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绮说要送货上门时,袁先生表达出了自己的疑惑,“你家还有其他人?”
“没有,我自己就行。”林绮转身去找麻绳,用麻绳绑酒坛子。
四百斤的酒,一共是四个大酒缸子,林绮打算走两趟。
袁先生看着林绮白皙纤细的手,肥厚的棉袄也掩盖不了她纤细的身形,这样的小姑娘怎么帮他把酒带回去?
林绮却不理会袁先生的怀疑,她的手指翻动,很快,四缸子酒都被她用麻绳套牢。
“你们自己拿那两只鸡。”林绮拿着扁担,面不改色挑起两百斤重的酒,步伐匀速,平稳朝着大门走去。
袁先生和袁夫人面面相觑,看到了对方脸上的震惊。
他们在乡下劳作了几年,不说他们自己挑不了两百斤重的东西,在乡下,能一次挑两百斤物品的人很少,更别说是这么一个细皮嫩肉的女孩子。
此时袁先生和袁夫人还不知道林绮的实际年龄已经三十岁。
林绮先把两缸酒放下,没有一秒停歇,又去把另外两缸挑过来。
等她把四缸酒都放到客厅时,袁先生和袁夫人才把那两只鸡放好。
“徐夫人喝茶还是喝水?”袁夫人问。
林绮还是第一次听别人称呼她为“徐夫人”,对于这个三个字,她觉得有些新奇,又听袁夫人叫了她一声徐夫人后,她才回答道,“白开水就行,谢谢。”
袁夫人生了五个孩子,如今只剩下一儿一女,女儿和儿子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因为后天就要搬走,如今女儿和儿子都在收拾东西,听到动静,两人都从各自的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林绮的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我知道徐夫人好看,你们好歹控制一下自己的表情,嘴巴张得太大了。”袁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女儿,宠溺摇摇头。
袁夫人的儿女被自己老妈这么一说,脸不由微微红了。
恰巧袁先生从房间里拿着钱走出来,“昨天刚从你爱人那里接过来的钱,现在倒好,又被你挣回去了。四千零六十块,你数一数。”
“我拿回去的连个零头都没有,而且对比这些钱,袁先生和袁夫人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相信袁夫人和袁小姐喝了我酿的药酒,体寒的毛病很快就会药到病除。其实除了袁夫人和袁小姐,袁先生和袁公子也可以喝药酒,能强身健体,益处多多。”林绮平静道,袁家这一家人的身体都不怎么好,是应该多吃吃多喝喝她的东西。
袁先生应下,“如果效果好,我们在离开之前,应该会向徐夫人你再购买一批货。”
“行啊,除了酒,我还有拐枣蜜,有果脯,有新鲜水果,米面也是市面上没有的好品质。下个月就是春节了,你们要是想要买兔子和鸭子,也可以去找我。另外,”林绮压低了声音,“我那里有活鹿卖,你们想要,也可以过来买。不过价钱贵,一只就一千块。”
被她饲养了几年的鹿,体型庞大,比得上一头牛,卖一千块钱,不贵。
袁先生目光深了深,“好,如果有需要,我们必定上门。”
林绮一手拿着钱,一手拿着扁担,离开了这座在自己名下的大宅子。
“妈妈,她就是买我们房子的人?”袁夫人的女儿好奇问道。
袁夫人点头,“没错,就是她和她爱人,你爸说这房子就登记在她一个人的名下,可见他们夫妻感情非常好。”
“他们夫妻是什么来头,这么有钱?”提问题的是袁夫人的儿子。
袁夫人摇头,“不知道。”
“好了,房子已经卖出去了,年后我们就离开这里,和这里的人不会在有什么交集,不必去打听了。我们来喝喝酒,这可是你爸我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酒。”
提到酒,袁先生、袁夫人和袁家的女儿昨晚都喝过,不管是从口感上,还是从酒的效果上来说,都非常惊艳,所以这三人很是期待。倒是唯一没尝过的袁家儿子,一脸淡定,“爸爸,您花这么多钱去买四缸子酒,会不会亏了?”
袁先生却懒得和他解释,“一会儿你第一个尝,喝了保管你觉得物超所值。”
从前他们是大户人家,家里不缺钱,别说十五块钱一斤的酒,就是十两银子,五十两一斤的酒他们也喝过。
别人或许觉得十五块钱一斤的酒贵,但在他们家看来,也不过如此罢了。只要酒好喝,真的有功效,再贵他们也舍得买。
听父亲这么说,袁家的儿子也来了兴趣,结果就是袁家的儿子药酒、果酒和烈酒一一尝过,一时没控制住,一大早就喝得微醺。
年前最后一个月的时候,徐鹤霄和赵树提了自己打算卖掉工作的决定,把赵树惊着了。
“卖掉工作?为什么?没有钱用了?我这里啊,你们先拿去用。”赵树伸手就去掏钱和票。
“不用,我们还有钱。”徐鹤霄忙不迭阻止赵树的动作。
“那是为什么?”现在回城的人那么多,找一份工作岗位多难啊,知道他今年退休,好多人找上他,甚至开出了一千块钱的高价。
“明年我要忙着建房子,没有时间去上班。”徐鹤霄道。
赵树不理解,“就这样?我明年不是退休了么,可以帮你监工啊。”
“房子的事情到时候肯定需要干爹您一起帮忙,不过不止是因为房子,现在政策越来越松了,以后做生意的人会越来越多,我以后也打算去做生意。”徐鹤霄眼里带着向往。
赵树一脸惊讶,“可大家都说做生意的不体面——”
“那是别人的看法,我和绮绮不在乎。”徐鹤霄一脸无所谓,他不觉得做生意不体面。反倒是现在,一直写材料,他腻了。
赵树失神,发现干儿子和干儿媳的主意大得很,他根本劝说不了。
算了,他们夫妻心里有数就行。实在不行,到时候再找关系,买一份工作。赵树在心里自我安慰。
进入腊月之后,赵树收下邻居的一千块钱,把自己的工作“传”给了对方。这边赵树刚退休,徐鹤霄也卖掉了自己的工作,也是一千块。
徐鹤霄把工作卖掉这件事在机械厂引起的轰动不小,大家纷纷猜测徐鹤霄是不是养了太多孩子吃不起饭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储国安和储从军惊呆了,当晚就找到了林绮家里来。
“我们买了一栋房子,来年雪化的时候,我要修建房子,没空去上班了。”徐鹤霄道。
“房子请人修就是,工作没了,那么多孩子,以后怎么养?”储国安无法理解徐鹤霄的想法。
徐鹤霄摇头,“你们就别劝了,我们有自己的打算。而且我虽然不工作了,但是我家有酒、鸭子和兔子卖,不会没有收入。”
“说到酒,上次我叔在我们喝了一回,之后天天来问,你这里还有没有,我买个十斤烧酒。”储国安道。
“十斤烧酒四十块钱,你怎么买这么多?不会是为了照顾我们的生意吧?”徐鹤霄没应下。
“不是我家要,是我几个叔叔伯伯都要一些。你这烧酒对外卖五块钱一斤,卖给我才四块,是我占了你们的便宜。而且我几个叔叔都说了,你这酒比茅台便宜,但是比茅台还要好喝,喝完全身暖洋洋的,舒畅得很!”储国安说的是心里话,从徐鹤霄这里买的酒,不但香醇,口感极佳,喝下去后,人还特舒服,就算喝醉了,第二天也醒来也不会觉得不舒服。
当然,酒贵,一般人舍不得一下子喝到醉。
“不止是酒,年底的时候,你家兔子和鸭子也给我们留两只。”储从军道,以前想吃徐鹤霄家的东西,他们还不好意思开口,如今他们拿出来售卖了,他们口袋里有钱,自然优先选择徐鹤霄他们家的。
毕竟徐鹤霄他们家的东西可不一般。
腊月,孩子们放假了。
袁家也搬出了复兴巷巷尾的房子。
这天早餐过后,林绮一家人便朝巷尾走去。
这套房子的完整度比他们现在住的那一套高,除了旧一些,烂一些,毛病不是很大。
“爸爸,全都拆啦?”孩子们问。
“嗯,都拆了。虽然可以住,但是舒适性不高,而且只是一般建筑罢了,也没什么考古价值。”即使有那也和他没什么关系,他更想造一套漂亮舒适的房子。
接下来几天,徐鹤霄和林绮带着七个孩子,每天忙活拆房子,赵树偶尔也会过来帮忙,不过更多的时候是留在家里给一家人煮吃的。
年里的时候,徐鹤霄带着酒,拜访了城里的许多老工匠,甚至还搭上了一位从国外回来的建筑师。
“要中西结合?”林绮意外。
“对,周围都是四合院,我们也不能搞得太过另类,能搞个中西结合最好。”徐鹤霄道。
林绮迟疑,“会不会最后搞得不伦不类?”
徐鹤霄怔了一下,“应该不会吧?到时先看到设计图,确定没问题了,再施工。”
那个设计师特别喜欢绮绮酿的葡萄酒,他用葡萄酒吊着对方,他不信对方不使出全部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