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国梓说酒菜里下了迷药,朱媺娖饮到口中的一杯酒还没咽下去,就直接呛了出来。
她俏脸涨的通红、柳眉一蹙,有些不知所措的娇斥道:
“你……你太过的无耻!
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竟然在酒菜中放入那种见不得人的东西!”
显然,她已想起上次在画舫中的那一幕,不想重蹈马吉翔任人宰割的覆辙,立马就要抽身离席。
不曾想王国梓猿臂一舒,将正要逃跑的她紧紧揽在怀中。
“误会、误会!
媺娖,我只想跟你说笑,哪能真的轻薄于你!
你要是不信,我也陪饮一杯。
你看如何?”
朱媺娖:……你这样又是搂又是抱的还不算轻薄吗,那什么才算是轻薄!
还不等她阻止,王国梓已拿起她面前的酒杯,将杯中的半杯残酒一饮而尽。
饮罢,王国梓还向她亮了亮空杯。
朱媺娖见此,是又好气又好笑!
她对王国梓就着自己唇印的地方饮酒故作不见,有些嗔怪的道:
“你这人好没个正形!
世人都道你心狠手辣、胆色过人,做事果决且冷酷无情。
谁又能知道,你一个堂堂的监国驸马,竟然就是个大无赖!”
王国梓笑吟吟的道:
“在这乱世之中,如果没有胆色,做事又瞻前顾后,那早被流寇或是鞑子生吞活剥了!
对外自然要冷酷;对你们,我宁愿自己是一个无赖!”
“你!”
受到王国梓的一再撩拨,朱媺娖似乎真的有点着恼了:
“你这人真是没个正经!”
她拂袖欲走,偏偏那低沉的声音就像是猫爪挠过心弦,让人心动不已!
这哪里是生气,明明是小情侣之间的呕气;就像是绵绵细雨般,只让人感觉轻柔,却感受不到一丝丝的寒意。
王国梓笑吟吟的牵着她的手不松开,温言道:
“媺娖,你不愿意我这样对你吗?”
朱媺娖想抽出手,却怎么也抽不出来。
她不禁嗔怪的抬头看了王国梓一眼,但与他眼神一接触,就被他那灼灼的眼神烫了一下。
王国梓那有些坏坏而又霸道无比的眼神,实在看得她有些心慌,就连呼吸都漏了几拍。
就这样,她停止了挣扎,娥首也慌乱的重新低了下去。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便是人间绝色;恰如菡萏,不胜晚风的娇羞!”
此时的院落中异常的静谧,仿佛只能听到他们彼此的心跳。
一种旖旎的气氛正在升腾、氤氲、缱绻、弥散……
朱媺娖被如此暧昧的气氛憋得有些发慌,却听到身旁的良人轻咳了一声。
抬眼望去,只见他已经换了一副嘴脸,很是一本正经的道:
“小姨妹,你竟敢纠结朝臣为己用,并且买通地方藩镇,意图颠覆国本。
陛下既已出了诏令,即将逊位;你却不尊圣谕,妄图当女皇。
如此祸乱朝纲,实在遗害不浅!
如今你已然暴露,背后的势力也将土崩瓦解。
照理说,我当全力施为,将你手中的爪牙全部歼灭;你也要被捉拿后名正典刑、公示天下。
国法无情,我断然是不会宽宏大量、予以招抚的……”
“蛤?”
朱媺娖睁大呆萌的眼睛,有些跟不上王国梓跳跃的思维!
“咳咳,严肃点!”
王国梓继续一本正经的道:
“我现在要谈的是正事,是关于你谋逆的大案要案!”
“喔~”
朱媺娖像一只被捋顺了毛的小猫咪般,乖巧的回应了一声。
就这样,大明最有权势的地方藩镇、监国驸马爷,和大明最有野性的女政治家、一个被姐夫迷的神魂颠倒的公主,在驸马爷的私人别院中进行着坦诚的交流。
王国梓一手揽着小姨妹的纤腰,另一只手不停的为她布着菜,口中还不停的讲述着汉阳军对待俘虏的优待政策以及驸马府的家规。
双方的会谈,在亲切、友好,而又旖旎、暧昧的氛围中举行着!
……
“沈二的事情应该如何处置?
沈家的人已经找上了我,希望我能帮忙将人从大牢中调换出来。
那个管事说了,他们早已为沈二准备好了一个替身!”
王国梓闻言,皱起眉头道:
“这个事沈家为什么找上你?”
“刑部大牢是由解学龙在管。
上一次承天门跪谏的事,他们父子都牵涉其中。
是我向皇兄求情,解家父子才得以全身而退。
这之后,解学龙身上就打上了长公主府的标签。
我疑心,沈家可能正是因为如此,这才找到了我!”
王国梓听罢,幽幽的道:
“还好解学龙没有出手。
要不然,姨妹你好不容易拉拢起来的人脉,可能就要前功尽弃了。
我早已跟马士英打过招呼,如果犯人从刑部大牢逃走,那他自己就得进去。
解学龙再忠心,也拗不过顶头上司吧!”
朱媺娖听罢,有些愕然的道:
“马士英也是你的人?!”
不等王国梓回话,她已是一脸苦涩的道:
“看来我的皇太女之梦,确实该醒醒了!
你准备如何处置沈二?”
王国梓略一沉思,便开口道:
“正常照章纳税的商贾,我自然是欢迎的。
但像两淮盐商和晋商,都有尾大不掉之嫌,做的也是有伤国本之事!
晋商通过收买九边的守军,竟堂而皇之的将很多违禁品卖给满清,这是取死之道。
至于两淮盐商,之前朝政稳定的时候,他们就敢贿赂盐政官员,导致营私侵蚀、国库空虚。
现在他们更是了不得,竟纷纷拿钱捐官后编练团练,俨然已经成了地方上的豪强。
这些人不除,将来会成为地方上的毒瘤!
所以,沈二这条命,我是要定了!”
朱媺娖乜斜着眼睛,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要说大明最大的私盐贩子,非你驸马爷莫属。
你怎好意思说沈家是毒瘤!”
王国梓:“……”
他干笑一声道:
“咱们皇家行事,不管目的多么的卑劣,都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在公,沈家对上腐蚀盐政官员,侵吞国库;对下苛责盐户,肆意盘剥。
在私,沈二竟敢肖想我的姨妹,那就是罪该万死!
姨妹嘛,姐夫摸得,其他人想都别想!”
朱媺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