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一个月过去,日子依旧风平浪静,这一个月里,徐鹤霄和林绮去了几次酿酒厂,又去了新的山地种果树,但路上很平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直这么等下去不行,不如我们主动引蛇出洞?”徐鹤霄道。
“怎么个引蛇出洞?”其他人看向徐鹤霄。
徐鹤霄眸光深了深,“后天晚上的酒会是个机会。”
徐照远的眼睛一亮,“后天的酒会几乎邀请了整个首都大大小小的企业,对方如果是我们的对手,肯定也会去参加。到时我们佯装喝醉,给对方机会——”
其他人闻言,纷纷点头,也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明天我一个人当诱饵就行。”徐照远道,当诱饵有危险,他不想儿子涉险。
徐鹤霄淡淡斜一眼自己的父亲,“在没确定对方是冲着你来,还是冲着我来的情况下,我觉得我们两个一起当诱饵比较好。到时我会提前通知吕警官,让他暗中派人保护我们。”
徐照月:“绮绮呢,后天以你女伴的身份出席酒会吗?”
“我暗中保护他们两个。”林绮不擅长应酬,也不喜欢应酬。
前一晚,林绮就出发前往举办酒会的酒店熟悉地形。酒会举办的当晚,她一身黑,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着,如白雪的小脸被口罩遮住了大半,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以她如今的实力,刻意隐藏自己时,即使在人群里,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她将自己藏在了酒店外的绿化带里,与一棵景观树融为一体。
她来的时间比较晚,酒会已经进行到了三分之二,她又等了一会,开始陆续有人从酒店里出来。这些人面红耳赤,一副喝高了的模样。
徐鹤霄和徐照远的车相邻,今天晚上两人都带了司机,不过酒店里有专门给司机休息的地方,并准备了茶水,所以他们也不用坐在车内干等着。
林绮百无聊赖的时候,一个戴着黑色毛线帽的小个子男人鬼鬼祟祟出现在徐照远的车旁。他目光警惕看着四周,确认周围没有人之后,他便利落地趴到地上,钻到徐照远的车底下。
奔着徐照远来的?
小个子男人在徐照远的车底下约摸待了五分钟才出来,他站直身体,扫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人发现自己之后,才大步离开。
在对方走出了百米外,林绮才从树下出来。
扑通——
小个子男人突然平地一摔,从台阶上滚了下去。做坏事心虚的他,根本顾不上看是不是有人对自己出手,爬起来就跑。
然而才跑没有两步,他又再次摔倒。
这一次是脑袋砸地,咚的一声响,小个子男人两眼冒星星,他挣扎着爬起来,这一次没等他逃跑,就被暗中守候的吕华章带着抓住,拷走。
“我一会儿就请人来看车子,看他对车子做了什么。”吕华章对林绮道。
林绮摇头,“酒会还没有结束,不急。”
“对方还有后手?”吕华章皱眉,这是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把人置之死地不可?
林绮又回到了树下,这一次,他没待多久,就见两个司机分别搀扶着徐鹤霄和徐照远从酒店里走出来。
两个“醉鬼”一边被人搀扶,一边还不忘和人攀谈。一群人从酒店大门出来,在大门处分散开,各自朝自己的车走去。
眼看徐鹤霄和徐照远父子俩越来越近,林绮的双眸平静无波,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徐鹤霄朝林绮藏身的地方看过来,两人的视线交汇。
徐鹤霄刚要朝林绮做口型,却突然见林绮面色一变……
时间仿佛突然变得慢了下来,徐鹤霄看见绿色的藤蔓如一道闪电,瞬间就来到他的面前。
藤蔓扫向他们,力道之大,他们四人纷纷朝地上倒去。
下一秒,破空声传来,接连两颗子弹扫向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
随着玻璃破碎,徐鹤霄四个人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当徐鹤霄要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林绮的声音,“趴在地上不动。”
紧接着,一道虚影从他们身边掠过,朝一个方向急射而去。
“对方有枪呢,绮绮会不会有危险?”徐照远忍不住担忧。
“听绮绮的,她让我们别动,我们就别动。”追上去不过是累赘,他既然帮不了她,那就乖一些,不能让她分心。
约摸过了一分钟,吕华章带着人来到徐鹤霄旁边。
“我已经派人去追了,你们放心,这次肯定能追到。”吕华章道。
“有绮绮,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一个男人,你不会不好意思么?
“对了,徐先生的车被人动过手脚。出于安全考虑,我打算让人把两辆车检查一遍。”
“是我的车?”徐照远拧着眉头,这岂不是说对方是冲着他来的,会是谁?
徐鹤霄看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一眼,又转向吕华章,“人抓住了?”
“抓住了,你的绮绮把人抓住的。”吕华章面无表情道。
随着吕华章这一句话落下,有两个黑影砸到他脚下。
“都在这里了。”林绮道。
吕华章:“……”
“要不进我们警局工作?以你立功的速度,不出十年,不说局长,副局长肯定没问题。”有这么一个下属,何愁案子不破?
“没兴趣。”
徐鹤霄和徐照远的车要留下来排查问题,几人坐上了林绮的车离开。
“那两个拿枪的人带着港城那边的口音。”林绮突然道。
徐照远表情一凛,“港城来的人?”
“您来了大陆,敌人追过来了?”徐鹤霄挑眉。
“在港城,我并没有那种闹到要对方性命的敌人。就算有,在港城就该解决了,不会等到几年后,等到我来了大陆。”徐照远不解。
“您忘了司家人。”徐鹤霄提醒他。
徐照远怔了怔,下意识觉得不可能,司老爷子不会因为他和司荷离婚就对他出手,对方还想让他帮衬司家。
“如果你死了,你在大陆创下的家业,可不就成了司家的。”徐鹤霄凉凉道。
“不可能,我立了遗嘱,我死后,财产全由你继承。”徐照远反驳。
“如果对方不知道你已经立下遗嘱呢?”徐鹤霄冷笑,“我们是父子没错,但法律上我可没有对方名正言顺,毕竟,你以前的身份,现在考究不到了。”
徐照远无话可说,此时他心里有一个声音,或许,这件事真的是司荷做的。
接下来,徐照远都没有说话,他阴沉着脸,一直到下了车。
“如果真的是司荷做的,我不会让过她。”
后面的事情林绮就不知道了,她只知道几天后徐照远说要去一趟港城。徐照远要去港城,徐照途和徐照月也要回国外去,家里变得安静了许多。
此后的日子平静而安稳,徐鹤霄终于租到了耕地,一开始只有两百亩。为此,他特地从国外买了几辆农耕机器。
“两百亩只是个开始,以后会有更多的。机器先买了,有备无患。”徐鹤霄道。
徐鹤霄租的这两百亩地都是水田,只能种水稻。林绮赶在春耕结束之前,把这两百亩地都洒下了稻子。北方的气候比较寒冷,这边的稻谷一年只能种一回。
不过林绮没打算遵循常理,两百亩地都是连在一起的,她便把这些地围了起来,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稻谷种下去之后的第十天夜里,徐鹤霄就开着货车去了田边,林绮负责收割,他负责装车。
大半夜的,货车跑了五六趟,把稻谷收回了他们在郊外新建的仓库里。徐鹤霄打算在这附近再建一座酿酒厂,酿一些其他类别的酒。现在只有葡萄酒和果酒,到底是有些单一了。
光有大米不够,他们还要种其他粮食。
忙活了一整夜,两夫妻把车开回家里时,天已经灰蒙蒙亮。
两人回房间匆匆洗了个澡,然后就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林绮和徐鹤霄忙活了一个月,仓库就装满了大米。
之后他们便暂停了下来,重新播种之后,让大米以正常的速度成长。
而这时,去了一趟港城的徐照远回来了。
“人呢?杀了?”徐鹤霄语气淡漠而凉薄。
徐照远苦笑一声,“没杀,不过她的后半辈子只能在床上度过了。”
“啧,你的心可真软。你一直没有小孩是她手笔吧?她连你的孩子都杀了,你也能忍?”徐鹤霄就差明着说‘你是缩头乌龟吗?’
“她父亲救过我。”徐照远无奈道。
“因为他父亲救了你,所以她杀了人,就可以逍遥法外?被杀的人何其无辜?一尸两命对吧,一个孕妇,一个未出生的婴儿,她们是造了什么孽,一个跟了你,一个成为你的孩子,所以要遭受那些?”徐鹤霄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徐照远的身形晃了晃,脸色惨白。
徐鹤霄却没有一丝心疼,冷笑一声,“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护不住,你这种人可真没用。”
丢下一句话,徐鹤霄大步走回主楼。
林绮客厅喝着新炒制的茶叶,看见徐鹤霄进门,她道,“你不担心爸被你气出病来?”
“气出病也是他活该。”徐鹤霄冷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