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翁讼家回来之后,孩子们的心情似乎并未受到影响,晚上,林绮和徐鹤霄给孩子烤了兔子、鸡和鱼,叫上赵树,一家人喝着自制果汁,其乐融融。
第二个周末去牧淮山家里时,林绮和徐鹤霄除了带酒和水果外,还多带了蔬菜,徐鹤霄特地去国营饭店打包了一个红烧肉,一个红烧鱼和一只烧鸡。
看到徐鹤霄拎着这么多菜过来,牧淮山叹了一口气,“上周的事情我听说了,老翁今天也在呢,他说要来给几个孩子道歉。”
徐鹤霄看着手里的菜,沉默了。
“得了,别想太多,事情说开了就好。”牧淮山拍了拍徐鹤霄的肩膀,“几个孩子估计都忘了,倒是我们大人,在乎的事和人太多,有时候反倒想不开。”
徐鹤霄不置可否,“既然是孩子们的事,那就让孩子们去说吧。”
七个孩子随着牧淮山去了书房,他们和两位老人也不知道在书房谈了什么,再出来时,又是那副亲密,无话不说的模样。
林绮和徐鹤霄坐在客厅,作陪的是牧迁的几个孩子,牧迁和牧衡两个在厨房。
牧迁的三个孩子腼腆,尤其是面对徐鹤霄和林绮这两个看着比他们大不了几岁,实际又已经三十的人,更是拘束得不行。
林绮负责喝茶,徐鹤霄负责找话题,他们都在乡下待过,徐鹤霄便和他们谈乡下的事情,谈上树找鸟蛋,下河抓鱼,进山找吃的.......被谈论的人是林绮。
“姨姨这么厉害吗?我们也去找鸟蛋,也去抓鱼,可是抓不到。”牧迁的儿子道,眼睛亮晶晶盯着林绮,崇拜极了。
刚从书房出来的徐仲辉一听到有人质疑他妈妈,当即放话,“当然厉害了,明年夏天,带你们去郊外,让你们见识我妈妈的本事。”
“为什么是夏天,现在不行吗?”
“不行,现在下水抓鱼,冷。”
牧家准备的饭菜本就很丰盛,再加上徐鹤霄带来的几个菜,加起来有十六个菜,每一个菜的份量都很足。
两张桌子拼凑成一张大桌子,十几个人围着坐在一起,一边吃,一边聊着天。
“徐叔叔,你再讲一讲你们打猎的事情呗。”牧迁的二儿子央求道。
其他人纷纷朝徐鹤霄投去目光,无声表示他们也想听。
徐鹤霄则看向林绮,无奈道,“说到抓鱼和打猎,厉害的人从来不是我,是绮绮。她在我们那个大队,是这个。”
徐鹤霄竖起大拇指。
翁讼和牧淮山有些意外,认识几年了,他们倒是不知道林绮有这样的本事。
“绮绮,他们都不相信呢,你表现一个给他们看。”徐鹤霄离座,从院子里捡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回来,递给林绮。
林绮眼里闪过一抹无奈,“为什么?”
“总要让大家见识见识你的厉害。”在安良大队的时候,他的绮绮,所有人马首是瞻。总不能到了这里,被大家当成一个只会在家带孩子的母亲。
林绮不知道徐鹤霄心中所想,她放下碗筷,接过徐鹤霄手里的石头,往外走几步,距离桌子远一些,在大家的注视下,她修长的手微微用力收紧。
咔嚓——
拳头大的石头裂成了无数块。
“妈妈,变粉末!变粉末!”老二徐仲辉喊道。
林绮宠溺看着自己的孩子,五指再次收紧,那些小石块就化成了粉末,从林绮的手指缝隙中纷纷扬扬落下。
哇——
大家都忘记了吃饭,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
半晌后,牧淮山才喃喃道,“本以为孩子们能进特训营,是随了鹤霄的体质,现在看来,是绮绮的功劳。”
翁家,李元百无聊赖拨着棋子玩,“老婆,你说爸什么时候给我们安排工作啊?”
翁二妹摇头,“现在回城的人那么多,工作不好找。爸说了,可能要等到明年。如今也年底了,到明年也没几个月,再等一等吧。”
“爸好像想把我们安排去学校,我学习又不行,我去学校干嘛,看大门吗?”李元声音闷闷的,“还有我们几个孩子,我看他们学习也不行,要不让他们别学习了,送到军队里去吧。徐家几个孩子不是在什么特训营吗,让他们把我们的孩子也介绍进去。”
“那个特训营是干嘛的?”翁大嫂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
李元看大嫂一眼,眼珠子一转,心想这事要是拉上大嫂一起,成功的概率肯定大增。于是,他认真道,“特训营啊,估计也和当兵差不多吧。不过特训两个字一听,就感觉特别厉害。嫂子,你家孩子要不要去?这几年上学危险不说,还没什么大出息,不如当兵光荣。”
翁大嫂被说服了,如李元所说,前几年,上学的确不安全,老师也不安全,唯有当兵最有出息,最光荣。
不过她有些迟疑,“那个特训营是想去就能去的?”
“有关系就能去吧。徐家四个孩子都去了,难道我们的孩子比林家那几个孩子差?”在父母眼里,自己的孩子总是最优秀的。
翁大嫂一想也是,点点头,“父亲今天去牧家吃饭了,等晚上回来,我就问他。”
晚上,翁讼一到家,就被翁大嫂、翁二妹和李元围住了,听到他们提议走徐家的关系,让孩子们去特训营,翁讼的眼里闪过一抹失望。
他没直接回怼这几个人,而是叫来了翁庸。
翁庸就在角落里,他也是现在才知道妻子、妹妹和妹夫的打算。
他的脸色阴沉,在父亲叫自己的时候,他便忍不住先道了歉,“父亲,我并不知道他们的打算,抱歉。”
“哥,你为什么道歉啊,难道你不觉得特训营是一个出路吗?”李元不解。
“是一个出路,但不是我们几个孩子的出路。”翁庸目光沉沉看着李元,看向自己的妹妹,最后是自己的妻子,“特训营是经过层层选拔的,一般的人,连参加选拔的机会都没有。而我们的孩子,只是一般人。”
“凭什么这么说我们能的孩子!”翁大嫂不服气。
“徐家的孩子早上六点起床,打拳,跑步,哦,他们现在跑十公里下来,脸不红气不喘。你们的孩子行吗?”翁讼讥诮,“司令员的孙子参加考核,不达标都进不了特训营,你们凭什么觉得我们几个孩子可以去!”
说完,翁讼不去看这些人的脸色,大步朝书房走去。
角落里,几个孩子聚在一起,目光落寞,落寞之中又带着一丝不甘。
“哥哥,爷爷就是看不起我们,对吗?”
“可爷爷说了司令的孙子也进不了那个特训营,或许是非常难呢?哥哥,你想去那个训练营吗?”
“我们又没参加考核,爷爷怎么就知道我们进不了呢?”
“爷爷只喜欢徐家那几个孩子,明明我们才是爷爷的亲孙子。”
“........”
转眼来到了77年的夏季,七月份的时候,三个小的顺利通过了训练营的考核。
“七个孩子都去训练营啊?”赵树的老领导有些意外,如今只是相对太平,边境可不安宁,战争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七个孩子都去了,不怕有去无回,一个都没剩下吗?
赵树叹了一口气,“孩子们都要去,我也劝过了,没用。”
“他们父母就由着他们?”老领导挑眉,父母就不担忧吗?
“父母让他们自己做主。”干儿子干儿媳开明得不像样子,好在孩子们聪明懂事,不然还不知道要被他们纵容成什么样子。
“要不你劝他们再生一胎,一胎再怀三四个。他们的孩子那么优秀,不生孩子太浪费了。”老领导道,徐家那四个孩子,每次考核几乎包揽了所有的第一,十几次打破军中的记录,如今他们已经进入了上面的视线,今后前途不可限量。
赵树摇头,“我干儿子舍不得他媳妇再受累,不打算生了。”
老领导听了,有些遗憾,不过转念一想,“不生孩子也好,你让她多酿一些酒,我都要了。”
“酒不宜多喝。”赵树道。
“我给我几个老战友送一些,他们毛病也不少。”
“很多老领导要戒酒呢。我拿一些药给您,比如那些石斛、枸杞、当归、党参之类的东西,拿来泡水喝,效果也是一样的。”
“行啊,你拿来,我给你钱和票,不算投机倒把。”
“有人参,能救命的,您要么?”
“要,当要,有多少,要多少。”
“这个贵,先给您一颗。”
“你干儿子缺钱了?这些好东西藏了这么久,怎么突然拿出来了?”
“嗯,他们想要给几个孩子买房子。您那里有没有好的房源?”
“没留意过,我给你们问一问。”
三个小孩子也去特训营之后,家里空了,林绮彻底闲了下来。她每天的事情要么酿酒,要么舂米,磨小麦粉,晚上则去黑市卖粮食,卖水果之类的东西。
如今管得没那么严之后,林绮也不去控制家里的动物的数量了。鸡已经繁殖到二十多只,兔子更多,有六七十只,后面的稻田除了养鱼,三月份的时候还养起了鸭子,如今鸭子已经十多斤。
周六周末孩子们回家,除了早餐,其他两餐,林绮都给孩子们杀鸡鸭,杀兔,杀鱼,天气冷一些的时候,还给他们杀鹿。
家里动物多,粪便也多,林绮每天早晚控制着藤蔓清扫,清扫之后,还把它们填埋到地下,给植物当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