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死!”
步惊云一句话说完,脚下一动,一式“云踪魅影”,整个人仿佛化作黑夜里的淡淡云雾,身形似虚似无,飘过了整个广场。
随着脚下动作,如同鬼魅一般,瞬间拉出叠叠重影,出现在释武尊四周,在云气遮掩下,身形变幻不定,已经到了聂风身边,随手抓起聂风就要退走。
聂风口中惊咦一声,显然发现了步惊云轻功不凡,兼具快与幻,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就是释武尊也是面露一丝惊色。
眼看两人在雾气遮拦下,已经快要冲到围墙下,释武尊无视周围幻影,只是脚下一跨,随着一步跨出,已经来到步惊云真身之前。
步惊云神色不变,脚下一动,瞬息后撤,远离了释武尊十余丈方才停下。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释武尊合十念道。
“臭和尚想说什么?”步惊云戒备道。
释武尊合十道:“这是佛门金刚经的一段,解释起来,就是一切有形无形之物,在和尚眼中都是梦中虚幻,水中泡影,不受虚假迷幻,直指真实本质。”
“所以,步施主轻功虽然高绝,这些幻象却是迷惑不了和尚的。”
“既然这样这样,那就手下见真章。”步惊云说罢,立刻欺身而上,“云踪魅影”不再虚幻不实,反而刚猛直冲,拉出道道残影。
左右双手皆是一式“行云流水”,两掌看似简单直击释武尊胸口,实则如流水般不断细微变化,封闭一切可能。
左掌掌力虚怀若谷,虚云劲如丝线一般似有实无,如同河底暗流,掌力成圆吸纳外力;右掌掌力刚猛霸道,虚云劲汹涌澎湃如云龙探爪,直击释武尊胸口要害。
一样的招式,此时被步惊云使出来,却是阴阳并济,攻守兼备。
不论是聂风还是释武尊都不由喊了一声好。
释武尊右掌掐印平推,一式“佛光初现”,如大日初升,光照四方。蕴含温润生机的阳光,仿佛消融一切鬼魅。将步惊云的气劲消融一空,反而犹有余力。
释武尊右掌继续平推,同样一式“佛光初现”,大日初升的光芒加上上一掌的余力,旭日升空,阳光普照,光芒万丈,光线如利剑般穿梭,破灭、焚烧一切外道。
步惊云身形一晃,已经到了聂风身旁,一式“乌云蔽日”,虚云劲如海如潮,风起云涌,前赴后继的云海遮天蔽日,将大日光芒阻隔、消融、吸纳。
而后双掌回收,如抱满月,一式“排山倒海”,自身虚云劲加上吸纳的佛劲一起,掌力如山倾泻,如海潮倒卷,刚猛气劲向释武尊冲击而来。
释武尊右掌一挥,手腕转动间,一式“佛抱怀容”,外推的气劲转变为磅礴吸力,掌心间仿佛一道金色光波形成的黑洞,将步惊云所有气劲纳入掌心。
随着掌心气劲不断旋转压缩,一股雷霆万钧的气劲不断凝聚,随着释武尊单掌一推, “佛抱怀容”自然化作“迎佛西天”,两两相加,如一颗真气炸弹飞出,一旦炸开,势必粉身碎骨,再无生机。
面对这生死一刻,步惊云不惊不动,心神反而进入一种不可思议的状态,周围的一切都开始变得缓慢起来,即将炸开的真气团仿佛化作一团恒星云层,层层剥开。
一直背负在后的长剑握在手中 ,长剑从不可思议的角度一点,整个真气团仿佛被拆解了一般,刚猛的气劲化作一道道温柔的天地元气,从两人身上拂过。
原本正准备出手救援的释武尊神色一愣,步惊云抓住时机,抓住聂风,化作一团云气,从四面八方飘荡而出。瞬间消失在大牢外。
“阿弥陀佛”释武尊低首宣号,阻止了想要追击的其他人,随即转身向城主府而去。
听完释武尊的汇报,除了步惊云最后所用的剑招之外,独孤鸣显然并不意外。
“大师觉得步惊云如何?”独孤鸣问道。
释武尊略一沉思,说道:“除了气劲不足,《排云掌》的招式、意境的衔接变化,可以说无可挑剔。此人已经可以位列当世一流。”
“而且,他最后那一式剑法,似乎另有玄妙,和尚能感觉他心神进入一种奇妙境界,似乎能将一切外力返本归元,外力无可加其身。雄霸也绝无这种境界。”
独孤鸣点头道:“如果仅仅是将气劲消融、反弹倒是平常,能将万物返回最初状态,确实难得。”
“这一剑的时机,速度,技巧缺一不可。可惜,我不好以大欺小,否则也想见识一下这一剑的风采。”
就在城主府内交谈之时,步惊云抓着聂风一路飞驰,跃过城墙,两人落在无双城外一处密林中。
“云师兄,多谢。”聂风感激道。
步惊云摇摇头:“时间紧迫,我先解开封锁在你体内的气劲。”
两人盘膝而坐,步惊云体内虚云劲探入聂风体内,眉头就是一皱。
只因释武尊封闭经脉的佛劲,光亮堂皇,却又温润如玉,带着一丝如山不动,坚不可摧的意念。
刚猛霸道的“佛法无边”,硬生生被释武尊练到了至柔如水,虚空不动的境界。虚云劲化作云网一般,却无法撼动分毫。
步惊云心神宁静,让自身再次回到刚才无思无觉的状态,下一刻心神无限拔高,仿佛站在不同的纬度。
从这里看去,原本不动如山的佛劲,化作一颗一颗金色的微粒,这些微粒排列组合,形成一条条丝线,丝线合并,又组成封闭经脉的气劲。
下一刻心神下坠,就要退出这种境界,步惊云抓住时机,剑指一点。一道细如牛毛的剑气射入佛劲上一点。
原本不动不摇的气劲,仿佛塌陷一般,开始自动崩解,重新化作天地元气,灌注聂风丹田内。下一刻步惊云心神飞快下坠。
就在两人解除封印时,却没有发现周身一股微弱的剑意徘徊不定,好似受到步惊云那一剑的启发,剑意出现一丝微妙变化。
半山腰上的竹林内,原本充斥的死气在这一丝变化下,原本如同风中残烛的一丝生机,反而有了一丝活泼。
等步惊云清醒过来,感觉周身似乎曾有一股剑意逗留,但探查下来毫无线索,两人商议之后,当即起身离开这里。