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差点没头的尼克和贾斯廷被石化、哈利正在现场的消息传来时,黛拉正和德拉科坐在斯莱特林的壁炉前烤火。
听到休息室里逐渐热闹起来的讨论声,他们惊疑不定地对视了一眼,德拉科放下了手上的点心。
“怎么可能?难道真的是他?”他拧着眉毛,极不理解的说着。
“我觉得这次大概也和上次斯内普教授说的一样,哈利只是在错误的地点出现在了错误的地方。”黛拉的眼睛垂了下来,捏着点心的手微微用力。
“嘿!我不是故意听你们说话的,”背对着他们坐在一张扶手椅上的特莱沃·尤因突然转了头,他坐的地方离壁炉很近,炉火烤的他半个脸发亮,,“但在那个格兰芬多是蛇佬腔的情况下,他还出现在那里,也太巧合了。”
“确实太巧合了......”德拉科本来被这位学长突如其来的搭话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又很不情愿地回道。
“......”黛拉倒是觉得特莱沃的话里还有别的意思,因为继承人,确切的说,并不是斯莱特林的敌人,不止如此,‘哈利·波特其实是下一个黑魔王’这个说法也挺有人气的,她估计现在斯莱特林里有不少人已经想着去哈利面前试探试探了。
“你觉得呢,黛拉?”特莱沃边说边起身坐到了黛拉旁边,“我记得,你和他关系还不错。”
德拉科的脸色更臭了,他倒没多说什么,只捧着脸向另一边翻了个白眼。
黛拉则是放下了手上的点心,她斟酌了下,慢慢开了口,“我倒觉得这里面还有一点名气的代差”,她略压低了声音。
“这话怎么说?”特莱沃追问道。
“虽然现在普遍认为蛇佬腔都和萨拉查·斯莱特林有血缘联系,但是已知的最早的蛇佬腔是古希腊的海尔波,并且一直到斯莱特林出现的中世纪之前,蛇佬腔也没有出现大断代的现象——”黛拉话说了一半,德拉科突然站了起来
“而波特家族又是个很混杂的家族,他们兴许是祖上娶了个不入流的蛇佬腔回来,”德拉科有些兴奋地喊着,“因为他们继承的太不入流了,直到波特这里才烧了高香显露出这个天赋来。”
面对德拉科突然的高声,休息室里的人都看向他,德拉科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让其他人也知道哈利不是什么继承人,他立刻走到人群中,开始说起黛拉刚刚没说完的话来,当然,他还额外添了许多话。
“那个波特,他哪点像个斯莱特林,还成天跟韦斯莱们在一起,他才不会是!”
“你刚刚还想说什么嘛,黛拉?”特莱沃看着人群中心兴致勃勃的德拉科,眼神有点奇怪,不过很快又把视线放回了黛拉身上。
“不是什么很有参考意见的想法,学长,但我觉得一个凶手不至于这么一直暴露自己,既不合常理,也——”黛拉的尾音犹犹豫豫起来。
“也不像个斯莱特林。”特莱沃替黛拉接上了这句话,说完,他和黛拉都笑了一下,接着,特莱沃又缓缓说道,“但是,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起码现在,”特莱沃的脸上还带着刚刚未褪完的笑,眼里却没什么情绪了,“斯莱特林不会是全校公敌了。”
闻言,黛拉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这句话会在特莱沃的嘴里说出来,因为据她所知,这位学长的社交搞得还不错,而刚刚的言论是黛拉从未在社交圈里听到过的,但也确实有迹可循,起码去年的学院杯上,其它三个学院都看不惯斯莱特林的失而复得。
黛拉一下什么话也接不上,她罕见地沉默了。
虽然对待这件事,不少斯莱特林会用另一种说法来表示,他们以这种特立独行为傲,但在学院里也有着不少的不适应者,那些沉默的人不仅得不到内部的认同,还要受到外部对斯莱特林一致的歧视。
是的,确实可以用上歧视这个词了。
可斯莱特林受到歧视的原因,也正是他们对其它巫师众多的歧视。
越是思考,黛拉越认为这是个伪命题,她觉得在抹黑斯莱特林这件事上,内部和外部的人达成了平时绝不可能取得的团结。
这让黛拉一时忘记了哈利,她突然觉得斯莱特林也挺可怜的,但对那些歧视行为也无力反驳。
于是在今晚邓布利多久违的找她谈话时,黛拉向这位霍格沃茨校长提出了这个问题。
邓布利多似乎很惊讶黛拉会提出这个问题,显然他对这个问题也没什么准备,他长长的白胡子抖了两下后,才慢慢对黛拉说,“你为什么想要一个答案呢,黛拉?”
“因为想不通,不......不,”说着,黛拉摇摇头,她看向邓布利多,“因为我是个斯莱特林。”
“我不能给你很确切的答案,黛拉,我还在霍格沃茨当教授的时候,其它三个学院还不像现在这样仇视斯莱特林,但在伏地魔得势的时候,”邓布利多顿了一下,“斯莱特林学院几乎就是食死徒的摇篮了。”
“他们现在面对的歧视,不仅来自于他们观念上的差异,也根植于战争期间的所有血泪,虽然加入食死徒的不止斯莱特林,但他们的数量是压倒性的。”邓布利多边说边踱步到了黛拉旁边。
“那么我想不通这个问题,是因为我太天真了么?”黛拉的眸子里仍旧透出迷茫。
“不,不止这样,你现在比大多数的人都不一样,你自己做出过选择。”邓布利多定定的看着黛拉。
“什么?”黛拉没听明白。
“很多人无时无刻不有着选择的机会,但面对已经形成的观念,他们都没有做选择的这个意识,只会去接受它,更严重一点的,还会刻意去迎合那些观念,即使那从道义上来说是完全错误的。”邓布利多继续说着
“而那些观念对立面的人,也会从对立面来考证这些观念,这也是‘接受观念’的一种表现。”黛拉接上了邓布利多的话。
“是的,你很聪明,黛拉,”邓布利多笑了笑,他用枯瘦的手抚抚黛拉的头顶,“那你应该也能想明白,不管从内部还是外部来说,这种情况都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很多时候,你只能等待。”
那么是等待情况的自发变化,还是等待一个改变情况的时机呢?
黛拉没问出这句话,她知道到这儿就该是自己要思考的问题了,所以她很快收拾好了心情,向邓布利多露出一个微笑,“那么校长今天找我来是要做什么?”
“我对你来说,是什么样的人,黛拉?”说着,邓布利多给另一旁架子上的福克斯喂了一把食,他又把话题荡开了。
“真是奇怪的问题,校长,”黛拉脸上的笑意不变,但一下添了很多真诚进去,“不过我也可以回答您,您比霍格沃茨中的任何一位教授都要像我的老师。”
“这是个很让我开心的答案,”邓布利多笑了两声,他看看黛拉,又看看手边的福克斯,脸上露出一种捉摸不透的神采,“所以我更要劝告你,黛拉,参与现在的事情或许不是什么好选择。”
“可我确实是很好的调查人选,校长。”黛拉微微皱起了眉。
“这世间的关系是非常玄妙的,我知道你已经有足够的理由去对抗你和他之间的联系了,但是透过血缘,从他那里投射到你身上的东西要比你想象中的多得多,那些都会妨碍你的对抗。”邓布利多似是而非地说着。
“教授,我不觉得格兰芬多这样说话是什么好事。”黛拉听的很懵懂,她好似抓住了什么,又感觉什么也没明白,所以干脆语气很轻地跟邓布利多说了句俏皮话。
“好吧,那我说的明白一点,”邓布利多状似无奈地说着,他的半月形眼镜跟他深邃的眼睛一样闪着光,“如果你担心哈利的话,去跟他聊聊吧,这就足够了。”
“您说的一点也不明白,校长,但我会去和哈利聊聊的。”黛拉点点头,算是应下了邓布利多的话,不过还是有点不死心,她又接着说了一句,“您刚刚对我的劝告是强制性的么?”
“不,不,当然不,从来没一个老师能彻底掌控学生,尤其还是你这样的学生。”邓布利多上下打量着黛拉,他从这个女孩身上看到了更多过去那位里德尔的影子,邓布利多不能说这是一件好事,但也努力让它变得不是一件坏事。
“只当这是一场饭后闲谈吧,黛拉,”邓布利多和缓的说着,他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早点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校长,我会好好考虑您的建议的。”
黛拉很礼貌的说着,但是因为太礼貌,总让人觉得她没怎么把这话放在心上,邓布利多没管这个,摆着手跟她说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