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云杰示意轩辕胧坐下，自己则看了一眼展新月。
展新月点点头，走出房间。
“不必那么拘谨，你平时怎么对你朋友的，怎么对我就可以了。”轩辕云杰说道。
轩辕胧抿了抿嘴。
这是轩辕家的茶室。
比起之前的小了些许，不过还是仙气飘飘，看着着实不像人间。
轩辕胧蹲坐在轩辕云杰的对面。
展新月端来一套茶水。
“知道茶，为什么好喝么？”轩辕云杰点点头，看向轩辕胧。
“我不觉得好喝。”轩辕胧摇摇头，看向轩辕云杰徐徐泡着茶水。
“一壶好茶，需要好茶好水，好火好壶，好木好柴。五行根本尽在其中，人之修行也无外如是。”
木柴徐徐烧，茶壶轻轻滚。
轩辕胧焦急的心一下子跟随着茶水一并平和。
轩辕云杰轻轻敲了敲木桌，“不要着相。”
轩辕胧一下子惊醒，眨了眨眼，看向面前已经泡好的茶水。
刚准备喝，又被轩辕云杰拦住，“诶，慢点，还在醒。”
“我就不懂，喝的东西为什么这么麻烦。”轩辕胧摇摇头。
自从认识阎镜以后，他就爱上了他所说的奶茶的饮料。
“当山水不是山水，你就才真正明白山水为什么是山水。”轩辕云杰轻笑着说了句题外话，“山水一直是那个山水，变得一直是我们。”
轩辕胧无语，每次跟老爹聊天，总是说着这些事情。
所以他并不喜欢跟轩辕云杰聊天。
他只是想唠唠家常，发发牢骚。
而不是整天修行修行修行。
轩辕云杰看着轩辕胧满不在乎的模样，叹了口气。
“是我的错，一直教你一些你不喜欢的东西。”轩辕云杰缓缓摇头，又为自己倒了杯茶。
“你不在的日子里，我也常思，为什么我的话你一直不听。”
“后来我才发现，是我的问题。”
轩辕胧惊了。
自己老爹什么时候变型了。
茶壶一点点倾倒。
茶水徐徐溢出。
轩辕云杰明明看的就是茶杯的方向，可是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漏出来了好多。
“老，老爹，溢出来了。”轩辕胧轻声道。
“啊，噢噢。”轩辕云杰连忙止住。
手指轻抬，水分瞬间蒸发。
茶香四溢。
轩辕胧今天难得的嗅到了他的美味。
伸手捏杯。
茶水滚烫。
不过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轩辕胧一口全干。
虽比不上奶茶的美味，但如今尝着却别有一番风味。
“做人也像茶水啊，过刚则烫，过软则冷，软硬适中，才是茶水最美味的时候。”轩辕云杰也小酌了一口，说道。
“好了，你想问什么。”轩辕云杰放下茶杯，看向轩辕胧。
轩辕胧顿了顿，还是一个一个来说，“轩辕剑到底是，什么？”
轩辕云杰早就知道他会问这一遭，“轩辕剑法练到第几层了？”
“到第五层，还在琢磨。”
“轩辕剑法层数无关武气，无关伤害，只有对天地的感悟。当你真正领悟到他的精髓之时，你自然能知道轩辕剑到底是怎么来的。”
轩辕胧面色一苦。
这不就跟什么没说一样。
“你现在还年轻，修行还不够，太早知道对你来说没有好处。”轩辕云杰补充道：“给你个提示，为什么轩辕剑是第一把神兵呢？”
轩辕胧给自己倒了杯茶，顷刻喝下，接着又问下一个问题：“我不在的时候为什么我们家会挪到这？”
“失踪了不仅是你，也是轩辕剑。”
“这里是轩辕家族最看中的风水宝地，早在几百年前我们就不再向外公开这里，轩辕剑消失了，我们之前的产业大多被吞。要不是族中长老还在，我们这里的席位也要被吞。”
“是，是我的错。”轩辕胧低下头。
“不怪你，孩子。”轩辕云杰说道：“很多事是谁也不会预料到的，命运无常，世界也无常。”
“怪就怪我还没有这样的力量帮助家族。”
轩辕胧沉默了。
他小时候就知道他爹是近些年来最有天赋的天才。
没想到生了他这一个完全不喜欢刀剑的废柴。
“我问过命无常了。”
“他？他的话能信么？”轩辕胧惊讶道。
“你可不要因为人家在你小时候捉弄你就轻视他。”轩辕云杰笑笑，“命运的主人，可没有那么简单啊。”
“他可不是命运的主人，甚至他都连自己都主宰不了。”轩辕胧想到了他那破烂样，忍不住说道。
“看破了而已，人家已经不追求什么了。”轩辕云杰不想争辩，只是轻声道。
轩辕胧也不想多聊这个老头，这个老头小时候没少用他那贼兮兮的眼睛看自己。
“那第五崇力他们呢？你早就知道他们的神兵是那样的了？”轩辕胧又问。
“是，力量出世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知道了。”轩辕云杰点头。
“那为什么我们不再出一把神兵了？”
轩辕云杰一愣，“我也不知道呀。”
不过他打了比方，“就比如你的王炸，一副牌里只有一副王炸，你的手里有了一副，还会再有一副么？”
“我可以。。。”轩辕胧一下子明白了什么，睁大了眼睛。
他下意识的召出轩辕剑。
不过轩辕剑并没有反应。
“是啊，我早该想到的。”轩辕云杰看着轩辕胧，也一下子通透了。
“是我一直在强迫你修行自己不喜欢的事物，一直不考虑你的感受。”
“爹，你别说了，我现在明白了。”轩辕胧伸手打断道。
“我现在不仅要轩辕剑，我的王炸，我也要！”
“我从不选择，王炸的两张王，需要凑在一起。”
轩辕云杰也愣住了。
看着轩辕胧慷慨激昂的模样，一下子笑了起来。
“好好好，是是是，王炸，最大的牌，需要两张王啊。”
他举起茶杯，又给二人倒了七分。
“知道我轩辕剑法修到第五层用了多久么？”轩辕云杰笑眯眯的看着轩辕胧。
轩辕胧回忆了一下。
轩辕云杰很少在他面前展露实力。
甚至都没有见过他认真出手的样子。
他只能小心猜测道：“三天？”
轩辕云杰摇头。
“三个月？”
轩辕云杰又摇头。
“三年？还是三个时辰？”
“十五年。”
轩辕胧一下子惊呆了。
轩辕云杰喝了口茶，“直到现在，我的轩辕剑法第六层也理解不到。”
“而前面的五层，除了前三层我是一年之内领悟到的，第四层第五层我用了十四年呐。”
“你，才是天才。”
轩辕胧抿唇，“我不过，是听了庖九成的话有了些许感悟。”
“那是你的机遇。”轩辕云杰反驳道：“我也有际遇啊，光看书不如行万里，可我也是在看了世间种种才终于明白啊。”
“我与你，何尝不是百年神兵和千年神兵的区别呢？”轩辕云杰笑吟吟道。
轩辕胧沉默了。
哪怕在主角团体中，他的实力也算不得上。
打架有白晓真无锋，精神有易念易梦，医疗有胡蝶，甚至赵野独那稀奇古怪的东西他也看不出来。
就连阎镜那打不了伤害的人，也有了守护。
而且就算没有守护，他也没有把握用轩辕剑伤到他。
他一直都是以为自己是普普通通，甚至有点废柴。
现在自己的亲爹突然说自己是天才，这种落差。。。
轩辕胧一下子千言万语化为一杯茶，咽下肚。
“后来我才明白，是我一直要你来修行我所认为的剑法道法，对你来说不公平。”轩辕云杰叹气道。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道路，我不该强行让你走我为你选择的道路。”
“你的道路是星辰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