车里,一身煞气,已经想好了要把小狐狸的皮毛都扒光,倒要看看白嘉述在她身上留了什么痕迹。
然而偌大的房车里,半个人影都不见。
张特助弱弱出声,“谢总,我们拦不住谢小姐,她害怕您凶她,她说今晚住酒店,您不用去找她了,找不到她的。”
“她最好被周宗政抓走,死在外面。”谢庭柯冷然。
他显得很疲倦,处理完工作的事,还要听床戏,自虐似的不去阻止。
他骨子里其实也遗传了,变态的基因吧。
他们都喜欢通过自虐,或者虐待别人的方式,寻求心理上的平衡。
他通常采取的是自虐。
听着她的呻吟,她娇滴滴的呜咽。
谢庭柯举起空酒杯,重重地砸在地毯上。
酒杯碎了,满地狼藉。
张特助战战兢兢,不敢出声。
没一会儿,他举着电话,硬着头皮又道:“谢,谢总,警察局那边来消息了,已经找到二小姐了.....她和裴少在警局。”
谢庭柯捏了捏眉心。
打算去酒店抓谢时鸢回家的心思暂且放在了一边,皱了皱眉,沉声,“这件事,明天下午再说。”
“天底下没有白占的便宜,享受了这么多年的便利,这点偿还算什么。”
没猜错的话,裴家那个暴力倾向严重的二世祖,一定是发现真相了,接受不了。
他极有可能做了过激的事伤害谢媛媛。
谢媛媛留了一手,和裴耀离开家之前,就提前发了求救短信。
能发给谁?
无非是爱慕她的那些少爷们罢了。
裴耀没得手,这才闹去了警局。
谢庭柯懒得看戏。
他的脑海里回荡着某种娇吟......
唇齿间缠绕在一起,甜的不可思议。
恨不得把每个地方,都狠狠亲一遍,像雪糕一样,他吃过草莓味的雪糕。
但下一秒,他的脑海里被另一种景象填充。
那是一场大火,整栋楼都被火势吞没,人们绝望的声音在呼喊,在求救。
那又是一场暴雨,雨夜的丛林里,失控的汽车,逃跑的人,诀别的眼泪,不舍的叮嘱,痛苦的挣扎.....
最后,所有人都死了。
每一个人临死之前,都在期望他活下去。
犹如做了一场噩梦般。
谢庭柯的呼吸凝固了,什么都不敢想了,不敢有任何旖旎的心思。
那是罪恶。
他不能再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