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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振飞升堂问案的时候,马进忠也没闲着。

他接到的命令:

除了对民团中的败类进行清除外,就是对其他人进行军训!

并且,民团中的头目和团丁要分开,谨防有人带头闹事。

经过军训和服劳役之后,再对所有人员进行分流:

那些老实肯干的,可以吸收加入国防军的预备役;

那些偷奸耍滑的,就地遣散;

对于那些还想搞破坏的,只有继续服苦役或是被优化!

……

此时,被禁锢在营房内的团丁张三,对着顶头上司——团练大使黄世仁祈求道:

“黄大使,小人有个事想麻烦您,”

“什么事?”这位团练大使自从被像犯人一样关在营房内后,心情就不爽至极。

此时,见底下有人来烦他,态度上就有些不咸不淡。

张三连忙道:

“大使,俺老娘长年卧病在床,就是靠着小人当兵吃饷吊着命。

您看看,这个月的饷银,是不是该发下来了?”

“缺了多少?”

“一副药要三百五十文,可以吃一个月。”张三见他问起这事,还以为大使会借钱给他,遂满脸带笑的小心回答道。

“哼哼,你倒是一个孝子。

不过,当初弟兄们外出打野食的时候,但凡你跟着去了,也能随随便便分个好几两银子,也不至于一个月凑不出三四百文钱。”

张三:“……”

他自然不好意思说,大家都是本乡本土的,他又怎么下得去手祸害乡里。

“大使,您老能不能借小人……”

黄世仁直接打断他道:

“你没发饷,我也没有。

我的银子,都花在吃喝玩乐上了。

不过,我可以给你指条明路:

咱们现在的饷银,都抓在了外面那群绿皮手中。

你要银子,就得朝他们张口要!”

说罢,他还指了指营帐外包围他们的第二师士卒。

张三一听要找这些活阎王要钱,吓得就是浑身一哆嗦。

同时,他也明白了黄世仁的意思:

这是要拿他当枪使呢!

看着张三的怂样,黄世仁嗤笑一声,悠悠开口道:

“瞧你那怂包样!

随便你吧,反正给你指了条明路,你不会真认为天下有白吃的午餐吧。

哼哼,咱们民团算是被外面的匪军拿捏得死死的。

如果这时候还不能抱团取暖,那只能一损俱损!”

听到黄世仁的激将,张三还是不敢过去。

要知道,这群外军刚过来时,民团也不是没反抗过。

结果呢?

像黄世仁这样的团练大使,他们就处决了上百人,现在尸首还挂在树上当腊肉晒呢!

……

正在黄世仁继续对着张三拱火的时候,第二师的一个连长走了进来,对着他询问道:

“你可是黄世仁黄大使?”

黄世仁虽然心中很不愿意搭理这群绿皮,但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嗯”。

“是就好!

这里有你的一封通知!”

说话间的工夫,这位连长已经从一名士卒抱着的一摞纸上随意抽出一张,用笔唰唰唰在抬头处写上“黄世仁”三个字:

“监国大人感念民团在保境安民上所做的贡献,特安排了一期军官特训班,要求所有民团团练大使及以上职级的人员去学习……”

黄世仁看着如同儿戏一般的通知,脸色不由得一变,讷讷的开口道:

“那么厚的一摞纸,去参加学习的人应该不少吧?”

“不少!

不过不用担心,你们不会挤在一处。

像湖广、安徽、河南、南直隶各处都有矿藏;你们最终会分派到不同的地方去!”

“……”

“这是去挖矿还是去学习?”黄世仁一脸愤懑的质问道。

连长似笑非笑的道:

“好好改造,那自然是学习。

如果都不能苦心志、劳筋骨,那就没有学习的态度。

哼哼,那我们就得上手段了!”

黄世仁:“……”

他最终还是没敢扎刺,简单说了几句场面话后,就离开了。

这位连长自然知道他是去搞串联,却根本不以为意。

为了不让民团出任何的幺蛾子,将这群头头脑脑分散去外地“学习”,那可是驸马爷想出来的灭门毒计,岂是几只嗡嗡嗡的苍蝇就可以左右的。

……

一旁的张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有些胆怯的挪到近前问道:

“这位大人,他们当官的都去挖矿……”

“咳咳,注意用词:

是学习,劳其筋骨的学习!”

张三忙改口道:

“他们都去学习了,那咱们这些普通的团丁该怎么办?

小人家中没什么土地,还有一个卧病在床的寡母。

如果没了进项,那……那小人也只能一条绳子吊死了!”

“你们普通团丁也有安排!

先进行为期十五天的军训。

等军训完了后,在根据考核结果分流。”

“那……那军饷?”

那位连长明显一愣,转瞬间便笑吟吟的道:

“你们军训期间,按照国防军预备役的标准发放军饷。

对了,上个月的军饷,三天内就能到位。

这个你不用担心!”

本有些焦虑的张三听了此话,莫名的感觉情绪舒缓了不少!

……

漕运总督府。

忙碌了一天后,路振飞设宴,在内院招待了马进忠、焦公礼等人。

几人寒暄了几句后,路振飞便悠悠开口道:

“这次案件能顺利告破,快速安定本地的骚乱,还要多谢马师长和焦员外襄助!”

马进忠跟他客气了几句,焦公礼却连道不敢。

各自饮罢一杯酒后,马进忠悠悠的道:

“路总督就是太客气了。

你如果不嫌弃我老马是个粗人,咱们就兄弟相称,如何?”

“好呀!

葵宇贤弟,咱们再共饮一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马进忠便直入正题道:

“小弟倒是有一件事,要麻烦皓月兄。

你也知道,驸马爷将这好几万的民团交到我手中;这人吃马嚼的,所费不赀。

驸马爷当初也没细说,小弟现在也是捉襟见肘!”

这是要钱呀!

路振飞早有准备,悠悠开口道:

“贤弟尽管放心。

本次两淮盐商中,多有不法之徒。

像杜光绍之流,肯定会明正典刑;总督府已经对他们进行了抄家。

贤弟,养民团的那点银子,你绝对不用担心。

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盐政。

这次这么多盐商被抄家,如果耽误了百姓买盐,那可是会出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