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坐在屋子里喝着酒。
望着门外,不时就穿过一个着急慌忙的向楼下跑的人。
其中不少都是他认识的,而且关系还不错。
所谓认识男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一起上过山,一起下过乡,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
有几个还算讲义气的还招呼他:“李公子,下面都杀的血肉模糊了,还不赶紧从后门扯呼?!”
走?谁都可以走,他却不能走。
主公也叫过了,什么三个要求也答应了,此时贸然跑路,不是找死么?
李公子只有默默的喝酒,把眼泪往肚子里流。
那些劝他跑路的,无不是伸出大拇哥,夸赞道:“李公子不愧是李将军的儿子,将门虎子,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我们先走一步,回见。”
去你娘的面不改色,还泰山崩,你们全家都崩了好了!
李公子唯一的选择,就是在这房间里等候,慢慢的等,等到岳晨这个主公回来,再看下一步怎么走。
还好,岳晨没让他等太久。
半个时辰不到,一个身影一跃来到四楼。
岳晨天罡剑别在身后,身上衣服片尘不染,头上发丝不乱,哪里像经过一场大战,分明是谁家的俊俏公子郊游回来了。
岳晨看了看李公子:“你怎么没跑?”
李公子长身而起,大义凛然道:“我已归复主公,主公要诛灭巴陵帮叛贼,我当然要摇旗呐喊助威!”
岳晨笑了:“好,说的不错。刚才让你做的三件事,都记清楚了嘛?”
李公子猛点起头:“主公安排的,一个字都不敢忘。”
“好,让你的人明早来收尸,然后把香玉山父子的尸首,还有那个断腿没死的,给我挂在城门口示众,再跟你爹说,我三天之内就要听到他宣布投诚我天下会的消息,懂了么?”
“一定,一定。”
岳晨伸了个懒腰,恩,天快亮了。
三日后。
杜伏威和李靖,寇仲,徐子陵正在扬州郊外枕戈待旦,商议攻破扬州城的计划,毕竟距离岳晨订下的期限,时间已经不多了。
四人正在军帐中谋划,却只见一个心腹小校,飞也似的跑了进来:“报告四位将军,李子通……”
李子通三个字一出,杜伏威先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李子通怎么了?莫非这个狗东西趁我们围攻扬州之际,出了什么幺蛾子?”
李靖三人也是长身而起,此时天下会精锐尽出,只图尽快攻陷扬州,历阳那一块,虽然兵马不少,可留的却都是刚刚入伍的新兵,尚在操练,若是动起手来,虽然装备远比李子通的队伍精良,可作战经验上,却要差了好几分。
那小校喘着气说道:“禀将军,李子通,派人送来了一封书信,点名要交给,杜将军您。”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封口完好无损。
杜伏威接过信封,心中念头一转,将书信递给了李靖:“李兄弟,军机大事不可儿戏,你来念念把,我们一起看看李子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心里很清楚,江淮军以前确实是自己的队伍,而这四路大军里,也确实是自己经验最丰富,看起来地位也是最高的。
不过,也就是看起来。
李靖是岳晨一手提拔的,那两个小子更不得了,是主公的亲传弟子,哪一个都比他来的高端,李子通送来的这封信,自己若是独自看了,到时候三个小子在主公面前参自己一本,别说主公天罡剑下又多一条亡魂,就是端午节的时候不赐解药,那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李靖也不推辞,接过信件,拆开信封朗声念道:“杜总管台鉴……”可刚念了这几个字,李靖就念不下去,一双虎目在信笺上飞速的扫着,极快的速度看完了这封信。
看罢,狠狠的把信件往桌子上一拍:“主公神威!天佑我天下会!”
杜伏威看他这打了鸡血的样子,一副莫名其妙,赶忙将信件拿在手中看了起来。
看完信,杜伏威也是一脸的喜色:“我老杜服了!李子通这小子,跟我纠缠了近十年,想不到啊,想不到……”
寇仲,徐子陵在一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直将问李靖:“李大哥,到底怎么了?!”
李靖从杜伏威手中抢过信件,递给寇仲,口中是掩盖不住的狂喜:“李子通降了!他派自己的二儿子,受主公吩咐,正在向扬州进发,这几日,他也将昭告天下,他手下的所有兵马,此时将全部归属我天下会!”
杜伏威也道:“咱们四个日防夜防,生怕他在我们进攻扬州之时,在背后捅一刀,弄的连觉都睡不好,谁想到啊,主公只不过去东吴走了一圈,就将这老小子,整治的服服帖帖的!”
寇仲和徐子陵此时也阅完书信,只听寇仲兴奋的叫道:“那还有假?天罡剑风到处,所向披靡!没听过嘛?”
四人相视一眼,哄堂大笑。
当天,宋阀,李阀,瓦岗山,洛阳王世充,慈航静斋,阴葵派,所有搅和在乱世这一锅粥中的势力,都被一个消息惊的寝食难安。
李子通昭告天下,投诚天下会。
大江以南,隋朝最富裕的地区,尽数落入了天下会之手。
天下会这个刚刚崛起不到四个月的新兴势力,一跃成为天下间最富足的势力。
所有人在讨论岳晨这个名字的时候,都不仅仅限于武功高绝之类,而更多的在他名字之后加上,最有希望成为九五之尊,最有希望登高封禅之类的语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