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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自己几天前就已经见过儿媳妇了?

徐照远想到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老脸一红,“我弄错你的身份,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声?”

“我能精准讲述出阿鹤和爷爷的点点滴滴,从一点上看,我以为您应该能猜到我的身份。”林绮淡淡道。

徐照远:“……”

那不是因为你长相太具有迷惑性了么。

“我要送孩子们出门一趟,您看您在家等,还是先回去?”

“去哪里?我送你们。”

徐照远开车,林绮坐在副驾驶,后面坐着三个孩子。

“我给你和阿鹤各送一辆车,以后你们出门,有车也方便一些。一会儿回来,我们就去办理过户。你会开车吗?”

“会开货车。不过我不要你的车。”

“为什么?是阿鹤说不可以拿我的东西?”

“他倒没这么说。”

“那你干嘛不要?有了车,孩子们出行也方便一些。”

“妈妈,我们可以坐公交车。”一直在后面听大人说话的老七突然插话。

“不坐公交车也没事,哥哥姐姐们也大了,可以骑自行车带我们。”老六道。

老七:“过两年我长高了,也能骑自行车。”

徐照远:“……不管阿鹤认不认我,这和我送车给你们没有关系。”

“这位爷爷,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话您没听说过吗?”老七一副严肃的小表情。

徐照远:“……”

被自己的亲孙子教育了。

“那就当我卖给你们。两棵百年人参换两辆车。”

“果然是袁先生告诉你的。”怪不得徐照远千里迢迢从港城来首都,原来是因为有了亲生儿子的消息。

“没错,是他说的。我用一套房子换了他一棵百年人参,所以你们也不必觉得一棵百年人参换一辆车,是你们占便宜了。”徐照远叹了一口气,谁能想到呢,把他从泥沼里救出来的,竟是自己儿媳的一棵百年人参。

“您当百年人参是大白菜吗,想要就要,没有。”

徐照远:“……”

他才不信!

徐照远出师不利,开了三辆车过来,又把三辆车开回去。

这一次回去后,他让人每天守在林绮家的大门外,专门蹲守徐鹤霄。

“老板,您不是说首都以后必定会发展起来吗,您为什么不在这条巷子也买上一套房子?”

“你当我不想么,我问过了,没人要出售房子。”

“您钱多,用钱砸。”

“钱是留给孩子们的。”

“再挣回来就是。”

“说得也是,明天你去阿鹤他们前后左右问问,只要他们愿意卖房,我们用高于市场的价格去买。上限是市场价的三倍。”

“行。”

港城,司家老太爷吃完一棵百年人参后,痊愈了。吃不下东西的人,如今吃什么都香。

“这些食物竟然没有人参好吃,实在是奇怪。”司老太爷感叹。

“爸,明天我再去问问那位袁先生,他手上应该还有。”司荷道。

司老太爷摇头,“我让人去问过很多次了,威逼利诱都用上了,也没买到一棵。可见那位袁先生说的是真话,真的没有了。”

“他从哪里买的?我们也去买。”

“大陆。”

“……”

沉默,整个饭桌,就连最小的司蕊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妈,您不会是想去大陆吧?”司娜问。

“如果大陆有人参,我为什么不能去?”司荷反问。

“您是去给爷爷找人参,还是去找爸?”司娜直觉她妈的目的没那么简单。

所有人都看向司荷,目光里带着和司娜一样的疑惑。

“为了我,你把自己的婚姻弄没了,是爸对不起你,你想去大陆,那就去吧。不过照远把公司和房子都卖了,可见他心意已决,你大概率是带不回他的。”司老太爷语气里带着无奈。

司荷却一脸不忿,“为什么带不回?这里有娜娜,有小南和蕊儿,他血亲都在这里,他怎么割舍得下!”

司老太爷叹气,“如果割舍不下,他就不会走了。他的根在大陆。”

砰!

司荷气得摔了一个杯子,“就算他不回来,那也得把财产交出来。娜娜是他的孩子,他却什么都没给娜娜留下,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餐桌旁的司娜听着这些话,眼睛红了,因为爸爸离开,这些天她在港城富商圈子没少被人嘲笑。对啊,凭什么这么对她,她是他的女儿啊,他怎么可以这么无情,一声不吭就走,什么都没就给她!

“妈,我也要去大陆!我要去当面问一问爸爸。”

“好,我们一起去!”

这一次徐鹤霄去的地方比较远,七天后才风尘仆仆回来了。大货车被塞得满满当当,可见收获不小。

“除了钥县的,其他地方的都在这里了。”徐鹤霄满脸胡渣,眉开眼笑,“一样东西都没有少。”

“这么多年过去,竟然没被人找到,也没有损毁,爷爷藏东西的本事很厉害。”林绮夸赞道。

“不止是爷爷,还有我爸爸和叔叔他们,是他们一起藏的,不过现在这些东西都是我们的。爷爷说了,当初爸爸妈妈叔叔婶婶他们离开的时候,他们带走了很多黄金,价值不比这些古董书画低。”

倒不是他有多想要这些东西,而是因为这些是徐家几辈人的心血。爷爷从小就叮嘱他,让他把这些东西埋藏的地点记下,地图画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他闭着眼睛都能准确画出那些地点。

“当初出去那么多人,一个人都没有回来吗?”林绮诧异。

“一共八个人,一个都没回来。”正因为一个都没回来,可想而知,爷爷的心里有多痛。爷爷的病,一方面是因为饥饿,一方面是因为劳累,还有一方面是因为心病。

而他的父亲,明明活着,却忍心让老父亲和年幼的儿子在这边受苦……

徐鹤霄摇摇头,“我无法原谅他。但我还是要见一见他,询问有关我母亲的消息,还要带他去爷爷墓前磕头。”

徐鹤霄回来的当天傍晚,徐照远就找上门了。他来到的时候,徐鹤霄还在补觉,林绮在厨房熬骨头汤,赵树则在厨房外的菜地上摘菜。

天气变冷了,他们打算今晚吃火锅,一个清汤锅,一个辣锅。

是赵树去开的门,看见门外的徐照远,他一点也不意外。这几天,他发现门口一直有人徘徊,但那人却没什么恶意,只是盯着他们家的大门看,他就猜测这是徐照远派来的。

这位大概是急了,所以才派人在他们家外面盯梢,这不,他干儿子一回家,这位收到消息,便立即上门拜访。

“鹤霄回来了?”徐照远声音发干。

“你自己不是知道?”赵树反问,语气不是多好,“以前不回来,现在回来做什么?”

徐照远苦笑,“对啊,当初我怎么不回来呢。别人说阿鹤死了,我就真的信了。”

“谁说阿鹤死了?”赵树拧起眉头。

“一个从大陆去港城的朋友。他说阿鹤和他爷爷没了。当时那样的局势,死的人不知凡几,我便信了。我半点没有怀疑,因为他没有骗我的理由,我们无冤无仇,关系还算不错。”说到这里,徐照远笑了,笑得凄凉,“可很多年后,我和我第二任妻子吵架,她无意中说漏嘴,我才知道是她收买了我那个朋友……”

徐鹤霄在门铃响起的时候,他就醒了。想到来的人可能是徐照远,他的亲生父亲,他便没有再睡,而是朝着门口走了过来,恰巧,他听到了这一段话。

“听到这个解释,心里有没有好受一点?”林绮不知何时出现在徐鹤霄身后。

“无所谓了,反正不管怎么样,爷爷是听不到他的解释了。”徐鹤霄淡淡道,他握住林绮的手,“反倒是你,你才是最重要的。你让我和爷爷衣食无忧,你减轻了爷爷的病痛,让爷爷轻松走完了最后的日子。如果没有你,爷爷他,恐怕会死不瞑目。”

后面四个字很轻,又很重。

徐照远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徐鹤霄面无表情。

“你先去吃饭吧,我和他聊一聊。”徐鹤霄道。

“不用我陪着?”林绮不是很放心。

“不用。”徐鹤霄笑了,“我又不是老七,我已经过了需要父母的年纪。”

这话刚说完,徐照远正好来到了徐鹤霄面前。

灯光映照下,徐照远的脸色苍白如纸。

林绮和赵树去了厨房。

徐鹤霄和徐照远去了客厅,除了第一眼,徐鹤霄就再没给徐照远一个眼神。反观徐照远,自从徐鹤霄出现后,他的视线就再也没有从徐鹤霄身上移开过。

两人在餐厅坐下,徐鹤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却没理会对面的徐照远。

徐照远只能在心里苦笑,面上却不敢有任何不满。

眼前是他二十多年未见面的儿子,不管对方如何无理,他都找不到立场去责怪,也舍不得去怪他。

一切都是他这个当父亲的错。

徐照远看着眼前的儿子,慢慢的,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三十四岁的儿子,为什么看起来像二十一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