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雁脸上的惊恐之色稍纵即逝:“岳会主说笑了,大龙头是瓦岗之尊,大小姐是龙头掌上明珠,密公敬重爱护还来不及,怎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素素也插口道:“是啊,公子,老爷也常说,有密公在,是瓦岗之福。”
岳晨朗声长笑道:“素素,翟娇是为什么离开瓦岗的?”
素素想都不想:“大小姐听说天下闻名的石青璇要在东平演奏,起了想要看看的心思,就带着我还有十几个亲卫偷偷溜出来了。”
岳晨又问:“那十几个亲卫的武功如何?”
“老爷本不允许小姐去,可耐不住大小姐软磨硬泡,就让身边武功最好的跟着我们走呢。”
岳晨看看沈落雁:“翟娇蹑手蹑脚的偷溜出瓦岗,身边还有翟让最得力十几个亲卫,却轻而易举的就被虏获了。如果说这不是瓦岗寨内部的人干的,你自己信么?”
沈落雁低着头,不说话了。
素素不但不笨,更算的上是聪明的,听了岳晨一番话,又看了沈落雁的神情,心中早已知道大概。
“可密公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功高震主,翟让当然不能放过他,一山不容二虎,不是他杀翟让,就是翟让杀他,这只不过是翟娇正好有了这作死的想法,恰恰让李密利用了而已。沈军师,我说的对么?”岳晨看着沈落雁笑笑。
沈落雁再无话可说。
岳晨又说道:“此时正值攻下荥阳,李密声势达到顶峰,再设计杀了翟让,到时候哭丧几遍,再把翟娇扶起来,当个傀儡,这瓦岗寨的江山,就算是落到李密手里了。”
沈落雁抬头看了看岳晨,双目无神,岳晨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和李密跟她们开秘密会议的时候说的如出一辙。
彷如开会的时候岳晨就在旁听一般。
“而且,瓦岗寨定然有一批跟着常年跟着翟让的旧臣,他们把持着瓦岗寨所有的要害部门,使后来加入的新鲜力量纵然立再大的功劳,也是升迁缓慢。李密就把这些人笼络到自己身边,只要翟让一死,再将那些旧臣杀的杀,贬的贬,翟娇不过是个胸无大志的女流之辈,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啧啧,这一套,李密恐怕筹划很久了吧?”
沈落雁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岳晨轻蔑的笑了笑:“就让我去会一会,这个自诩智计无双,实际上坐井观天的蒲山公,李密把。”
荥阳。
此时李密刚刚拿下荥阳,又想谋划兴落仓,兴落仓是旧隋最大的粮仓,只要拿下兴落仓,瓦岗军就再无粮草之忧,天下自可图之。
兴落仓驻守的是杨广得力干将,虎贲郎将刘文恭,此时杨广已死,大随崩溃,刘文恭想都没想,就投靠了身在洛阳的王世充。
王世充命刘文恭誓死守住兴落仓,又派大军镇守洛口,以备万全。
岳晨的马车到达荥阳之时,这座刚刚结束战斗的大城,丝毫没有从战争的气氛中脱离出来,反而透露出一股大战之前的萧杀。
在这种时刻,城防关口更是严格之极,一行人刚抵城门,便给身穿青色武服的瓦岗军盘问。
其中一人道:“凡出入城者,必须要有祖君彦军事签发的通行证,看你们车辆华贵,虽然不想是来犯之人,但是君命难违,恕我难以通融。”
岳晨轻轻揭开车帘,把沈落雁一把拉进怀里:“这人你们认识么?”
守城兵丁哪个不认识这瓦岗军中的一枝花,此时见她与这男子如此亲密,都是一阵心碎。
沈落雁干咳一声:“车上坐的是密公的贵宾,还不放行?”
此话一出,谁还敢再拦,乖乖的放了行。
沈落雁被岳晨拉在怀里,心中又羞又恼:“这荥阳城里,驻扎着近十万瓦岗军,。密公手下高手无数,你武功再高,又能兴起什么风浪?还不是白白送死?”
岳晨旁若无人的摸了摸她hua腻的脸颊:“你这是再担心我么?还是在吓我?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没有万全的把握,怎么可能以身涉险?”
沈落雁心头一沉,莫非他有什么立于不败之地的计策吗?
这男子武功高绝,智计绝伦,怎么看,都看不透啊。
此时虽是战乱之时,荥阳城内仍是非常繁荣,由南城门前的一段路上,粮行,油坊、杂货店铺林立,间间相接。街道也是非常宽敞,可容十马并驰,一派大城大邑的气象。
岳晨按照老规矩,先找全城最大的客栈,将一行人安歇下,只留下单婉晶和傅君婥留守。
自己则带着沈落雁和素素出了门。
“我们去哪?”沈落雁和素素被他一手一个牵着玉手,反应却是相反。
素素一脸娇羞甜蜜。
沈落雁却有点不知所措。
岳晨回过头看看她:“找李密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