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休息室的周寻真,心里就像有千万只蚂蚁挠痒痒一般,心痒难耐。
可问题是,
他虽然知道,自己可以在光阴长河之中肆意淌水,但
他却并不知道怎么进入光阴长河之中,
丝毫没有头绪。
“我淦,我要这无敌的实力有何用!!”
周寻真抓耳挠腮,不顾形象的在休息室之中躺着打滚。
片刻后,他安静了下来。
盘腿坐下,双手撑着下巴,目光之中满是思索的神色。
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精光,
他想到了一个片段,特鲁的想象自己很强壮。
“或许是我想复杂了。”
“我得想象自己可以。”
“不对,是我本来就会,本来就可以。”
想象无限,生活逍遥!!
于是周寻真尝试闭上双眼,想象一番。
瞬间便进入到了入定的状态,他只感觉一瞬间整个世界的法则流转尽在他的目光之中,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晰了起来,他看到了世界的本质。
各色的流光将整个世界牢牢包裹,在保护世界的同时,也制约着这个世界的发展,无数条规则法则相互穿插。
流光汇聚成一条长河,长河水漫漫,
却又宛若滚滚洪流,向着一个既定的方向奔腾而去。
那是世界的走向,也是光阴。
周寻真蓦然睁开双眼,周身气势收敛,嘴角露出了一丝好看的笑容。
“原来如此呀!”
说完后,整个人凭空消失在了休息室之中,他的离开没有带动任何一丝涟漪,甚至法则大道都没能注视到他。
再次出现,已经到了他入定后注视到的地方,各色的流光汇聚而成的长河之上,世界的本源之地。
低头望去,河水静静流淌,河水漫漫光阴如流似箭。
抬头看去,苍穹绚烂,场景震撼,流光溢彩,各色的法则汇聚映射出一个震撼之地。
“卧槽卧槽卧槽嘞!”
震撼的场景让周寻真这个沉浸网络多年的乐子人,一时间也找不到任何语言来形容。
只能通过这样的言语,来表达他最崇高的敬意。
他看痴了。
良久之后,周寻真收起目光,喃喃自语一句,“这算不算最震撼的丁达尔效应,法则不是光,却让整个苍穹有了色彩,让自己有了形状。”
悄然落在岸边,蹲下身子,河中并未出现他的身影,光阴长河水透露着一股纯粹的气息,骇人且危险。
周寻真忍不住伸手捧了一捧光阴长河水,一股疼痛传来,手掌之中赫然被光阴水所腐蚀,霎那间便只剩下森森白骨,可河水却并未滴落。
因为此刻他的血肉正在快速生长。
疼痛感很快便消失了,光阴也对这具无敌的身躯造成任何大的影响。
周寻真这才看向手中的一捧光阴,啧啧称奇。
光阴之中记录了一位少年压抑的成长,
出生在钟鸣鼎食之家,且自幼便展现出了超乎想象的学习天赋。
于是从记事起便开始在长辈的强制安排之下,开始了他压抑的开端。
满满当当的学习任务,一刻不停的学习。
他的一天都在学学学。
没有任何一点自己的时间,也没有自己的任何一点空间。
为了让他能够好好静下心思来学习,他小小年纪就被身为族长的爷爷关在了藏经阁之中,他的童年只有书本为伴。
他只能学习,只能疯狂的学习。
因为一旦被发现懈怠,必定少不了一番打骂。
他甚至连上厕所,都只能在学习的房间之中。
他与世隔绝,他的生活只能靠听,自己听藏经阁外有什么,
除了只关心自己学业的族长爷爷,哪怕是父母,是送饭的下人,是打扫卫生的下人,也没有机会同他交流。
后来他就听不到什么了,方圆数百米,哪怕是一只蚊子,也不能飞进来了。
担心这些打扰到他学习。
美其名曰:为他好。
他就这样一天一天的长大,因为长年见不到光,身体病态的发白,因为从来没有同人交流,他成为了一个失去语言能力的哑巴。
他天赋异禀,却没能有一颗强大的内心。
同时失去的,还有他被族长爷爷寄予厚望的自己。
爷爷怒了,
怒他为何这般脆弱,怒他为何连这样的挫折都熬不过去,怒他为何这般不争气,怒他为何不懂利用他费尽心力搜寻而来的资源,怒他为何不懂他的良苦用心。
已经不再是少年的他,第一次认真注视自己的爷爷。
眼神冰冷。
族长爷爷拂袖而去。
再后来,整个家族便找不到他的踪迹,慢慢的,他似乎被遗忘了。
因为总会有下一个有天赋的人出现,没有了价值的他就像是垃圾一般被随意丢弃,没有任何人会再关心他的死活。
那个关了他一整个童年的藏经阁,也关住了无数个如他一般的少年。
有人内心强大运气足够好,有幸成才,但绝大部分都如同他一般。
有一天,藏经阁被一把大火烧没了。
一位不修边幅的苍白汉子,看着火光之中的藏经阁,脸上满是笑容,火光在他的眼中跳动,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冰冷。
他持刀而立,脸上没有丝毫温度。
身前是燃烧着熊熊大火的藏经阁,身后是七零八落的尸体。
有对他寄予厚望的爷爷,也有他并不熟悉的父母,更有一些不敢同他说话的下人。
有太多太多的人,多到他数不清。
他还是不敢同人说话交流,可他却敢杀很多很多的人,是他的亲人,也是他的仇人。
当他离开的时候,当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经常做噩梦。
他总是会在家中闻到一股臭味,有一天他发现了臭味来源,于是砸开了他儿时的玩具盒子,里面躺着一具蜷缩一团且干瘪的幼尸,那像是纯真的他,幼稚的他,也是,被所有人抛弃的他。
“都该死!”
他说出了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句话,持刀走入了他噩梦开始的地方。
幼年干瘪的尸体和成年烧焦的尸体并排而立,一具大一点,一具小一点。
周寻真叹了一口气,将光阴水重新放入光阴长河之中。
站起身,在岸边怔怔出神了很久。
“我的运气和我的心态一样,都并不好啊。”
周寻真揉了揉脸,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